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時候,是想起李俊爬大槐樹時候的事了。他從大槐樹上偷偷摸摸拿下來的東西,或許真的是聯絡日軍的東西。
“當然願意。”李俊很是自信的講到。
看李俊這幅模樣,楊開卻陷入了沉思中,這李俊爲何會如此自信滿滿?難道不擔心我們搜出他身上,從大槐樹上拿下來的東西嗎?
他再看了看李俊,卻驚恐的發現,之前那嘲諷的眼神,重新佔據了他的眼睛。
實在是太奇怪了。
楊開這樣想到。
不過既然李俊已經答應了搜身,楊開索性走了上去,準備搜索一通。
可是,搜索了一番之後,楊開徹底失望了,因爲從他身上,除了搜索出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沒有發現其餘的什麼可疑的東西,包括楊開看到他從大槐樹上拿下來的青銅器小樹枝。
“怎麼,指戰員,難道你就憑這些我私藏起來的乾糧,就判斷我和小日本有染?”李俊咄咄逼人的問道。
“哎喲我草,你這是要反天啊。”趙勇德裂開嘴巴,罵罵咧咧道:“就你還配用這種語氣質疑咱們指戰員,我呸,你再怎麼清白,也無法改變我們懷疑你的事實。”
“可是,我是清白……”
“清白個屁。”九筒也罵了起來:“那你說,爲何在過了沼澤地之後,你就沒有再起到嚮導的作用,一直都在跟着我們走?你根本就不知道去三星堆遺址的路線,而小日本也不知道,你要做的,就是跟着我們,然後給小日本留下路線,讓他跟着我們走,這也就是爲什麼他們有機會有條件消滅我們,卻沒有動手的原因,因爲我們對他還有用。”
“你……放屁。”李俊氣得臉色青腫發紫,咬着的牙齒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個屁啊。”趙勇德切了一聲:“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按照軍統的軍令,你這種人應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不過我好一點,不會讓你直接墜入十八層地獄的,我送你一程。”
說着,毫不猶豫的舉起槍筒,對準了李俊,嘴巴發出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他在裝模作樣嚇唬李俊。
“啊,不要,不要。”李俊大聲的呼喊起來,用手捂住了腦袋蹲下去。
呼!
楊開也舒了口氣,剛纔他還以爲趙勇德真的要開槍呢。先不說李俊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就算他們這一聲槍響,也會吸引離開此地沒多遠的小日本的注意啊。
“你深更半夜的爬到大樹上,到底爲了什麼?我分明看到你在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隻銅質的棍子。”
楊開此話一落,李俊的身體瞬間抖動了一下,不過表情依舊是之前那本的冷清:“我……只是想去樹上休息,因爲在地下我擔心會遇到危險,到時候想要逃跑可能來不及。”
“我草。”這個時候,潘子也叫罵了一聲:“狗日的玩意兒,我說剛纔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會有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在大槐樹上傳來,我還以爲是你們發現我了呢。我說你這大晚上的爬樹到底幹啥,別說他們了,就連我也開始懷疑你了。”
“我……我說過,只是爲了躲避危險而已。”李俊依舊爲自己辯駁着。
“好了好了。”張寒山這個時候也插話了:“之前三星堆遺址的事暴漏出去,也是因爲內奸的原因,所以,如果能捉出這個內奸的話,罪大惡極,可是,在沒有確鑿證據面前,大家還是團結一點的爲好,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張寒山此話一出,楊開倒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是啊,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還真的沒有確鑿證據。本來他還以爲能從李俊身上搜出那個東西呢,那是他們唯一的證據。
現在這唯一的證據也沒有了,那……還是算了。
楊開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張教授開口了,那咱們這件事就以後再說。”
其餘的幾個人,也都是點頭贊同。
話鋒一轉,楊開將話題重新落在了那隻小手掌以及嘎嘎的叫聲上面:“你們說,剛纔那隻小小爪子以及這陰森的笑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沒有人回答,因爲這也是他們心頭的疑惑之一。
“那就奇了怪了啊。”楊開苦澀的笑着講到:“沒聽說過什麼東西能發出人的笑聲啊。不過,既然找不到那東西的話,就算了,咱們繼續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可能碰見這玩意兒呢。”
這麼長時間,他竟然都沒有再遇到那玩意兒,說明那玩意兒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隊伍重新整裝出發,衆人心頭都充滿警惕,以及疑惑。
他們都想弄明白,那笑聲到底是他孃的咋回事兒,要是不捉住的話,他的心裡也不會安心。畢竟一路上都有一個能笑的怪物跟蹤他們,那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不過,幸運的是,在潘子的指引下,他們很快的便走出了大片的灌木草叢,重新進入一片純正森林中。
雖然森林中也有密密麻麻的雜草,不過比之前的草叢實在是小而且稀疏了數倍。
夜色也緩緩到來,衆人的視線也受到影響,這個時候繼續前行,會對他們造成不小的困擾。
在地面上,分明有密密麻麻的腳印,那是小日本留下的,單單從層層重疊的腳印上,他們也能判斷得出小日本的數量。
楊開一陣頭疼,這麼多的小日本,要想解決掉他們,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在這裡安營紮寨吧。”楊開望望遠處,確認沒有小日本的蹤跡,這才伸出手,阻止隊伍前進。
不能繼續前進了,要是和小日本距離太近,他們點的火堆會被小日本發現,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楊開這個時候,可不能保證能幹的過小日本啊。
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然後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地皮坐下,將帳篷拿出來。
帳篷經過這幾天的風吹日曬,有些變形,不過依舊是帳篷。基本的功能還是沒有被損壞的。
將帳篷直起來之後,又在一顆大樹下點燃了一堆篝火,拿出一些乾糧,補充着體力。
潘子這傢伙的確是一個吃貨,這是大家共同的認知,趙勇德還傻乎乎的說,你小子上輩子肯定是餓死的一頭豬,這輩子依舊是一個餓死鬼,而且比豬還能吃。
潘子的飯量大得驚人,按照潘子的解釋說,我這是餓得有些過了,要是不多吃點,我的前胸得貼着後背。
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餐之後,衆人告別,分別回到自己的帳篷,九筒則是守着帳篷外面的篝火給他們看更,免得被小日本偷襲。
咔嚓,咔嚓!
火焰燃燒的很厲害,火堆傳來一陣尖銳的乾裂的聲音,在衆人耳畔徘徊。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驚悚詭異,九筒使勁裹了裹衣服,又端起了槍,這才踏實了不少。
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已經睡了,只有九筒一個人依舊背靠在大樹上,擺弄着手中的槍支,也只有這散彈槍,才能讓自己的思緒集中,不至於睡去。
火柴也快要熄滅了,九筒勞累了一天了,所以也沒有去管這火柴,任憑他自生自滅吧。
火苗不斷的跳躍,上上下下,燃燒的火光,將他上上下下都給照了個透徹。
嘎嘎,嘎嘎!
這一個突兀響起的笑聲,立刻讓九筒的神經振奮了一下,他立刻站起身來,捧着散彈槍,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想要找出那聲音的主人。
奈何那聲音僅僅響了一下,便消失不見,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異常。
“什麼情況?”九筒暗自在心中嘀咕:“難不成那玩意兒從灌木草叢裡面鑽出來了?”
這個地方沒有那麼高的草,只有矮矮的甚至裸漏出來的地面,要是有東西藏在附近的話,他應該能一眼就看得到的啊。可是現在,他根本就看不到。
難道是說,那聲音來自腦袋上?
他立刻擡頭看了一眼,果然驚奇的發現有一隻紅彤彤的小手,迅速的在眼前一閃而逝,然後消失再黑乎乎的大樹上。
剛纔在他擡頭的時候,小手幾乎要捉住他的腦門兒了,看到他擡頭,竟然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也就是說,如果九筒晚擡頭一會兒的話,現在他已經變成屍體了。
這個恐怖的認知,讓九筒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長時間,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啊
。
再看頭頂的時候,大樹已經被黑暗包圍,只能看到最下層的一層樹枝,不過看不到那隻手的影子。
想必那隻影子應該是躲到了大樹的上面去了吧。
九筒本來想叫醒楊開等人一塊收拾這隻小手,但是一想到他們勞累了一天,晚上得不到好的睡眠,會影響形成,便一咬牙狠了狠心,決定一個人對付小手,不再叫醒楊開等人。
他從周圍找了一些乾柴,迅速的將乾柴放入了火堆中,火焰越燒越旺,最後發出的亮光也越來越大,直至最後,將整棵大樹都給照了個透徹。
而大樹之上,則是空蕩蕩的,哪有什麼怪物的蹤影。
“奇怪了。”九筒一陣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玩意兒到底什麼意思?幾次三番的冒犯我們,可是又不露出本尊,裝神弄鬼的,我呸。”
九筒最記恨的就是這種只懂得背後偷襲的小人了,所以他已經暗下決心,要是再發現了小手的話,就直接一散彈槍上去,不管他是什麼東西,都得把他給射下來。
嘎嘎,嘎嘎!
那陣冷笑聲再次傳來,不過這次的聲音是從帳篷那邊發來的。
早就準備好槍的九筒立刻將槍筒轉移了方向,對準聲音發出的方向準備開槍。
可是,當他看到聲音竟然是從帳篷那邊傳來的時候,立刻嚇得滿身大汗,剛剛準備扣動扳機的手也是快速的縮了回來。
孃的,那怪物這是準備引誘自己,讓自己親手殺死同伴啊,真是可惡。
他長長的喘了口粗氣,這玩意兒真是忒陰險了,他不得不正視起來,看來這傢伙不但行蹤詭異,甚至還有人一般的智慧。
剛纔要是自己真的扣動扳機的話,恐怕現在整個隊伍早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嘎嘎,嘎嘎!
那笑聲依舊從帳篷後面傳來,九筒準備繞過帳篷,到後面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故意往火堆裡面丟了一些乾柴,火焰冒了起來,徹底照亮了四周,也間接讓他的膽量增大了,他腳步輕緩的衝着帳篷後面走過去。
可是,剛剛走了一步,卻忽然聽到下面不遠處傳來咣噹一聲響,那是開槍的聲音。
九筒的身子,被那槍聲給震得顫抖了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下忽然亮起了兩道亮光,亮光在半空中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然後墜落到不遠處的地面,消失不見。
我草,這玩意兒能遁地?
這是九筒當時唯一的想法,他本人也嚇傻在原地了。
嗖。
一道人影從自己面前一閃而過,他還沒看清楚,那人影便已竄到亮光消失的地兒。
噗通!
人影落地之後,九筒才反應過來,匆忙追了上去,卻看到楊開的身子展現在面前,而腦袋卻不見了。
“哎呀,我的娘……”九筒立刻嚇得臉色慘白,眼珠子瞪得超大,剛纔他明明看到這個人影的腦袋,爲何在剛剛落下來的時候,腦袋卻忽然不見了呢?
真是……那種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驚悚。
“指戰員,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啊。”九筒丟下了散彈槍,撲到了楊開的身上,使勁的搖晃着楊開的身子。
“撒開。”楊開的聲音決絕的傳來。
九筒一下子就愣住了,腦袋都沒有了,還怎麼講話的?他立刻朝着楊開脖子的方向望過去,
這麼一看,他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孃的,你猜怎麼着,在楊開的腦袋下面,竟然是一個洞,剛纔他的腦袋探到了洞下面,在這光線下,九筒自然沒辦法看到楊開的腦袋,還以爲是他的腦袋沒有了呢。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幸好,幸好。
楊開將腦袋從洞穴裡面探出來,氣喘吁吁的看着趴在身上流着眼淚兒的九筒道:“別哭了,那麼晦氣。”
楊開的槍聲迅速招惹來了其餘隊員的注意,大家都很好奇的湊上來,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捉住那東西了。”楊開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腳下那個足有腦袋大小的洞穴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那東西躲藏到了洞裡面去了?”陳天頂這樣問道。
“恩,是啊。”楊開點了點頭:“我剛纔往下面看了一眼,發現下面的空間還是蠻大的。”
“嘿,孃的,總算是將那小子給堵到了老窩裡面,這下可以捉住那小子解解氣了。”趙勇德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大家都安靜一下。”楊開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我的意見是,晚上鑽地洞不安全,不如到了白天,咱們再到洞穴裡面看個清楚,待會兒這段時間,還是由九筒負責守着洞穴,提防着不要讓裡面的東西出來,咱們明天再開始行動。”
楊開的話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於是便一個個的鑽入了帳篷中,呼呼大睡。
九筒一個人有些鬱悶的守在黑乎乎的洞穴面前,看着幽深的洞穴,他的心中悸動的很,真想下去看看,洞穴裡面到底是怎樣的一處場景。
在九筒焦灼的期盼下,太陽公公終於從遠處緩緩升起,雖然還只是紅潤的小臉蛋露出來,不過世界依舊被紅光籠罩,周圍變得亮堂堂。
九筒迫不及待的叫醒了衆人,一起看着這個洞穴。接着太陽的光芒,隱約可以看到洞穴裡面的一些場景,複雜的地勢結構,以及裡面各種各樣的東西。
“怎麼着,咱們現在就行動?”陳天頂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有些迫不及待的盯着幽深的洞穴,徵詢着衆人的意見。
“恩。”楊開應了一句:“陳老闆,您先請。”
陳天頂爽快的答應了:“好嘞。”
像這種地下作業,陳天頂是最擅長,也是最喜歡的。
洞穴是上面窄下面寬,再加上這個地方的泥土實在是有些鬆軟,所以他們打洞的速度非常的快,沒多長時間,便是成功的將洞穴給拓展開,可以清楚的看到洞穴裡面的情景。
下面是一個傾斜着四十五度的坡度,陳天頂下去了之後,發現洞穴已經寬到足以讓他們傾斜着走下去了,便給岸上的人打招呼:“你們都下來吧,這下面的空間足夠。”
聽陳天頂這麼一招呼,其餘的幾個人也都坐不住了一個個的都跟着爬了下去。
人羣太多,所以很快的便將洞穴裡面唯一的光源給擋住了,陳天頂不得不在前面打開了手電筒。
藉着手電筒的光芒,依稀能看到地洞的底端,似乎有什麼鐵質的東西。
因爲洞的底端是灰黑色的東西,一點都不反光,和周圍的泥土有天壤之別。
“我說,這馬上就到底了,怎麼還沒有看到那玩意兒。”石頭有些質疑起來:“會不會是你小子半夜的時候打盹,所以放走了裡面的東西。”
九筒卻一副發誓的模樣道:“不可能,一個晚上我的眼珠子都盯着這個洞穴看,一寸都沒有離開過,別說是那麼大的東西了,就算是從裡面飛出來一隻蒼蠅,我也完全可以看得到。”
看九筒這幅信誓旦旦的表情,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衆人都有些疑惑起來,是啊,九筒的性格他們瞭解,這傢伙就算是把眼珠子瞪瞎了,也會注意到從裡面跑出來的東西的,可是爲啥,現在他們到底了,依舊沒有找到那東西的蹤跡?
剛纔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將周圍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並沒有朝四周延伸的任何一個洞穴,也就是說,除了這一個筆直的洞穴,它不可能到別的地方去。
那麼,這究竟又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