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軍的士兵們層層包圍的中間,最後五個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的真韃子背靠背互相支撐着,戰鬥打到這個時候,雙方竟然詭異地沉默下來,雙方的人員都手拿着武器保持着準備進攻的姿態。
到了這個時候,很多士兵此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面前和自己戰鬥了半天的清兵,就是傳說中“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真韃子?
“什麼狗屁韃子,在利刀前跟一頭笨豬一頭蠻牛的骨肉沒什麼兩樣!一刀砍下去,還不是一樣會死!”
張大安嘀咕了一句,他不想再僵持下去了,正要下令大家一擁而上,徹底消滅這幾個真韃子,卻看到楊光和粟雄飛等幾個狙擊手拿着火銃由人羣中走來了。
楊光略略打量了一下場上最後剩下的真韃子,對粟雄飛說道:“這幾個韃子交過你們的狙擊手了!”
什麼?二團包圍的最後幾個韃子交給狙擊手?
張大安立馬不高興了,本來圓圓的臉拉得比老羊面還要長,楊光彷彿感受到張大安的不滿,轉頭對他微笑着說:“我不是奪人所愛,你就讓士兵們休息一下,並見識見識狙擊手的威力,提升一下大家的士氣嘛!讓大家往後退開幾步……”
那幾個真韃子見鐵血軍這邊不但沒一擁而上,竟然還往後退了幾步,其中一個白甲兵大聲罵道:“漢狗……南蠻子,你們有本事就上來,耍陰謀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鐵血軍衆士兵大怒,頓時一陣小小騷動起來,要不是軍官們按楊光的要求,控制好自己的部屬,士兵們光是向剩下的幾個韃子投擲兵器就將其剁成肉醬了。
楊光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場內的多數人都聽到了:“好,你有種,你有膽量,那你先吃個子彈吧!”說罷向粟雄飛一揮手。
見楊光下達命令,粟雄飛一扣扳機,呯地一聲銃響,子彈飛來,將那說話的白甲兵下巴打碎,鮮血與口水一起噴流出來,痛得他想大叫卻因下巴已碎裂叫不出聲來,只得用手捂着下巴嗚嗚地**着,把堂堂大清八旗白甲兵的赫赫威風全部泡進血水裡了。
包圍圈上的鐵血軍士兵們見狀都覺得很解氣,都想跳起來歡呼一番,在軍官們的提醒下,才繼續屏息凝氣注視着戰場。
那白甲兵明白對方是打算折辱己方的殘兵,於是忍住劇痛,放開捂着臉手掌,揚起手中的兵器指向人羣中的楊光,喉嚨發出咿咿呀呀的響聲,猛地衝過來,企圖對敵人的將領發起衝鋒作最後一搏。
“哼,狙擊手給我打斷他們的腿!”楊光當然清楚對方要以自己爲目標進行自殺式攻擊,斷然下達狙擊命令。
早已瞄準了各自目標的狙擊手,準備一擊斃命,聽到楊光的命令,稍稍調整了一下銃口改爲瞄準敵人的大腿,幾乎同時扣動扳機。
呯呯幾聲銃響,五個八旗全部大腿中彈,其中兩個八旗還兩條大腿同時中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那白甲兵再次中彈,絕望地將手中的鐵骨朵往楊光投擲出去,其他的八旗也跟着拋出手中的兵器。
但因距離遠,加上這些八旗已疲憊不堪,大多數兵器都無法接近楊光身邊,唯有那白甲兵的鐵骨朵飛到楊光身前三步左右,被一個士兵用鋼刀輕輕撥開。
楊光臉上波瀾不驚,語氣中有點調侃:“好啊!死到臨頭了,還想逞威風?給我打掉他們的手!”
呯呯,又是幾聲銃響起,因腿腳中彈癱倒在地上的幾個八旗,拿兵器的手全部被擊中,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那白甲兵見對方主事的人一心要折辱自己,想呼喊什麼,卻無法喊出聲了,想跳起來,卻又手腳被打傷,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瞬間終於明白了他多年了屠殺的人在臨死前是多麼的絕望!
一箇中彈倒地的紅甲兵嘴巴沒有受傷,高聲叫罵道:“你們算什麼東西,這樣用那奇技淫巧的火器來折辱我大清八旗的勇士,有本事的就過來大戰三百回合!”
“哈哈……你們在遼東屠殺三百萬漢人、在揚州屠殺八十萬市民時,何曾想過有今日?你們用手中鋒利兵器折辱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時,怎麼不說說你們算什麼東西?”楊光一陣冷笑。
那白甲兵忍住劇痛,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終於找到一柄折斷的兵刃,用自己的胸口撲上企圖以自殺了斷來結束今日之辱,哪知那兵刃又鈍又沒固定,恰好插進了他的肋骨裡便卡住了,連想死都死不了。
五個受傷的八旗都想自行了斷以求解脫,在地上亂滾,但一時卻無法就此結束。
楊光命令士兵上前將地上的殘餘兵器全部清走,那幾個清兵想自行了斷不可得,想撞牆而牆邊佈滿了軟綿綿的屍體,只好在地面四處打滾,等到力氣耗盡慢慢失去生命。
楊光本不想使用這種有悖於他現代人思維的略帶殘忍的行動,但鐵血軍中大部分的士兵前幾個月都還是一些老實巴交的平民子弟,很多人都流傳着真韃子無敵的神話,對真韃子有一種深深的畏懼,這是楊光無法容忍的,他必須儘快打破這種恐懼,樹立起鐵血軍的信心,才能在將來與清軍主力大規模決戰立於不敗之地,因此不怕浪費寶貴的時間,組織了一場狙擊手錶現秀,將所謂“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狗屁神話赤果果地打破。
另外,楊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讓鐵血軍內部看到火器的強大威力,認真練習使用火器。這個時代的火器質量低劣,射程近、射擊不精準,不管是滿清八旗還是明軍精銳老兵,對於火器都嗤之於鼻,鐵血軍中很多骨幹都是前明軍士兵,不可避免地帶有輕視火器的情緒,甚至狙擊手的頭子粟雄飛,一開始都狙擊的概念懷有牴觸的心理。楊光將來建立全火器化的軍隊,就必須要在內部統一思想,組織這場表演非常有必要。
這場表演果然非常出彩,令在場的士兵都看清楚了真韃子所謂的無敵牛皮大話,日後這些士兵成爲骨幹時,也用這個戰例教導那些新入伍的新兵,消除他們對真韃子的畏懼感。
可是,這場表演後,楊光拿到消滅這個牛錄傷亡代價數字非常痛心,殲滅近三百真韃子,己方卻傷亡超過了五百人,敵我傷亡比例幾乎達到了二比一。
滿洲八旗無敵固然是吹牛,但因其作戰經驗豐富,以及其多年來積累起來的霸氣自信,戰鬥力還是有的。
楊光很鬱悶、很惱火,後果很嚴重,有一個人就很倒黴。
這個人就是還沒跑出重圍的吳勝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