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正堂的監督下,我無奈的試穿了衣物,很合身,門主服是土黃色的,前後有九幽黃泉圖、黃龍圖,象徵着黃泉。
白正堂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有點人模狗樣。記住了,不要跟我玩花樣,你知道只要我想你死,你這條小命閻王爺都保不住,懂嗎?”
我木然道:“我懂!”
白正堂揹着手揚長而去,笑聲極其刺耳,走出老遠依然在我的耳內迴盪着。
“在他眼中,難道我真的只是一條狗嗎?”我的內心無比的受傷,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人生了,由於我身份的特殊,走到哪,要麼爲人所敬,要麼爲人所忌,但像這般受到漠視,還是頭一次。
夢姬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告訴我:“在他眼中,你確實是一條狗,因爲你修爲敵不過他,智謀不如他,尤其是你昨晚那餿主意,更是讓他覺的你是一個廢物。”
我苦笑道:“是啊,那主意挺餿的。現在徐長老的人頭就擺在那,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
夢姬的眼淚流了下來,那是絕望的眼神,我還是沒能告訴她我私底下的計劃,因爲這對我太重要了。
“趕緊休息吧!”我起身提着徐長老的頭顱在後面找了個地方埋了下來。
埋了徐長老的頭顱,這纔剛剛開始,我知道這個夜晚很長,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會發生,而我要做的已經都做完了,明日便是我與老賊的生死戰。
清晨,楚門的牛角號聲響徹雲霄,楚門弟子迎着朝霞,一個個結成陣法,在會場戒備,那些堂主們,穿着各自派系的衣服,紛紛到場。
情況已經是很分明的一邊倒,往左邊坐的是白正堂的人,清一色的白色服飾幾乎佔據了全場,而穿着黑色的楚家弟子則坐在右邊,人數明顯要少太多了。
場面的氣氛很是壓抑緊張,不過看的出來楚荒手下的這六位堂主都是英武、堅貞之輩,門下弟子也盡皆如此,儘管他們並不佔優勢,但從氣場上來看,卻一點也不輸。
也許這就是楚門的骨氣之所在吧,不過經此叛亂,楚門必定會元氣大傷,日後楚飛若不勵精圖治,只怕再想穩固南方,有點懸了。
嗡嗡!
第二通鼓罷,長老們陸續來到了會場。
白正堂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極長袍,頭髮梳的筆直披在肩上,尤其是兩道白色的劍眉,散發着狂妄無邊的霸氣,在衆多人的簇擁下緩緩往長老席走
來。
頓時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白正堂擡起手微微示意,臉上神情輕鬆,彷彿門主的寶座已經收入囊中。
他確實有狂妄的理由,在場的都是他的人,他幾乎就是一言堂,失去了徐光,楚家的勢力凋零,已經很難有回天之力。
緊接着上場的是楚荒長老與楚天高,這兩人一露面,場上頓時響起了聒噪、嘲諷的聲音,楚荒面如寒冰,一言不發坐了下來,楚天高則是冷冷的向底下衆人挑釁似的瞪着大眼珠子,恨不得吃了那些人。
我真是覺得有些可笑,這位三公子到了這個時候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大難臨頭,他確實身材魁偉,有萬夫不當之勇,但面對如此局勢,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優勢。
兩位長老落座後,不少人紛紛議論徐光長老與大公子。
尤其是楚荒,他深知徐光外出迎接黃泉特使,很可能會有危險,因爲昨天的長老會,他還曾勸過徐光,但沒辦法,特使身份太重要了,除了徐光出馬,別人根本不可靠。
可是按照時間,徐光應該早已迎回了特使,這個點還沒看見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這點從他手下的七大堂口就可以看出來。
門主到!
隨着司號弟子的一聲大喝,緊接着樂章大作,一頂大黃轎子自東邊,緩緩而來,這是一頂十六人的轎子,四周有簾子覆蓋着,完全看不清楚裡面的狀況。
那些轎伕也不知道穿的是何物,一個個渾身像是潑了油墨一樣,漆黑的發亮,連帶着麪皮都漆黑難辨,他們的眼神毫無神采,如同死魚一般,沒有任何的情感。
但就這些傢伙,沒人敢小覷他們的實力,因爲這就是傳說中的十六死衛。
他們曾是老門主的貼身護法,爲了永久守候我的外祖父,不惜自殺,以自身結合妙法,煉成了這種只聽從門主號令的死士。
衆人紛紛讓開一條道,楚王朝絕對是楚門的核心,萬人敬仰之輩,雖然如今病重,哪怕白正堂要反,他手下的那些堂主,還是不自覺的起身向這位傳奇致敬。
轎子在正中央停了下來,裡面傳來一陣咳嗽聲,緊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今日是楚門大會,老夫年邁力衰,擔不起楚門這個擔子了,如今玄界危矣,楚門再由着我們這些老骨頭怕是不行了。正堂,老荒,你們說是不是?”楚王朝坐在轎子內,聲音雖然蒼老,但那雄厚的氣勁,以及言語中的那
種王者霸氣,確實讓人心生敬畏。
白正堂擺出這架勢擺明了是要造反,但楚王朝似乎絲毫不擔心,反而向他們詢問,這就是王者與權臣的區別。
面對老門主,白正堂雖然佔盡上風,但不知爲何,幾十年來的爲臣,讓他很難在一時間向老門主發難。尤其是他坐在轎子裡,真假莫辨,他更不敢輕易言反,畢竟有這老東西在,這些弟子隨時都有可能倒戈。
“是啊,咱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也是該讓年輕人上臺了。”楚荒看了一眼楚天高,朗聲道。
這話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楚家江山只能是由楚家人來繼承。哪怕他與楚天高、徐光此前意見不合,也絕不會支持外人。
“是得讓年輕人上了,但問題是讓誰上,不知道門主心中可有人選。”白正堂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他精通太極神功與養身之法,再活個六七十年完全沒問題。
也就是說,他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是以,他此前一直潛心蟄伏,因爲他耗得起。老門主與楚荒這些人,年輕時候好戰,大多有老傷,到了現在,一個個早就不經用了。
“門主在時,用人向來是以本事、品行而定,如今我楚門年輕一輩人才濟濟,在場的堂主就有好幾十位,其中不乏好手,對我楚門也是大有貢獻,卻不知道門主打算怎麼個選人法?”白正堂深吸一口,壓下多年來對老門主的那種敬畏之心,朗聲道。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立即引起了底下之人的贊同與歡呼,原本這些堂主對門主之位是沒有任何想法的,都知道必定是楚家三位公子,現在白正堂把這事擺明面上來了,也就是說大家都有機會。
我暗叫不好,白老賊說話太毒了,他這一開口,老門主就難了。
若是他承認每個人都有機會,那楚氏多半是沒戲了,若是回答不是,又有損他的威名。
“選門主之事現在談尚早,待世子與徐長老來了,也不遲啊。再說了,特使大人還沒到呢,你着什麼急?”楚荒開口,替老門主打圓場。
白正堂冷笑道:“你想見徐長老,好說,清晨有人在天門渡口發現了徐長老與他手下幾十個弟兄的屍體,來人,把徐長老請上來。”
我心中暗自吃驚,徐光的屍體和頭顱都是我親自埋的,難道老賊又挖了出來,這也太狠了吧。
果然,幾個人擡着一具棺材,另一人捧着一個大箱子,走到了臺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