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坐在大帳內汗如雨下,不斷傳來的敗報,讓他相信,在下半夜之前,城主府就會成爲一塊死地。
不過,他手下的兄弟倒是忠心,大黑等人始終護在他的左右,與毒兵激戰。
“城主,再不撤就來不及了。”大黑身上裹着的防毒牛皮披風,早已經被毒血沾染。這個硬漢的眼眶內閃爍着恐怖、悲哀的神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該死的傢伙會這麼難對付。
更讓他惱火的是,其中在門外叫囂的,原本有幾個是他手下最忠心的小弟,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喪失了理智,成爲了刀槍難入的怪物。
蒼天,怎麼會這樣?難道寂無之城,真的要毀滅在我的手裡嗎?
莫說是徐文,這種情況連我都是前所未見,我在黑暗山莊的時候見過不少木枯,但那些木枯都是爲人所操控,而眼前這些被綠色毒血感染的士兵與喪屍一樣,是出於嗜血本能傷人。
這就是陳公的陰謀所在了,這種毒一旦蔓延開來,隨着被毒兵傷的人越來越多,城主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城主,毒兵已經圍了過來,還請你速速離開。”大黑催促道。
徐文望了一眼輝煌壯麗的未央宮與那滿地的金銀,長嘆了一聲,眼角流出了淚水,“難道我徐文註定沒有此等天命?”
我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他的臉色充滿了失望,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徐文是這座城市的英雄與領袖,誰都能垮,而他卻決不能倒下,如果他也沒有了信念,這座城池就真的完了。”
“未必,,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只要你聽我的,還有一線希望。”我摩挲着下巴,腦中迅速的思考對策。
隨着在圈子裡混的越久,我發現腦子變的越來越好使了,以前很多想不出的急智,到了現在都像是倒豆子一般,只要稍微一用力,便會有良策。
徐文急切的看着我,見我依然滿臉的自信,心中也不禁有了希望。
“先生教我。”他恭敬的拱手拜道。
我打了個響指,撤退,點火,燒掉城主府,斷掉這裡的榮華富貴,才能獲得重生。
徐文在原地來回的踱步,城主府是他好不容易拿到的,就這麼白白拱手送人,自然是心有不甘。
“大黑,你怎麼看?”徐文擡起頭看向大黑。
大黑何嘗不想榮華富貴,只是眼下,毒兵橫行,再不走連命都沒有了,榮華富貴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自然是後者更重要。
所以,他毫不
猶豫的答道:“城主,這還用問嗎?快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徐文咬了咬牙,跺腳長嘆了一聲,終究是下定了決心:“那就聽先生所言,大黑,宣佈全軍撤出城主府,以糧草爲主,至於金銀珠寶,全都不要了。”
是!大黑當即領命。
沒有了糧草,金銀珠寶就是擺設,寂無之城由於其封閉性,珠寶並沒有太多的價值,只是那些土豪之間互相擺闊的道具罷了。
徐文在大黑的護送下,快速的出了城。
一出城,我立即讓人把東南西北四門全都封死,同時令守軍以火箭、火油四處投放,一時間城主府陷入了火海之中,那些未能逃出來的百姓和毒兵,全都被封在城內,活活的燒死了。
其實很多老百姓丟掉性命,完全是因爲貪婪,當看到他們在城門裡邊拼命的扣門、哀嚎,我心中唏噓不已,這就是戰爭,這就是現實,它是以人的鮮血澆灌而成。
城主府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毒兵與這所有的榮華富貴全都化作了雲煙。
原本還處在狂熱中的百姓逐漸變的平靜起來,每個人都望着熊熊烈火,悲痛而又悔悟。
徐文在不停的動員,給百姓打氣,幾個大倉庫都在放糧,以安撫人心,但只有徐文心裡清楚,他手下的人從城主府內搶回來的糧草,根本不足三分之一,莫說是養活百姓,就是自己的士兵也只有區區不到五天的口糧。
一旦糧草告急,這座城池就會再次陷入內亂。
夜已深沉,我正盤腿坐在牀上運氣打坐,徐文在大黑的護衛下走了進來,“先生還未入睡,正好,我有要事相商。”
我擡手示意他坐下談,徐文坐下來以後,也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搖頭嘆氣,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糧草之事,乃是天意,如今城中百姓人人悲痛、幡然醒悟,將軍仁念依存,以我看,寂無之城亡不了。”我笑道。
徐文面色有些尷尬道:“先生莫要笑我,如今只剩下三天口糧,寂無之城這回是真陷入了絕地,我們出不了城,到頭來只能易子相食,亡於此城啊。”
我當然沒心情在這跟他說風涼話,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陳公跟我一樣都很想去山的那邊,所以,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只要弄清楚,他爲什麼要害死整座城池的人,也許就能找到離開寂無之城的秘密。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破解寂無之城的死穴,爲這邊的百姓求的一條生路。
“你只
管一切如常,三天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對徐文道。
徐文滿臉大喜,他知道我一般不開口允諾,儘管我是個外人,但自從與他合作以來,但凡開口,無不應驗,對徐文來說,我就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切就有勞先生了。”徐文向我深深鞠了個躬,然後與大黑快步而去。
我在房間稍微調息了一下,待氣息圓滿後,這才走出家門,往陳公的府邸走去。
府邸內一片黑暗,作爲罪魁禍首,我當然不會相信陳公會與那些毒兵一樣,被活活燒死在城主府。
而且我可以斷定,他一定在等着我!
院子裡靜悄悄的,原本紅通通的大燈籠早已經熄滅了,唯有我原來住的西邊廂房點着兩支蠟燭,燭光在夜風中搖曳。
我走到了門口,一個穿着長衫的人正坐在那喝茶,見了我,他站了起來,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怎麼樣,上次給你的條件考慮的怎麼樣?”
這人正是那天傳達陳公旨意,讓我殺徐文的下人,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那張馬臉,我就像狠狠的扇他幾巴掌,是打掉滿嘴大牙的那種。
我微微一笑:“你沒資格跟我說話,我要見老狐狸。”
他也不生氣,坐了下來,一抖長衫,翹着二郎腿頤指氣使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陳公說了,你小子賊的流油,跟你說話,只能真刀真槍,這樣管事。”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既然一直在這等我,說明也是有所企圖的。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除了殺徐文,其他的一切都好說。”我刻意放鬆自己的底線。說到這,我又補了一句:“你告訴老狐狸,如果他太過分了,大家就都留在這城內耗下去,看誰先死。”
這個下人是陳公的心腹,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奴才,他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裡,“告訴你吧,毒兵只是牛刀小試,要想毀滅這座城池,再簡單不過了。”
“第二個任務,今晚三更,你到城北的聖君廟,那裡有一尊白蓮法相,你要做的任務就是砸掉它!”他接着說道。
我心中頓時有些好奇,難不成聖君廟裡隱藏着什麼秘密。我與江九天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陳公認定我是他的傳人。
我琢磨着,前些天的時候,他讓我殺徐文,是想要徹底的掀起內亂,然後投放毒兵,殺掉所有的人。而現在又讓我去砸神像,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