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獻出二十匹布,爲大軍裁剪軍服……”
“還有我,我家的僕人可以爲大軍埋鍋造飯,還有,我家有竹林,可以製作竹槍助戰!”
反動派的反動性不會隨着地域和時間的改變而改變,事實,在越南這種生存條件惡劣的地方,反而可能更加的兇狠。!
缺乏鬥爭經驗的鄭準,無法理解打土豪分田地帶來的政治風險,只是隨波逐流的感覺着,這種口號帶來的士氣值和挑起的敵對情緒,到底符合利益嗎。
沒人知道。
當原本還帶着點自家侄子鬧矛盾的內戰,逐漸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階級鬥爭,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鄭準在吃飽喝足後,逐漸有了些精氣神,也變得暴跳如雷起來。
“你說怎麼回事,往日河內那邊哪會如此行軍,爲什麼我的人出擊,正面無人敢攔,背地裡卻是到處有人偷襲!”
木容山努力默唸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同時努力維持着一個焦慮,懵懂的年輕人的樣子,說道:“岳父,這我不懂了,往日我父輩領兵,慣常的起碼也有十萬之衆,拉開陣勢,真刀真槍的爺們一樣的幹起來,但在這南國,卻變得如此糾結,我爲什麼感覺,對面是一羣山賊呢,也是說,我們是被一羣山賊打敗的?”
鄭準也感覺被這數字壓得有些難以呼吸,其實真讓越南搜刮一頓,搞出十萬大軍來不難,但是他們又不是平原地帶,哪給你展開十萬大軍列陣的地方?
“我不管,你肯定有辦法!”
木容山苦笑一下,說道:“我當然也有辦法,不過總要先把隊伍整理起來吧,對了,岳父,你不在的時候,我又整編了一萬壯丁,都是附近沒有田地的窮困漢子,嗯,裡面其實有不少是女人,我也想不到,越南婦女的強壯程度,平均來說,大明的不但不差,甚至平心而論,要壯實的多啊。”
這倒也不是瞎話,這個時代,大明的經濟雖然與後世不怎麼樣,但已經走了分工化的道路,女性的工作,許多都集在紡織等方面。
而越南,哪怕到了他穿越前,體力勞動的主力依然還是女人……
當然了,木容山同志對於優秀的越南女性還是不忍心把她們選進去拼命的隊伍裡的,事實,他專門辦了個護士短訓班,名義選擇的都是心靈手巧的女子進行戰場救護,當然,真正的標準只有一個,是足夠美啊。
到了21世紀,越南美女以她們混血美女多,法國風情,制霸了兩廣的第三產業非常大的份額,這當然是越南被殖民幾十年帶來的後遺症,不過,從側面也可以說明,其本身的質量不壞,當然了,得看個人眼光。
木容山的小動作其實不小,任誰一看一個精力旺盛的男子,將一羣女子集起來,還要求的是不能超過二十,貌美可以放寬這樣的事情,那自然是西門慶之心,路人皆知了。
當然了,與我們想象的苦大仇深的一堆喜兒不同,木容山大人的短訓班一開始被所有人盯了,也無他,他開出來一個天價的薪酬,一兩銀子一個月!
這點錢,在人工費高漲的帝都,或者逐漸拋棄純農業生產的江南幾個大州縣簡直會被人歧視再歧視,那些江南鹽商派來帝都走門路的人,給長老身邊的人門包,希望隨便帶個話的啓始價錢都是十兩銀子起,不封頂。
但在鐵錢流通,銀價昂貴的越南,這是一筆鉅款,值得讓無數女性趨之若鶩,事實,原本木容山只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遠期養成,想不到這麼快有了這麼一羣鶯鶯燕燕,於是開始提高貿易標準,嗯,也是將原本除了年齡的限制外,開始對於未婚,身高等條件開始了追求。
他當然還不至於自己霸佔這麼多女子,那可是大大的犯忌會,會被嚎叫着的帝都羣狼們弄得再也無法出公差的,不過這廝着實的過了一把大爺癮,對於打擾他“性福”生活的笨蛋自然不是很滿意。
“壯丁有什麼用,我要更多的軍火,更多的炮!”
“安心,安心,有的是,是在廣東,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再等一個月,更多的軍火會源源不斷的運到,您怕什麼呢,反正我軍必勝嘛。”
鄭準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此次出擊,我軍損失了不少槍……”
“沒關係!他們有槍沒子彈,無法給我軍造成太大的傷害,統計下,大概有多少落在敵人手裡呢?”
隨着戰事的不斷開展,先進武器落入敵人手簡直是非常正常的,不過木容山提醒自己,必須小心,如果在這種革命快勝利的時候被弄死,簡直是後悔再後悔。
不過,還不必太擔心。
在越南漢商們的支持下,鴻基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座軍事要塞,哪怕是開春,男女老少也無人開始準備春耕的破事兒,都在生產各種物資準備戰爭,雖然人都退回來了,倒也可以保證這些失魂落魄的殘兵敗將得到基本的救護和安慰。
至於木容山,卻是將精神用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屍體,目前最重要的,是收攏屍體,你們去吧,至於敵人,不必擔心,我派遣我的衛隊精銳出去,一定要把弟兄們的屍體帶回來。”
他所謂衛隊精銳,說的是胡鐵花勉強支撐起來的一小隊人馬,雖然都是本地人,卻都可以多多少少追述到多少年前從大明溜到此處,還會幾句漢話,這些人自然被另眼看待,雖然訓練標準不高,但起鄭準手下勉強學會開槍的人,他們的訓練更嚴格而高標準。
這次出擊,也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收屍的,木容山原本是打算讓他們低調而行,不過卻是又想起了壞主意,因此把事情搞大。
好在只要己方沒有大規模的出擊,少部分的人來收屍,還不至於會被人家當做目標攻擊,事實,游擊隊這種模式,翻山越嶺的奔跑,是對於那些偷襲者非常大的損耗。
起碼木容山在無人機的照片下可以看到,死在野外的河內一方人不在少數,這既是戰爭的殘酷性導致的,也是河內一方對於如何打一場古代式游擊戰有所欠缺,再加本身都是一羣剛出門的農民,實在稱不是軍隊。
好在他們要收的屍體,基本都是倒閉在通達到河內的道路,間即使有縣城或者鎮子,也已經被搶光,但屍體還都在,左右幾十裡的功夫,木容山開出來一個天價……
一兩銀子一具屍體。
“你這樣買屍體回來,不怕人們看了士氣值低落嗎。”
又是一筆鉅款,花錢如流水一般,包公公都已經不再在意,不過又是搬運而已,不過還是擔憂道。
“怕啥,怕啥,”木容山無所謂,“反正都是後方的人出主意,咱們點火,越熱鬧越好,我是不會去碰那些屍體的,到時候你來找人給錢是,至於如何掩埋,如何拉仇恨,那是你的事情。”
包公公怒道:“靠,合着全是花我的錢,我可跟你說,這鴻基的白銀已經消耗的太多,而我們缺乏收回的手段,你懂的,白銀已經開始不值錢了。”
能不毛嗎,仗着手裡的金銀礦,長老們花錢無數,早已在北方和越南造成了很大的金融壓力,好在他們手裡的金子銀子都是真貨,古代人也多的是亂世藏黃金的習慣,很少喜歡花出去,纔有如此一問的。
但市場的物資,隨着開戰,越來越少,這也很簡單,你發了一筆財,想去洗浴心嗨皮一把,但如果人人都得了錢,會發現人忙不過來了。
有了錢,想買塊田地,想買個女人,想買塊豬肉吃,但如果突然間市面多了許多錢,那麼地價,女人價格,甚至豬肉價格猛漲也很簡單了。
如果是長老們直接治理的地方,那意味着精確的人口戶籍制度下的精準物資投放,保證生存生活的所需後,使用各種奢侈品來回收這種錢,但長老們的運力,也只能保證軍火運輸,其餘的生活物資,完全依賴廣東的運輸,這難多了。
這個時代的船運雖然相對於陸運也很便宜,但終究麻煩的很,要求鄭芝龍幫手,那老傢伙絕對是當先做事,但是要求他真正拼命,那千難萬難了,畢竟運糧食去越南,不是運絲綢去日本可以獲取暴利的爽利,而且鄭大官人做事公平,有了利潤,隨船的管事,水手下下都有分潤,雖然大頭在鄭大官人,但多少也是有好處分的,哪裡如同是跑這越南,算的是政治賬,不是經濟賬。
這種激烈的戰時經濟,戰時繁榮,如同越戰時候,前方吃緊,可一邊打,後面的緊吃現象也是氾濫,當年在越南吃了大虧的美國大兵,可是在後方揮舞着鈔票,在周圍搞出來四大“性都”的強大實力,而此時的鴻基,也有這麼幾分味道,主要是劫後餘生的漢子們,需要一些白白的肉體洗刷一下他們脆弱的小心靈。
不過,什麼也不那一車車的屍體被運回來的慘狀,有些人的屍體,甚至從衣服到裝備都被扒光,顯然游擊隊還是很有經驗,深諳沒有槍沒有炮,漢人給我們造的道理,但這些屍體還是很有震撼力的。
包公公自然有手下去買單付賬,收屍隊的人都是自願組隊前往,這些錢可不能不給,同時,屍體回來了,其死者,哦不,烈士家屬自然也被允許過來挑選屍體,同時鬧一鬧。
越南解放紀念碑又要增添花樣了,同時,大量的金錢也撒了出去。
這帶來的效應是,踊躍參軍的人越來越多,由於有着廣東的糧食供應,養活一個小地方几十萬人口還是不難的,而這一幕,讓剛剛返回帝都的李向前看了,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說道:“大事成也……”
“成個頭,很快南越的阮家一旦北,說不定人家鄭家又要和睦起來了,講和了,看你怎麼挑唆。”
李向前搖搖頭,說道:“血海深仇這玩意,怎麼可能忘記,隋朝時候,隋人質問,我們爲什麼要去攻打高句麗,而大隋滅亡後,唐人記起之前死了無數人的血海深仇,質問的話語變成了,我們爲什麼不去打高句麗?同樣的,還是法國去打俄羅斯,拿破崙時候去打,那最多是去撈一筆好處,而到了拿三的時代,那是嚎叫着去克里米亞拼命了,只要開了一個仇,還發愁之後沒有仗打?”
趙佳人說道:“那得看是什麼人,這年頭,養着孩子送進宮的父母也不在少數,那越南是那個樣子,人家真會在乎?”
“是啊,我知道,我們不能以我們的意識形態來思考這個時代的人,人家也許還真不在乎,那可又怎麼樣,亂世已成,你沒有發現,我刻意讓木容山那的攪和,整個鴻基附近百里,今年春耕都已經毀了嗎,等到雨季過去,沒有糧食的人,隨便一招呼是百萬大軍!”
趙佳人簡單一思慮,果然如此,也是覺得這個男人心機夠深,於是說道:“甲骨的事情搞定了?”
李向前說道:“搞了那麼多,最貴重的,無非是後母鼎,甲骨,還有那些遺蹟,現在大部分的甲骨在手,大量的字開始解讀,每月的報紙開始對外宣傳這些字,至於我們要做的嘛……”
他笑得前仰後合:“僞造物又不是什麼罪過,我們高興了僞造僞造,實在不行了,還可以去臨潼嘛,兵馬俑也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維護的,同時,往裡塞點東西也很容易,如,你覺得人之初性本惡好呢,還是君不似君,臣可殺君的好呢。”
沒錯,李向前打了半年乃至一年的主意是這個了。
作爲未來人,他掌握的並不僅僅是地球的礦產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