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威意興闌珊的,想做生意都跑路,也是掃興,由於出身原因,他只能做做帝都新貴們的小生意,基本都是跟那二管家在勾結着,要給的回扣很多,也是仗着此時不少原本的大戶沒有巴結元老,日子越來越緊張,沒了原本的俸祿,再加以前仗着和宮裡近,下其手狐假虎威撈好處的事情,基本沒有了。
朱大威所依仗的,也是這些大戶因爲各種原因開始變賣的古董,價錢之便宜,讓人瞠目結舌,如,有的古董來自前朝大明皇帝所賜,以前可能是政治正確的好東西,可以拿來給賓客觀賞,引人羨慕,但現在可能是容易引火燒身的爆炸物了,違禁品也不少,自然是能燒的燒,有些好東西,捨不得燒的,也是藏起來。
許多大家族很多人沒了進項,在以前,隨便一個二門,三門的門子,三管家四管家,誰要辦事,不都得孝敬孝敬?
這種制度甚至延續到了幾百年後,但在今天,卻稍稍有些瓦解,權力機構迅速變成長老會這個強有力的機構後,雖然長老們在原時空廢柴的很,但到了新時空卻是如魚得水,各種強力作風使得原本的那些破爛規矩四分五裂。
那些大族的家人,原本依附於主子,但見的多了,其忠誠度或者說節操值也偏低,偷竊的事兒越來越多,但是,隨着一年過去,再大的家族也要見底,實在支撐不住的,也早早開溜去老家了。
但是,朱大威確確實實是想找新買賣的來源而已,他膽子雖然已經很大,卻也沒有想法當着大庭廣衆鬧大了的地步。
不過,到底已經在社會下層廝混多年,朱大威很快想明白來龍去脈,這事兒只怕不對勁,於是趕緊準備閃人。
他正要走,卻迎面而來一個漢子,看見他後瞪着眼睛吼道:“是你玩我老婆是吧,你這個孫子!”
朱大威懵懂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靠着一股狠勁制霸,真正的打架能力可不如一個壯漢,即使面前的漢子,三拳兩腳之下,已經打的他抵擋不住,倒在地,那男子朝他腦袋繼續追打兩拳,朱大威已然是倒地不起,他才擡起頭,吼道:“看什麼看,莫非你們也要替這孫子捱揍!”
這一聲吼之下,是人都乖乖的知道如何站隊,趕緊裝作沒看見一樣扭頭走開,這年頭,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得癌症的,得癌症的怕戴綠帽子的,誰都惹不起啊。
那男子將朱大威拉了起來,朝一條巷子走去,雖然人們對於看熱鬧的愛好古今如一,但是太血腥的愛好還是別選,同時對外面的人來說,這也是個下策,還是趕緊回家吧。
那漢子將朱大威拉扯進小巷,卻是一臉鐵青,突然罵道:“孃的,虧大了,白白的丟人。”
這時走出來幾個漢子,對他笑道:“怕啥,也沒人認識你,你大大方方的,不這麼幹,難道和長老教的那樣,大喊我是國安局啊。”
漢子一跺腳,踢了一下那朱大威,說道:“這麼多天,快順藤摸瓜端了那一家子了,被這個傢伙攪和了,他是哪頭的?”
“回去審問審問知道了,孃的,真是該死。”
這幾人手腳麻利,朱大威只感覺天旋地轉,等到他醒來後,卻是被綁在張椅子,束的很緊,他緊張的說道:“大王,大王,我是良民,切莫綁我,你們去我家要錢好。”
“要個屁的錢,仔細張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裡可是堂堂正正的官府,把你抓來,知道是爲什麼吧,”錢小豪敲了敲桌子的身份證,今天本不該他來審問,但是一個小組都被打草驚蛇,自然是要來問問看,這是哪裡出的紕漏,“朱大威是吧,你膽子夠大的,交代吧,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派你來滲透的,還能讓你過的好點,少吃點苦頭啊。”
朱大威打了個哆嗦,看明白眼前的男子穿的可是正正經經的新式官服,四四方方,感覺英氣逼人一樣,馬說道:“大爺,我不敢了,我是去看電影的,看電影的。”
“看電影?我們去你家突襲了一通,好啊,多少違禁品和賊贓,你小子膽子也大啊,每天收賊贓,還敢去跟蹤我們的案犯目標,說吧,到底是哪頭的!”
“官爺,我真是去看電影的啊。”朱大威大急,他隨身帶着身份證呢,那東西是一個很怪的硬紙板,水在面一抹掉,說是什麼硬質塑料,還有自己的人頭像,帝都以內,必須人人隨時攜帶,不然以通敵論處!
朱大威自然也是不得不如此,他怎麼想得到,靠着這麼一點線索,這些官府的人直接打了自己的門,無數違禁品被拿下。
“咣噹!”一個漢子忽然出現,將一個小推車推過來,錢小豪循循善誘道:“說吧,少吃點苦,爲什麼要跟蹤那人,打草驚蛇啊,把我們幾個月的工作都白搭了,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何必這麼虧待自己,這麼忠心耿耿,你對你家主子也是夠夠的了。”
看着那推車無數稀古怪的事物,朱大威打了個哆嗦,說道:“我真是無意的。”
“啊!”
話音剛落,見到那漢子將一臺機器夾在朱大威手,朱大威慘叫一聲,沒了言語,但是卻依然清醒。
錢小豪看了看,說道:“身子骨還算硬朗,這種人,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咱們在他們眼裡,還看不起咱們呢,沒什麼別的了,叫那幾個新人來幹吧,狠狠的收拾他一個時辰,不招供再收拾!”
朱大威被電的全身麻痹,嘴巴只能慢慢的說道:“官,官爺,我招了,我招了啊。”
錢小豪擺擺手,說道:“晚了,先打一個時辰的,這可是長老定下的規矩,指望平時抵賴不回答,等到臨動手了趕緊招供,這還是想對抗政府啊,這樣的賤皮子,不打不行!”
朱大威一開始還喊着,“我是良民!”後來是我願意給錢,最後,只能在那哼哼了。
且不說朱大威如何成爲安全局新人們的實驗靶子,錢小豪跺跺腳,換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出了安全局,卻是沒有騎馬,七拐八拐的到了一處小區,此時已然天黑,這裡是一處底層居民所住的小區,雖然在分房子的時候,基本都是隨機而公平的,但怎麼樣都是有一個傾向,這裡基本都是工廠裡的工人,給人打工的普通人,被出租出去較多。
錢小豪輕手輕腳的走進了一個樓道,裡面的人不少,不過都在沉睡,正適合他摸進去。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幾乎都無法讓隔壁鄰居聽到,不過這道門後很快響起了聲音:“誰!”
“開門,查水錶!”錢小豪壓低了聲音,也只有門內貼着門的人才能聽到。
“水錶在外面!”門內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如此答道。
“開門,交衛生費了!”錢小豪又換了個說法。
“我提前交了10年了!”男人的嗓音似乎變得有些急促。
“再不開門,爆破組破門了!”錢小豪繼續叫喊道。
“門是自己的,命是國家的,當心啊。”
這一番對答結束後,那門被輕輕打開,從裡面探出頭一個安胖男子,看了看錢小豪,安心的點點頭,說道:“大人,請進啊。”
錢小豪走了進去,從兜裡掏出一個紙包,說道:“這一期的都在這裡了。”
那老闆大喜,說道:“還得是您,真有辦法。”
錢小豪說道:“得了吧,當初長老在牢裡看你歲數不小,人也可憐,賞你這碗飯吃,你可不要得寸進尺,那些人的資料如何了,都收齊了嗎。”
“都在這兒呢。”他伸出手,說道:“這身份證是好用,常人要帶着,沒有是黑工,總有人要辦,可不得想辦法。”
錢小豪看了看他,這個老傢伙似乎越來越富態,說道:“告訴你,長老從號子裡把你放出來,可不是單單看你可憐,是讓你藉着賣假身份證的機會,去把那些不可信的人都記下來,將來好一勺燴了,可不能起什麼不該起的心思!”
“是了,是了,我可是對長老們感恩戴德,現在帝都之內,俺是唯一賣身份證的,找我的人多,不過呢,多的是原本從妓院出來的半掩門,還有一些想着金屋藏嬌的買賣人,真正刀頭舔血的,或者作奸犯科的,實在不多啊。”
錢小豪不置可否,長老這一招,實在是太厲害了。
對於從21世紀來的人們來說,假證件,假憑已經隨着電子化而漸漸消弭,但是現在,大明朝可是有着悠久的造假傳統的時代,甚至有假幣村這樣強大的存在,遲早各種技術是要擴散的,那麼,如何掌控假身份證帶來的危害?
還是那個問題,控制起來是的。
所謂的虛假身份,實際也未必是要作奸犯科,現在帝都對於外來人口在京落戶,是持歡迎態度的,可不像是後世那麼限制,當然了,老百姓沒有這個意識,想不到這麼一個戶口在百年之後可以直接要求人家嫁一個漂亮閨女的同時,外送房子和汽車的嫁妝,這可是帝都啊。
不過,還是有些人,不敢去直接領取身份證,也有的邊緣人口,什麼妓女什麼的,也趁機弄了個假的,好做生意。
在未來,肯定是有人各種人跑來帝都弄個身份,而當身份證制度擴散到全國後,趁機置辦假證的人肯定數之不盡,當然了,其肯定也有,如私奔的男女,逃婚的少女什麼的,這些人如果給個身份,也未必不能成爲國家的棟樑,因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纔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裡面肯定有不對勁的人,需要注意的人。
這人拿出一個表,他是因爲詐騙罪被官府抓獲,不過長老們審訊之後,發現其倒也情有可原,因此將其放出來後,廢物利用,人倒也沒的說,這做派雖然下限很低,不過卻也是這個時代的平均水平。
“是了,這些日裡來辦證的,有十幾個福建客商,說是茶商,不肯落戶,想辦事方便,他們身一身的魚腥味,只怕是那鄭家派的人。”
錢小豪皺着眉,說道:“鄭家的?他們不是光明正大的有人在帝都嗎。”還是個漂亮的女兒,據說和某些長老很熟。
鐵眼線微微一笑,他是個老油條,自然是明白的很:“這種在南方打拼出來的,哪裡會有什麼信服,這是防着朝廷,用一批做護駕用的呢。”這人當時似乎吃過虧,因此現在趁機報復。
錢小豪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怎麼個想法,長老如果想動誰,那不是一句話可以動嗎,以爲暗地裡安排一羣亡命徒可以如何?哼哼,早晚敲打敲打他們。”
錢小豪多少知道一些長老會的潛在實力,即使不知道,對於長老們平時的言談也知道,信心十足的很吶。
“可不是嗎,長老們是什麼人,真正的神仙下凡啊,嗯,這些老福建,住在這麼幾個地方。”
錢小豪似乎很滿意,看着他的表演,說道:“是這樣了,你好好注意,如果有什麼可疑人物,自然來找我。”
鐵眼線點頭哈腰的說道:“大人慢走,嗯,對了,這是一些海貨,是我孝敬大人的。”
“這麼着吧,你也知道點做人,平時低調點,長老會讓你做線民,是指望你在偏門一幫混出來,幫忙吸引那些雜碎,你可是要看準了,小罪小刑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大事兒,你可不許靠不住!”
“是了,是了,這隻有長老會的天,纔是晴朗的天,這帝都這地方,我是打死也不肯離開的,離開了叫我怎麼活啊,您放心,真有外面來搗亂的畜生,我鐵某人死了,也要拉他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