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東方,天色即將亮了,楊開的心中卻開始忐忑起來了,白天他們應該會加強防守,而且暴露在日光下,他們的行蹤會很容易被發現,所以必須儘快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的修生養息,到了晚上繼續前行。
舉目四望,周圍都是一片片的雪窩子,甚至於連一塊石頭,一塊裸露在外的土地都看不到,應該到哪裡去借宿一宿呢?這裡應該不會有第二個黑瞎子給他們送來糧食和住所了吧。
正想着,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嗡嗡嗡發動機的聲音,伴隨着一陣日軍嘰嘰喳喳的叫喊聲。楊開警覺的回頭,卻發現一小隊日本兵正騎在雪橇上,叫囂着朝着他們的方向衝擊而來,看他們距離自己只有三公里左右的距離,而且從他們的陣勢上來看,很明顯是已經發現了他們。
“不好。”楊開的眉頭一皺,然後立刻望着衆人:“我們被發現了,大家都做好抵抗的準備,現在,都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楊開一聲令下,隊伍立刻散開,朝着四周的方向躲了起來。楊開擔心劉雨薇一個女孩子,身上的武器根本不足以抵抗日軍的攻擊,便是拉着他鑽到了大概沒入膝蓋的雪層裡面,然後在雪層裡面往前方扒拉着雪前進,離開躲藏的地方。
待會兒再一個日軍完全不知道的地方,給他們一致命的一擊,成功失敗。雖然開槍可能會驚擾到基地的日本兵,不過現在卻也只能這樣做了。
他們可不是蠢蠢欲睡的黑瞎子,如果用硬武器和他們硬拼的話,可能會被射成窟窿眼。
他拉着劉雨薇在雪層下面前行,估計和剛纔趴下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往嘴巴里面捂了兩口雪,保持神智的情形,然後仔細的聽着地面上的聲音。
日軍馬達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而兩個槍聲也適時響起,打在了剛纔他們棲身的地方,濺起了一大堆的白雪。
“殺機該給!”楊開聽着日軍的聲音,心想這日本話怎麼這麼難聽,就好像是嘴裡塞了兩斤大糞,導致舌頭打結而發出的聲音一樣。
啪啪啪啪!
子彈好像雨點一般的四處散落,楊開更是感覺到有一顆子彈打在了自己腦袋前方不遠處的距離,那顆子彈還冒着熱騰騰的熱氣,周圍的雪層都融化了,一團團的白色霧氣逐漸的升騰起來。
雨點一般的子彈很快的便停住了,日軍的雪橇緩緩的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內,彼此小聲的交談着什麼。
楊開仔細的聽着那陣聲音,確定那羣日軍的機器的確已經停在了他們的包圍圈範圍之內後,這才冷笑了一聲,咔嚓一聲,給槍上了膛,一口咬掉眼前一塊冰,讓自己的意識更加的清醒。
“兄弟們,給我殺啊!”
楊開話音剛落,他便是猛然站了起來,一層雪好像爆炸了一般被掀翻起來,他顧不上感受雪掉落到脖子裡面的冰冷,而是扛着槍對準了聚在一塊的日軍開始射擊。
在他剛剛站起來的瞬間,其餘幾個地方的雪也都是被掀翻了開來,九筒,石頭獨眼龍等人都從土層下面鑽了出來,然後學着楊開的模樣,對着雪橇便是一通狂轟亂炸!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好像馬蹄聲鑽入衆人的耳朵,受到驚擾的日軍迅速的開槍,奈何他們剛剛瞄準目標,身子便是吃下了一顆子彈,鮮血直流,暈死過去。
這個日軍小隊的人很少,大概只有十幾個人吧,所以在他們幾個人的包圍射擊下,沒有幾分鐘便徹底的將他們解決了。
其實要解決掉他們還是相當輕鬆的,甚至於只要石頭出動一個火箭筒,便足以把它們炸翻,可是現在他們需要物資,而這些日本兵在他們看來,很明顯就是來送物資的,所以他怎麼能恩將仇報把他們炸翻呢?再說了,一個火箭筒可能會把他們送來的物資也給送上天,他們可不捨得。
楊開收起了卡賓槍,扛在了後背上,朝着倒在血泊中的日軍隊伍走去。他們的鮮血將雪層都給染成了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幾個雪橇也被鮮血染成紅色,好像塗抹上去的一層紅色油漆,觸目驚心。
九筒石頭和獨眼龍都紛紛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好像剛纔只是經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他們也紛紛走到了雪橇旁邊,看看裡面到底裝備了一些什麼。
劉雨薇等人也紛紛從雪層下面爬了出來,走上來看看這邊是什麼情況。
楊開命令幾個人將雪橇上面的屍體給搬下來,嘗試發動了一下雪橇,發現雪橇還能用,當下放心了不少,便是繼續行動,將其餘的幾個日軍屍體從雪橇上搬了下來。
總共有三條雪橇,正好夠他們幾個人做的,而且雪橇上面還裝扮了必備的物品,楊開讓石頭清點一下日軍的武器,自己則是清點着雪橇上面的物資。
一箱軍用罐頭,三個禦寒微型帳篷,還有一些藥品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楊開將藥品交給劉雨薇去處理,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拿着微型帳篷,嘗試着撐了起來。
沒想到這帳篷竟然還真的起到了作用,裡面非但能擋風,而且在純白的顏色在雪地裡面一點都不顯眼,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絕對不會發現這個其實是帳篷。
他心裡別提有多興奮了,當下便是將帳篷給收了起來,看着這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日本士兵的屍體,嘿嘿冷笑了一聲:“多謝你們給我們送來報名物資了。”
而九筒則是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學着日本人的口氣講到:“謝啥謝,孫子給老子送點東西是應該的。”
有了雪橇和帳篷以及他們的食物,他們的進程將會提高不止一倍,距離日軍基地越來越近了,楊開也是覺得越來越簡單。
“咱們先把這幾具屍體處理掉吧。”華伯濤心思憂慮的講到:“若是被日軍的巡邏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他們巡查的力度肯定又會加大幾分,對我們的安全有很大的威脅。”
“恩。”楊開點了點頭,可是在挪動日軍屍體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日軍的衣服上面,當下忽然想起了什麼,阻止衆人動屍體,反倒是對他們說:“都把日本人的外套脫下來穿到自己的身上。”
“啊?”趙勇德瞠目結舌的問道:“幹嘛要穿日本人的皮?我可不想穿日本人的皮。”
“不想穿的話可以不穿。”楊開很乾脆的講到。、
聽到他這麼說,趙勇德這才點點頭,有些高興的點點頭。
“前提是你可能會變成日本人的活靶子。”
一聽到這,趙勇德的臉色頓時變得慘淡起來,趕緊找了一個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就要衝上去扒他的衣服。
沒想到,當他走到一個小鬍子男人,準備扒他衣服的時候,男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趙勇德,帶着鮮血的嘴角在輕輕的蠕動着,發出了幾個聲音,顫抖着的手也是猛然抓住了他的手,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哎喲我草,別盯着老子看。”趙勇德飛出一腳踹在了日本人的腦袋上,做完了這些之後,纔是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他曾經說過,讓被自己殺死的人臨死之前看到自己的面孔,那麼他的冤魂就會記仇,到時候還是會回來找他算賬,所以他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聽到趙勇德嚷嚷的聲音,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搞什麼。
當他們看到那個不瞑目的日本士兵正在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都走了過來,將他團團包圍在其中。楊開發現他的傷口是在左肩膀上,這個傷口根本不會要人命。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此刻,他正睜開嘴巴,小聲艱難的講了一下什麼。楊開問華伯濤:“華教授,他說什麼?”
華伯濤小心翼翼的將耳朵湊上去,聽完了之後,這才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看這樣開:“他說救救他,求求我們救救他。”
“救救他?”陳天頂差點沒笑出聲來,一臉怒氣的盯着日本軍人,冷哼一聲:“你殺我們的同胞,搶我們的糧食,我憑什麼救你?開什麼玩笑?哼哼,怎麼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他說他只是一個養殖奶牛的,不想來這裡亂殺無辜的,可是天皇派人把他抓來了,沒辦法,他也只能是被他們強硬的拽着來了。”華伯濤繼續有些爲難的講道。
“還遲疑什麼,趕緊殺了他一了百了。”張鶴生也是有些不耐煩了,瞪着這傢伙,對楊開講道。
獨眼龍早就已經將狙擊槍瞄準了這傢伙的腦袋,只要楊開一聲令下,他就隨時開槍射擊。
而楊開卻是遲疑了幾秒鐘之後,搖了搖頭道:“趙勇德,把他扶起來,我們找一個地方暫時安置下來,現在差不多是白天了,白天行動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啥?”聽到楊開的命令,衆人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尤其是趙勇德,眼珠子更是差點沒從眼眶裡面擠出來。
“有什麼問題?”楊開犀利的眼神看着趙勇德問道。
“救他?他可是日本兵啊,如果是個日本女兵的話,還情有可原,可是一個男人,救他幹嘛?他可是我們的敵人。”
趙勇德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可以清楚的看到嘴巴里面的舌頭。
“我自有安排。”楊開有些生氣了,目光焦躁的望了一眼周圍,然後對趙勇德講到:“少廢話,快點行動。其餘的人,把它們的日本外套給脫下來,然後把他們的屍體都給埋到雪層下面。”
楊開一聲令下之後,便是快速的忙活了起來。全然不管趙勇德等已經愣在當場的人。
“快乾活吧。”九筒有些自嘲的拍了一下趙勇德的肩膀講到,同時將旁邊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日本兵給扒了外套,然後挖了一個雪洞將他給埋了起來。
其餘的幾個人也沒有遲疑,都開始幹起活來,只留下趙勇德一個人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個極其虛弱的日本人。
劉雨薇走上去,簡單的用包紮的方法幫他止血了之後,這才加入了忙活的隊伍。
趙勇德只能無奈的將日本兵給搬到了雪橇上,然後也加入了忙活的隊伍。
不多時,現場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楊開命令衆人都換上日本兵的衣服,上了雪橇,開着往前方走去。
楊開九筒和劉雨薇三個人坐在同一輛雪橇上,趙勇德陳天頂和張鶴生以及華伯濤坐在同一輛雪橇車上,獨眼龍和石頭以及那名日本士兵坐在同一輛車上。他們都換上了日本士兵的衣服,從遠處望的話,還真的會認爲他們是日本隊伍呢。
雪橇車比他們步行的速度快了將近五六倍,所以他們一個小時的車程,差不多比他們一晚上走過的路段還要多。
眼看着天色已經矇矇亮,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徹底天亮,楊開便吩咐隊伍找了一個山腳下,然後用雪層將雪橇車給埋了起來,即便是從近處看,也只能看到高高凸起的一堆雪而已。
處理完了之後,楊開纔是將三個帳篷給拿了出來,然後將山腳下的土層給扒了個一乾二淨之後,這纔將帳篷給穩穩的紮在地面。
帳篷是四周密封住的,也就是說,帳篷的下面也是有一層布,所以,睡在帳篷裡面,根本就不用在下面鋪被子什麼的。
爲了安全起見,楊開還是用厚厚的一層雪將帳篷的四周都給覆蓋住了,這樣既可以隱蔽身影,也可以保持帳篷內的溫度。
這樣一來,他們就安全了許多。
每個帳篷內大概只能容許四個人入住,這樣一來正好夠他們分配的,而且還空出來了一些位置。
此刻,幾個人都擠在楊開一個人的帳篷裡面,楊開讓劉雨薇幫日本士兵處理傷口,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子彈是我們打上去的,幹嘛要費那般辛苦,將子彈給取出來呢?這指戰員是咋回事?
劉雨薇雖然也不情願,不過她相信楊開,這麼做肯定有什麼原因,當下便是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
因爲來的時候,想到最可能受傷的方式便是中槍,所以劉雨薇執意帶了一套精製的取子彈設備。取子彈對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鉗子夾子剪刀在他的皮肉上忙活着,在不大麻藥的情況下,那名日本兵痛的是死去活來,鬼哭狼嚎,楊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才讓他勉強不發出聲音。
等到一顆變了形的子彈從日本兵的胳膊裡面扭出來了之後,他這才停止了掙扎,不過額頭上都流出了一層汗水。
劉雨薇的腦門上也是流出了一層汗水,用手擦了一把之後,便是繼續給他包紮。
將傷口包紮完畢之後,她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嘴角愉悅的看着他的傷口,心裡暗歎這欺負小日本鬼子就是爽。自己明明帶了麻藥的,可是數量很少,帶着惡搞的情緒,她還是沒有給他用麻藥。
看着小日本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她的心理別提有多痛快了。
小日本咬着牙齒說出了幾個字之後,便是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聲喘着粗氣,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滾落了下來,看得出來,剛纔他是如何的痛苦。
“他說什麼?”楊開看着華伯濤問道。
“謝謝。”華伯濤簡單的翻譯了一句之後,便是繼續目光無神的盯着日本兵。
“謝謝?麻痹的,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住我們的,僅僅一個謝謝就行了?”陳天頂也不知怎麼回事,對日本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怨念,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特別的憤怒,看那表情,恨不能把日本兵給殺了一樣的模樣。
“呵呵,陳老闆,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希望你能諒解我。”楊開苦笑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