見己方陣中無法救自己,有俘虜轉而苦苦哀求鐵血軍騎兵:“大爺,我已放下武器,手無寸鐵了,就放過我一條狗命吧!”
“哼!你手無寸鐵?放你一條狗命?你們何曾放過手無寸鐵的千千萬萬江南老百姓?問問我手中的鋼刀,它肯放過你嗎?你去死吧!”
觀看這場大戲的清兵們,士氣跌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原本還算精銳的李成棟所部,眼看着不需要敵人衝擊,便要自行崩潰了。
李成棟看對方騎兵不發動衝擊,只是逐一格殺俘虜,立即明白對方是要打擊己方的士氣,等待步兵前來,準備用最小的代價消滅自己,嘉定附近並沒有其他有戰鬥力的明軍,可以肯定,偷襲攻佔太倉後勤營地的就是在嘉定擊敗自己的那支軍隊,對自己窮追不捨而來了。從在嘉定交戰的情況看來,這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戰鬥力非常不俗,特別是火器運用的水平比任何明軍都要高,如果讓其步兵大隊攜帶火器趕來,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還是快點逃保住命再說吧。
想到這裡,李成棟便往四周地形觀看了一番,頓時心生一計,手持佩劍指向對方的騎兵:“弟兄們,暴民的大隊步兵還沒趕到,想活命的就趕快衝啊!”
清兵中很多的老兵,打老了仗的,不用李成棟說,都明白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聽到李成棟的喊叫,便跟着鼓譟吶喊起來。
“哎呀!清兵竟然膽敢發動對我們的衝鋒?他們想找死啊?”鐵血軍的騎兵想不到李成棟會此時就發動步兵衝擊騎兵。
“哼!不是他們的膽子大,也不是想找死,而是李成棟想逃跑了!”謝浩堂一下就看穿了李成棟的打算。
“不錯,李成棟是個聰明人,他覺得沒有勝算便打算逃跑了!”楊光急匆匆趕來,一看此情況便明白李成棟又要逃跑了。
李成棟要再次逃跑,他會從哪裡找適合的地形逃跑呢?
楊光掏出望遠鏡朝清軍的陣地張望了一陣,只見村子南面有一片連綿不絕的池塘和水窪地,如果步兵跑進那裡,騎兵很難跑進那裡追擊逃兵的,李成棟很可能就利用那裡的地形趁鐵血軍步兵大隊尚未到達之際,蠱惑其殘部衝擊騎兵,然後他則率少數人從那裡逃跑。
楊光用手往村子南面一指下令:“謝浩堂,快,你趕快派出兩百人去堵住村子通往那片池塘和水窪地的道路,李成棟很可能要從那裡溜走!”
果然,在大隊清兵鼓譟着朝鐵血軍騎兵衝鋒時,李成棟悄悄換下將官盔甲,帶上十來個貼身親兵,閃身朝村子南面溜去。
這時候,出現了一個令李成棟、楊光都想不到的情況。
一些清軍中的老兵,戰鬥經驗豐富,也看出了己方必敗,也看中了村南的那片地方適合步兵逃脫騎兵的追殺,只是假裝衝殺了一陣,扭頭便往村南面逃跑。
有人帶了頭,跟從的人當然會很多,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兩百清兵蜂擁朝村南面逃去。
很快,一兩百人便帶動了上千人往村南逃跑,接着變成全體清兵朝村南面逃跑。
幾千人一起行動的場面非常壯觀,可惜不是衝鋒陷陣,而是惶惶逃跑。
李成棟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但時間緊迫,在親兵的催促下,也顧不得要怎麼樣去約束逃兵了,而是加快自己逃跑的步伐,要搶着敵人堵死逃跑的通道前逃出去。
楊光料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只好急忙命令騎兵留一百餘人奪取村內陣地,堵死清軍退回村子的道路,其餘騎兵快速衝到村南堵截清兵,如果清兵逃入水窪地帶,騎兵則下馬追擊。
清兵人數雖比鐵血軍騎兵人數多,但卻已無心戰鬥,如同一羣雞鴨一樣被人趕着跑,數量再多,也只有挨宰的份。
“殺,殺啊!”謝浩堂率騎兵猛衝過來,恰好將截住七成以上的清兵。
清兵此時就想着逃,只要逃得比別人快,追兵便會去殺別人,殺不到自己頭上來。
到了這個時候,追殺清兵已是沒什麼技術含量了,誰跑得快,誰動作快,誰就殺得多,甚至不需要刀槍去殺,只要策馬朝清兵密集人羣衝過去,就能撞死踩死幾個清兵。
“過癮啊!”從軍沒多久的新兵殺得痛快,高聲喊爽。
“怎麼清兵都變成窩囊廢了?真的沒意思!”謝浩堂等老兵卻皺起眉頭。
在大部清兵大亂之中,有將近三成的清兵逃進了水塘窪地裡面了。
“快下馬,跟我追殺清兵!”楊光也策馬衝過來,他明白一朝縱敵數世遭患的道理,如果不盡可能消滅更多的清兵,以這些老兵痞的習性,只怕捲土重來之日將危害無窮,於是本着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的想法,不顧身邊士兵的勸阻,跳下馬來撥出佩劍和短火銃,親自帶着所有參謀、衛兵追殺敵人。
往村南水窪地帶逃跑之所以是個好辦法,是因爲那裡水塘、泥濘的窪地縱橫交錯,會陷住馬腿,不適宜騎兵快速衝殺,但對於步兵來說,行動也會大大減慢,甚至會陷入水塘窪地裡被淹死。
李成棟手下的清兵,大多是北方人,不熟水性,慌不擇路地跑進水塘窪地,很多人失足掉進水塘深處,撲通幾下便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而鐵血軍的士兵多是南方水鄉長大的人員,熟悉水性,就算掉進水塘深處,只不過弄溼衣服而已。
在一片不知深淺的水坑地帶裡,熟水性的人追殺不熟水性的人,就像滿清八旗鐵騎在追殺潰敗的明軍士兵,一個人可以殺幾個十幾個甚至幾十個。
不過小半個時辰,村裡村外,水塘窪地,鋪滿了拖着豬尾巴辮子的清兵屍體,水裡一片片紅彤彤的鮮血。
楊光殺得麻木了,反正覺得這幫荼毒禍害江南的兩腳獸全部都該死,追上去在背後一刀一個,還有敢轉身搏鬥的清兵,便更兇狠地撲上去,如同厲鬼一般,嚇得清兵都避之不及,他自己都不記得殺了多少個了,不知是否受傷,渾身上下沾滿了血肉泥巴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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