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大體都是鐵匠,木匠之類的,甚至可以說,清可以過去苟延殘喘,這些工匠的血淚幾乎就是其命脈。
在某個包衣後裔閻某年興奮的“研究”工作中,這種將幾千人變成奴隸,完不成工作數量和標準就要殺死的事情,是一種有“決斷力”,“雄才大略”的做法,這是真正的一代大帝,真的還得再活五百年的人物。
當然了,至於那些被餓死殺死的工匠們如何看,人家是不管的。
但不管怎麼說,比起成本來,你計算下吧。
大明朝要製造武器,雖然當行買辦制度也很噁心,但到了後期,也算是有了改進,無論如何,都是給了一批工匠們幹活的銀錢,哪怕是再被盤剝,大明朝廷總要支付一筆錢的。
但是,在盛京這裡,滿滿的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工錢就不必提了,而無論是弓匠,(後世瀋陽的弓匠區,就是來源於此,當然,有些人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就……)鐵匠,還是其他的工匠,都是毫無工資報酬可言,生活每日就是勞作幹活,幹不好就死,用每日各種標準的任務數去換取一點飲食,勉強苟活。
可以說,數千身邊擁有鐵器,身強力壯,滿含憤怒的男人,一旦他們發現,原本壓制在他們頭頂的那些可怕的野獸,忽然已經被團滅了,而他們面前的,只剩下被抽空了精銳的老弱,野心一下就會被建立起來,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工作就是製造武器!
當然了,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盲點。
馬戲團裡的獅子,當他們需要表演,甚至是被遊客騎着拍照的時刻,時刻都有一個舉着棍子鞭子的人,去嚇唬他們,其實呢,在獅子成年後,其實他們已經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與身體反抗它們的主人了,爲什麼不呢?
因爲童年時候的記憶,自己還是那個弱小的獅子羣。
但獅子就是獅子,最懼怕奴隸的,就是奴隸主。
無論後世的包衣們褒揚這種奴隸制,但濟爾哈朗完全知道,如果幾千強壯的工匠一旦暴走,有何等的破壞力,冷冷的看着孔有德後,孔有德哆嗦一下,說道:“奴才這就去,若是那些賤材兒敢說個不,奴才知道怎麼做的。”
濟爾哈朗喊道:“鰲拜,壓着他去。”
鰲拜不懷好意的緊了緊肌肉,跟了過去。
看着離開的衆人,濟爾哈朗嘆息一聲,又看了一眼似乎躍躍欲試的豪格,還有其他幾個或老或無能的族人,忽然說道:“多爾袞看來是真出事了,這都去了多少日子了,還是沒音信,走路的漢人蠻子都到了,居然一個騎兵都沒有回來報信嗎。”
豪格接口道:“我早就說了,這初春的時候哪能出兵,馬兒剛剛過冬,已經給餓瘦了,總要等到秋日草長馬肥的時候再動手,現在,馬兒跑出去那麼遠,肯定是要倒下一半,我看事兒就是出在這個上面。”
濟爾哈朗歧視的看了他一眼,心說,要不是你這大舌頭的人性,要不是你不會做人還得罪人,你爹會不給你這個長子足夠的兵力統領,以便扶保你當皇帝?要不然前幾天,多爾袞把你擼平到底的時候,爲什麼沒有人幫你說話啊。
還不就是你大嘴巴,你以爲就你懂得春天不能出兵的事兒嗎,你看看其他人有誰先說的,二貨,要不是大家不想讓那多爾袞開一個殺戮宗室的頭,如果這個頭一旦開起來,下一個就指不定是誰了,反正那多爾袞沒有兒子,讓他玩吧,濟爾哈朗雖然自己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傀儡,但是也是一個明白人傀儡,大明朝在內戰,四分五裂,哪怕歸於一統,沒有多少年也別想打倒瀋陽,他本來以爲這次多爾袞可以像他自稱的那樣,進軍山海關,最起碼把這個出入遼西走廊的大門奪取了,這樣以後就是進可攻退可守了,如果機會好的話,多爾袞自吹自擂的,要趁機會打下帝都,將帝都幾十萬生民人口全都掠奪回來,大明朝積累了百年的財富掠奪回來,嗯,當然了,多爾袞最後說的,如果可以的話,就此佔了帝都的那畫畫江山,讓一衆人都入帝都去……
這些事情,濟爾哈朗是不信的,在他看來,最多也就是打下山海關,他就心滿意足了,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被打得滅團了。
這個時候絕對不是什麼內訌時刻,想了想,說道:“侄兒啊,這些就別抱怨了,你去找幾個真正可靠的漢子,找幾批馬,去山海關探訪探訪,到底出了什麼事,誰也不信,什麼天上有飛着的大飛屋,還有飛下來的神仙?神仙真管凡人打架的事兒,爲什麼咱們老祖宗滅了大遼,咱們在遼東打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管的呢。”
豪格雖然已經被多爾袞擼到底了,但是到底還是皇帝順治的大哥,多少還是有點影響力,去找幾個人還是做得到的,登下就興沖沖的跑出去,絲毫看不出來,這是在打發他離開,別礙事呢。
濟爾哈朗看向了范文程,這個老傢伙還是很有實力的,濟爾哈朗一直對他忌憚的很,“範大人,我知道你可是把馬場的馬劃給了攝政王大半,就請你去點驗一下我們的馬還有多少,下面的事情,無論是支援,還是接回來他們,還是有萬一……可都離不開這些馬兒的,沒有這些馬,我們就是瘸子,就是瞎子。”
說着,他居然站起來,握了握范文程的手,說道:“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還能有什麼奔頭,不都是爲了家裡的小崽子嗎,咱們老哥倆甭管以前多不對付,這個坎兒可是要想辦法熬過去啊。”
范文程已經幾十歲的人了,一輩子可以說是大明朝對他不錯,一個十八歲的秀才,領了好幾年的銀子,然後幾年後就直接投靠了xx,然後在某些包衣組成的文人羣體裡,就成了識時務的英雄俊傑。
但范文程也是知道利害關係的,自己一力支持的攻取山海關的戰略失敗了,現在多爾袞生死不知,回來的孔有德還帶回來一個荒誕的,天上飛着的飛屋在戰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