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賣藥,有許可證沒,有暫住證沒,你姓嘛,叫嘛,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裡幾頭牛,說說說說……呦呵,還敢反抗是吧,大夥跟我!”
這是趙棒槌每日的日常生活。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連續的突擊,審訊,送交司發落,趙棒槌覺得彷彿身體被掏空,全身的肌肉都快死了,似乎記起什麼,這幾天都沒有去過嘉惠家吃飯了。
這幾日處理的差不多,自然安排好手下後,打算先離開一下。
“次那幾個去妓院不給錢的傢伙終於服軟了,不過家屬還是不肯過來,也不肯給錢……”
“那繼續關,這都是什麼人啊,起碼先把白玩了人家姑娘的錢給了啊。”
這樣也足夠無賴了吧。
趙棒槌匆匆出門,到了遠處的嘉惠家裡,此時店裡嘉惠的弟弟正在跑進跑出,見了趙棒槌後,卻是驚訝道:“你還知道來啊。”
“啊,這幾天太忙了,走不開。”
“可憐我姐姐每天給你留的菜,都扔了。”
想到此處,趙棒槌也是心頭一熱,說道:“真沒辦法,帝都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啊。”
他自己知道,很快,由於帝都的人口正在膨脹,新城區很快準備擴分爲大興區和房山區,而各個分局也要分制下去,當然了,在這一點,長老們充分學習了美國製度,也是警察局可以管交通,管治安,管刑事,工資自然也高一些了。
自己卻是沒那個福分升入副市長的行列,畢竟自己連個書都寫不好,不過抓人打人卻是一流,之前也有不少傢伙想當自己的狗頭軍師,被他直接趕走了。
下面,看長老如何安排了。
他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說了自己想吃個午飯,去小廳等待了。
其實這一頓飯並不便宜,人家的手藝在這兒擺着呢,起去附近小飯店的伙食要貴的多,好在他工資薪水不錯,才能維持。
嘉惠興沖沖的跑過來,見到坐在那喝茶的趙棒槌,在緩慢了腳步,說道:“這幾日是有什麼事呢,沒見大人過來呢。”
“治安整理,這次是那些什麼名門大派的傢伙過來,自然要治一治。”
“這好,我給爺菜是。”
趙棒槌忙起來四腳朝天,尤其是聽面說,帝都很快要迎來一大羣外地學生,這些人可是要懂規矩,起碼不隨地亂扔,不隨地吐痰等等,這甚至到了後世才解決的問題。
得益於長老們各種消毒措施,對於衛生習慣的極端重視,以及對於各種疾病的嚴防死守,幾年來,帝都幾乎沒有爆發過嚴重的傳染病,即使有流感出現,也是被直接撲滅,這纔是重之重,好似穿越小白那樣活着回去,只怕沒幾年要掛掉了。
換句話說,嚴打已經進入了深水區,從原本對付幾個偷東西的小流氓,到開始針對買東西不排隊,隨地吐痰現象進行整治了,好在這方面,無論西方哪個國家最開始都不咋地,新加坡人甚至是用鞭子硬生生把人民教好的,而三年來,基本對於排隊有了概念,插隊還不服從的那種人,自然是長老的最愛,附近地區多的是需要種樹一月遊的可憐蟲。
不過,如果開始針對外地人,那需要掌握好尺度了。
同時,“帝都標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而是要走街串巷,深入各個縣城區域,紮根民間,最起碼,長老們針對各地縣太爺,搞了一個衛生科普,告訴他們細菌是什麼玩意兒,當然了,他們理解不了這個,可以告訴他們,細菌這玩意是造成人減壽的最大禍首。
那些縣令跑回去,雖然簡單粗暴了一點,但也算有效,起碼知道了,不要朝人家取飲用水的河邊撒尿了……
咳咳。
也是說,許多向往什麼古代田園生活的人,不說別的,先去湖邊喝一口別人撒過尿的水……
“明天大人還過來嗎。”
“這個……可能有些難吧,不知道了。”
“那不如我給大人送飯可好。”
“這不用了吧。”
每次趙棒槌給出1兩銀子,這個價錢絕對不便宜,要吃午飯,一個銀元已經足夠在飯館裡吃一頓有酒有肉的好席面了。
他也沒有貪腐渠道,每月工資是存在新開的銀行存摺裡的,這摺子開工資,發給一些利息,說實話,連財產有多少都是被記錄在案的。
而且,嘉惠的老爸也那麼點產能,精細烹飪帶來的壞處是產量不可能大啊。
“沒關係的,反正路也不遠……”
不知怎麼的,趙棒槌也答應了。
當然了,那幾位極品嫖“霸王妓”的傢伙也算是被折騰的老實了。
“要麼賠錢,然後去種樹賺錢還債,這事兒很簡單,看你怎麼做了。”
那漢子被折騰的不輕,哆哆嗦嗦的道:“你……這事兒沒完,你還想不想娶我們家的……”
“那是種樹了,這個事情我會和暖春閣的老鴇打招呼的,你種樹勞改的收入,會作爲賠償金還給人家,還真是捨命不捨財啊。”
作爲新開發的項目,對於那些不太夠和不太合適送去澳大利亞的傢伙,長老們的傾向於懲戒一下的,如這種低俗到嫖“霸王妓”的傢伙,動用國家機器對付他簡直是丟人,直接讓丫還錢是。
終於還錢了,把人領走的時候,嘉惠卻突然出現,說了句“你們隊長要的飯”直接進去了。
她的背影被狐疑的看了幾眼。
話說兩頭,到了第二天,趙棒槌依然在忙着維持各種治安,其實都是小事,如兩人相撞,互不相讓,最後都進來反省反省。
這種兩個人都不太乾淨的事情,事實很難處理,其實這方面做的最完美的是美國人,美國人有一大羣每天無所事事的律師,最喜歡尋摸這種兩個人打官司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和對方律師暗不必談話,一個眼神知道,把官司不斷打下去,收取鉅額報仇纔是最完美的。
想鬧事,花錢先!
不過,卻有個胖女人,跟在嘉惠身後,也說了句,“我和她一起的,有東西一起送。”
本身,新式局子里門禁不嚴,除非是保密程度高的地方,不然老百姓是可以隨便進來走動的,只不過帝都這地方,哪有閒着無事的人可以隨便亂走?
趙棒槌忙了半天,正有個手下彙報着最近人口普查的情況,這時嘉惠卻出現,卻是暫時放下手下自去用飯,他也開始吃了起來。
他自己在辦公桌那大嚼起來,嘉惠在一邊看着,場面倒也溫馨。
不過,過了一會,卻突然殺出一個年婦女。
“好啊,我說爲什麼突然不理我們家了,原來是勾搭這麼個小婊子,這不是打我們家的臉嗎。”
那年婦女衝過來,卻是抓着嘉惠的頭髮,她的頭髮臨來之前,特意用資生堂新發賣的髮膠修整了一下,顯得亭立俏皮,不過此時卻正被抓着。
“小婊子,活的不耐煩了是吧,你有本事搶男人,看我不收拾死你。”
趙棒槌看在眼裡,卻是急了,他手邊有手銬警棍,此時隨手一抓後,馬站起,奮起一躍,一腳先將那女人踹到在地,然後是一棍子打在肩膀,纔去攙扶驚魂未定的嘉惠。
收拾一通,他幾乎不認識這個人,嘉惠卻是記得,這是次趙棒槌相親那家人之的,當時呼來喝去要這要那,麻煩不斷。
趙棒槌卻是恨恨的,踹了一腳後,命人抓了起來。
這裡什麼都是現成的,正好是現行犯,倒也方便。
趙棒槌安撫好了嘉惠,卻聽到外面不斷的罵聲:“小婊子,剋夫相,你有本事搶男人,有種出去啊,看我不打死你!”
嘉惠臉色不佳,趙棒槌馬問道:“怎麼了?”
“她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
“我……我當年和人定過親,不過那人沒多久,遇見了……山賊,死了,我纔到帝都來投奔我爹的。”
趙棒槌心一喜,看了看嘉惠那仍然代表着姑娘的髮辮,說道:“這有什麼,現在是新社會,女人可以做買賣,當官,甚至當大官,不過是死了個沒福氣的人啊。”
“你不會瞧不起我吧。”
“不會,不會,不然我以後也不敢去你家吃飯了啊。”
“那她怎麼辦。”
趙棒槌說道:“她敢打你,我嚇唬嚇唬,替你出氣。”
“爺千萬別得罪人好。”
“無非是沒什麼根底的人物。”
當今之帝都,唯一不可招惹的人物是長老了,如果有辦法和長老說話,那幾乎走路也橫一些,可惜這種幸運兒着實不多。
他也不多話,找來個手下人,吩咐幾句後,那人一聽是爲了長官做事,馬奮勇賣力,快步來到那小房間裡,那女人正氣勢洶洶的鬧騰呢,卻見那小夥子走了進來,說道:“怎麼回事。”
“報告,在大隊長辦公室裡行兇打人,正審問着呢。”
“你們敢審我,信不信我家侄女嫁進你們大人家裡,到時候,個個等着挨板子吧。”
這話也嚇唬不知情的人:“不多說了,行兇打人直接槍斃,馬執行,抓起來,帶走!”
幾人雷厲風行,手忙腳亂,那女人奮力反抗,但到底是幾個大小夥子動手,先用頭套套在頭,然後推搡出門,來到一片空地。
之後,那漢子卻是在那大喊道:“共和四年五月,有犯婦薛氏冒犯大人,即刻槍決!”
周圍的人看着都好笑,只見那人手裡拿着一隻摔炮,是一種用力扔在地碰撞,那下引起巨大爆炸的鞭炮,一般都是熊孩子用來扔在對方腳下嚇唬人的。
但此時用着,效果卻是極佳,那女人暈暈乎乎的,聽到耳邊傳來“啪”的一聲,當時嚇得癱倒在地了。
剩下的也沒什麼他們的事兒了,趙棒槌的命令是將這個女人嚇唬一次趕走,別打擾自己泡妞,啊不,是關注餐飲業衛生健康問題。
當然了,他和嘉惠沒想到的是,自己很快被舉報了。
其實在帝都,向長老舉報是有渠道的,不過大多數老百姓都秉承着民不與官斗的習俗,渾然忘記了,在幾百年前,朱元璋時期,隨便一個老百姓都可以坐着公款的馬車,進帝都告狀的。
老朱重八雖然殺起官紳來快手快腳,但還真沒直接胡搞過百姓,事實,這個人連俘虜都不喜歡殺,甚至有人強暴北元俘虜裡的公主后妃,也被他狠狠修理,算是不錯。
當然了,他也不是菩薩,只不過是出身底層,明白底層百姓只要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那可以繼續忍耐下去。
不過,誰讓這一家子剛剛進帝都,膽子也大呢。
反正當趙棒槌戰戰兢兢地進入王建的辦公室的時候,王建劈頭問道:“你怎麼回事,有人舉報你拋棄未婚妻,強娶有夫之婦,這可不是小事兒,已經在走程序了,現在跟我交個底,我還能想辦法保你。”
“沒有啊,長老,那肯定是胡說的。”
“那人家這麼敢告你?”
“我也蒙了。”
“好吧,按照程序,我是分管領導,也不能摻和這件事了,不過本身不是什麼違紀問題,你看都沒有人來直接找你,只是找你瞭解情況,你也別怕,有什麼說什麼,如果有人讓你受委屈,我再想辦法過去。”
本身來說,趙棒槌只要沒有以權謀私,或者貪贓枉法,只是換個老婆的話,本不該有人管。
但他是官員啊。
事實,在國古代時候,對於正妻的保護,是嚴格而認真的,正妻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是不可以被休妻的,而一個官員的老婆,一旦到達一定級別,也會被封一定的誥命夫人,那可完全不同了。
而在長老們之間,對於官員的道德和私生活更是嚴格,他們知道,男女的事情往往都會帶着無數的爭端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