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在一間第二流的大學行政管理專業畢業後,踏上找工作的征程,歷經千辛萬苦,幾番周折,好不容易纔應聘上一間勞動密集型工廠的人事行政部主管,成爲一個光榮的勞動者……不……是打工仔!
工作平淡無奇,說穿了就是要到勞務市場或街頭騙人來應聘入職公司,還得管管宿舍、飯堂、廁所以及廠裡的臭水溝垃圾堆,似乎永遠不能做出什麼好成績來。一年到頭,除了上班還是上班,上班除了捱罵還是捱罵,行政後勤工作沒做好要挨員工的罵,後勤做好了但導致成本高了一點,又得挨老闆的罵,員工不滿意行政後勤辭職逃離,最後還得挨老闆的臭罵,要節約成本,飯堂伙食就要降低標準、宿舍區域一週搞一次清潔衛生,員工怨氣沖天,當然要怒罵管行政後勤的,老闆也把他推出來,說老闆要提倡“以人爲本”的企業文化,是行政主管沒按老闆要求做好後勤工作……這是一個徹底的捱罵死循環圈。
換了幾份工作都是這樣,爲了生活,爲了能賺夠錢‘交’首付買房子再娶上老婆,楊光只能咬緊牙關硬着頭皮忍啊忍忍,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知要忍到何年何月。
憋屈的工作之外,楊光除了喜歡上上網看看、發幾句牢‘騷’之外,還是一個野外運動愛好者。
根據天氣預報,星期天將陽光燦爛,是個野外運動的好‘日’子,楊光自己騎一輛廉價自行車到野外溜達溜達一番。
一路上,風景還不錯,楊光忘掉了工作上、生活上的那些煩惱,跑出野外四十多公里,肚子有點餓,看到路邊有人在地裡挖番薯,於是買了兩斤,到河邊洗乾淨就連皮生吃了幾根。
吃了番薯後,繼續上路,又走了十多公里,此時,原本好端端的藍天白‘日’,卻突然變成烏雲滾滾、電閃雷鳴,傾盤大雨傾瀉下來,這個苦‘逼’男很快變成了落湯‘雞’。
“老天爺這搞的是那一出?天氣預報不是沒雨下的嗎?”楊光興致勃勃的心情全沒了,悻悻地躲到一棵大樹下,打算等雨停後便直接回去了。
風雨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雨水、雲團、草木都隨着動了起來。
“那是什麼……龍捲風!”
“怎麼辦?……快跑吧!”
楊光自言自語地推着自行車拼命地衝出去,但人哪能跑得過龍捲風?
一道閃電亮起,黑暗的天空透明起來,一個黑影和幾件雜物被一條巨大的龍捲風捲起向天空拋去。
“……完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還沒買房娶老婆呢?”楊光最後念頭只記得他還差十萬元才能夠‘交’首付買一套郊區的房子,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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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迷’‘迷’糊糊中,楊光覺得自己躺在一片軟綿綿的東西上,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令他大吃一驚的景象:他躺在一堆的屍體上,到處一片血腥味道。
楊光嚇得‘毛’骨悚然,趕快跳起來,只見這些屍體斷手斷腳掉腦袋,還在汩汩地流着血,屍體中還夾雜着黑的、白的估計是人體內的器官,屍體裝束也很奇怪,不像是現代人的裝束。
楊光看看自己身上可能是剛纔躺在屍體堆中,也渾身是黏黏糊糊的血漿,再捏捏自己的臉蛋,有很痛的感覺,這不是做夢,而是身臨其境!
楊光心想:不知道這什麼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古人屍體?拍電影的?怎麼會用真的屍體?是不是用什麼3D技術打印出來的?但拍電影也沒必要還要搞出血腥味來?
莫非我們是被傳說中的穿越‘弄’到這裡來了?
但楊光用手去捱了一下那些屍體,軟綿綿的,顯然是真的。覺得這不可能!3D技術再怎麼厲害也無法做到這種‘逼’真程度!
“這裡究竟是哪裡?”楊光張目四望,現在已是夕陽西下,在淡黃的陽光下,四周建築明顯是古代的樣式,他自己正處在一條長長的巷道中,於是心想:難道老子這苦‘逼’種也被穿越了?
彷彿爲了證實他是被穿越的事實,一陣喊殺聲、慘叫聲由巷道外傳來。
“我要不要去看看!”
“噓!先別動,找一些自衛的東西再去!”楊光最後還是沒敢走出去看看。
楊光都檢查了一下還在自己背上的背囊,發現背囊中的物品還‘挺’多的:瑞士軍刀一把,水果刀一把,七寸大屏幕32G智能手機一個,微型太陽能充電器一個,充電式手電筒一支,打火機一隻,二十五倍望遠鏡一個,A4紙三張,簽字筆一支,急救‘藥’包一包內有抗生素外用‘藥’、創口貼、防中暑‘藥’、蛇‘藥’、雙氧水一瓶、萬金油一盒,六盒牛‘奶’,餅乾一包,生番薯三根。
背囊中的瑞士軍刀、水果刀都是小刀,拿來當貼身匕首用還算不錯的,但畢竟是太短了還有什麼可以用來自衛的東西?
楊光擡頭尋找,只見屍體中有自己騎乘的現已支離破碎的自行車,如果將自行車鋁質橫樑卸下來,好歹也算是一根金屬管,用來敲打一下人的腦袋也許能敲破頭皮的。
於是忍住噁心,走近屍體堆,取出兩根自行車橫樑。
正當楊光要往巷口走去時,突然見到西下的陽光中人影一閃,一個古代‘婦’‘女’裝束的年輕‘女’子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衝了進來,而後面似乎還跟着一個男人。
楊光急忙本能地一閃,縮進一個‘門’口,一推兩扇破‘門’,躲在‘門’後面。
那‘女’子抱着小孩跑得飛快,剛衝進巷內,便被滿地的屍體絆倒,她懷中兩三歲左右的小孩脫手而出,哭得更厲害了。
“這小娘皮,看你往哪裡跑?先跟大爺樂一樂吧!哈哈!”一個破銅爛鐵般的聲音響起。
楊光透過‘門’縫,看到一個腦後留着辮子穿着清兵盔甲服飾的男人手持鋼刀衝了上來,便要撕那明代裝束年輕‘女’子的衣服。
那‘女’子對那凶神惡煞的士兵毫不理睬,徑直向那屍體堆中的小孩爬去。
那士兵跳到她面前,一刀朝那小孩的脖頸砍下……
楊光嚇得把頭一扭閉上眼睛,不敢看下去了,這已超出了他心理承受的底線。
他不敢看,但事情還在繼續着。
只聽到那‘女’子撕心裂肺般大哭起來。
楊光再次看去時,只見小孩已身首異處,那士兵拋下鋼刀,已抱起‘女’子,卻見滿地屍體,估計是他嫌地上血污滿地不好行事,那士兵走向楊光兩人躲藏的‘門’口,飛起一腳,將破‘門’踢開。
在‘門’被踢開一瞬間,楊光迅速閃開,正想是不是被發現了,思慮要怎麼辦。那抱着‘女’子的士兵卻衝了進來,他要在‘門’內找一塊稍爲乾淨的地面將‘女’子往下一拋,整個人向‘女’子撲了上去。
由於‘女’子聲嘶力竭地拼命反抗,這士兵似乎沒發現躲在‘門’邊還有一個被這種原始暴力幾乎嚇呆的人。
該怎麼辦?
楊光大腦迅速轉過幾個念頭,最後咬牙下定決心:殺了他!
那士兵背後剛好對着楊光時,楊光突然發難,用盡全身力氣撲上,揮起自行車橫樑猛砸他的腦袋,竟然把那鋁質管砸斷成兩截,不待他回頭,楊光又以另一手用瑞士軍刀對準其後背心狠狠地捅進去。
那士兵的生命力似乎非常頑強,他後背、脖頸上血流如注,卻還能放下‘女’子,扭轉身站起來,一拳就打飛了楊光手中的瑞士軍刀。
楊光側身閃過那士兵飛來的一腳,他知道此時必須趁他手中還沒找到兵器前堅決幹掉他,否則自己死定了。於是又大叫一聲,整個人飛起撲向那士兵,將其撞倒在地上,左手擋開他右手的拳頭,用右臂膀硬接了其左手拳頭猛擊,用水果刀在其‘胸’膛連續猛刺,直到他不能動彈纔敢鬆手。
這樣就殺人了?
在另一個時空,楊光連一隻‘雞’都沒殺過,雖然他們經常吃‘雞’‘肉’,但吃‘雞’‘肉’和殺一隻‘雞’是不同的一回事。現在看着那被自己所殺的士兵屍體鮮血淋漓地躺在這裡,不由得驚呆了。
那‘女’子用破衣服遮着上半身,縮到牆角,用恐慌的眼神看着這個男人。
楊光趕緊收起驚呆的神‘色’,站起來嘴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着她,問道:“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什麼年份時間?”
那‘女’子不過十仈jiǔ歲的樣子,瓜子臉,大眼睛,身材苗條,皮膚白淨,一個標準的美‘女’形象,看其氣質似乎是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她瞪着眼睛看着這這個服飾奇特的救命恩人向她提出奇怪的問話,她的好奇心頓時涌起,似乎暫時淡忘了剛剛失去小孩的痛苦,回答楊光奇怪的問題道:“這裡是揚州,現在是弘光二年四月廿五‘日’。”
楊光當場驚呆在那裡,竟然張大口說不出話了,他暗暗叫苦:看來真他媽的被穿越了,而且是非常倒黴地被穿越到了揚州十‘日’大屠殺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