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筒無奈的衝石頭聳聳肩:“還真別說,我們就是從閻王殿哪兒轉了一圈回來。怎麼,你們收穫也不小啊。”九筒看着石頭等人背上都揹着一些東西,不由得好奇問道。
石頭點點頭:“嗨,別提了,這幾天也不知啥原因,總是能撞見一些日軍逃兵,也不知那幫小日本爲啥那麼客氣,見面就見面吧,還給咱們送來這大把大把的見面禮。”
楊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個日本兵,問道:“怎麼,他們的隊伍散了?”
石頭搖搖頭,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兩天我們遇到了三隊三三兩兩的小日本,看他們走三步回頭看一下的恐懼表情,我懷疑他們在前面遇到危險,所以隊伍被衝散了。”
石頭的解釋的確有道理,不過楊開也沒有繼續站在這裡和他們討論這些,而是讓石頭等人將兩個小日本身上的裝備行李都給搜刮了回來,帶着他們朝白波等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從始至終,楊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俊的身上,他想看看李俊對下面的情況知情不知情,那棺材裡面出出現他的“屍體”,肯定不正常。
當李俊看到楊開等人回來的時候表情的確有些被鎮住了,不過這並不能引起楊開的懷疑,因爲所有人在看到自己回來的時候,都被鎮住了。
接下來他的表情便恢復正常了,楊開心中有些失望,因爲他沒有從他臉上讀出丁點有用的信息。
回到隊伍,石頭等人看到白波和王世科都相當的驚訝,他們剛開始還很疑惑,爲何幾個人闖到下面去,上來的時候卻帶了兩個人出來。
不過後來想想,倒也釋然了不少,肯定是另外的一隻隊伍,死乾淨沒辦法繼續下去,便投奔自己的隊伍了。
楊開簡單的和他們介紹認識了之後,便對劉雨薇說:“雨薇,白波和王世科同志都受傷了,你幫忙把他們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劉雨薇剛開始的時候就足以到兩人臉色蒼白,病態嚴重,便意識到兩人身體虛弱,被折騰的夠嗆。聽楊開這麼說,也知道自己的猜測不假。
只是她很疑惑,看白波和楊開等人的關係,倒算是融洽,該不會是他們在下面發生了槍戰吧。答案是肯定不是,如果楊開的隊伍射中了他們,雙方肯定拼命了。
那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他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了,乾脆不再去想,只是專心致志的幫兩人包紮傷口。
可是石頭的好奇心可比劉雨薇的好奇心強的太多了,便毫不忌諱的問楊開道:“指戰員,他們身上的子彈,是怎麼回事?”
楊開當然明白石頭的心思,這下子估計是自己的隊伍和他們撞到一塊,所以便發生了一場槍戰了。
爲了避免被他們誤會,會對雙方關係造成影響,楊開便讓九筒將他們在下面撞見祭祀人員的事告訴了石頭等人聽。
九筒故意將裡面的情節誇大擴張,並且把自己講成是英勇無畏的救世主,一路上將楊開等人拯救於水火之中,並且三番四次的和怪物拼死作戰,最後成功戰勝終極怪物,成功逃脫……
驚險刺激程度,後悔的石頭肝腸寸斷,只嚷嚷着早知道下面這麼刺激,我也下去探險去了。
陳天頂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反駁道:“九筒,這一路上好像我出力最大吧,你想想,要是沒有我挖盜洞,你們能逃得出來?”
九筒卻哈哈大笑着拍着陳天頂:“放心吧,陳老闆,忘不了您的那份大功。”
很快,劉雨薇便將兩人身體裡面的子彈給取出來了,扭曲變形的子彈被劉雨薇丟到了地上,來回的彈跳了幾下,便安靜了下來。
九筒看了看帶血的子彈,衝兩人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果然是真男兒真男人,做這種手術竟然一聲不吭,厲害,厲害。”
王世科忍住皮膚上的劇烈痛苦,淡淡笑笑:“都是你故事吸引人的功勞。”
“我靠,什麼味兒,這麼香。”剛纔還有些昏昏欲睡的陳天頂,忽然鼻子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睛,四下尋找起來。
最後,他依靠着靈敏的鼻子,找到了石頭等人剛剛從小日本身上扒下來的行李袋。
他將行李袋給扒開,便看到了裡面的一大堆食物。
“我草,你們從哪搞到的?”陳天頂興奮的跳了起來。目光不經意間便看到了揹包上面的標緻。一個大大的紅太陽,很明顯是日軍的裝備。
“我靠,沒想到你們這幫傢伙竟然連小日本的裝備糧食都偷得過來,真是服死你們了。”
只要有吃的,這陳天頂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忙活起來了:“哥幾個,爲了慶祝咱們從閻王他老人家的魔爪裡面闖出來,今兒個我給你們做一頓豐盛的,兄弟們,抄傢伙了。”
陳天頂說着便開始忙活起來了。
看陳天頂這興奮的忙活模樣,楊開覺得,自己又可以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說實話,在地下餓的肚子有些咕咕叫的時候,他都在在腦海中想象着陳天頂的醬狗肉,烤熊掌等等的美食。
這陳天頂走南闖北,什麼東西沒吃過,什麼手藝沒有?幾乎可以說是一滿漢全席的廚子啊。
楊開真的挺期待,這陳天頂這次會搞出什麼花樣呢。
這個時候,陳天頂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先是將小日本的揹包一一打開,將裡面的裝備乾糧什麼的都給拿了出來。
當陳天頂發現揹包裡面各種調料蘸料的時候,差點沒把下巴笑的裂開:“我草,你們這幾個小子眼可真夠毒的,這幾個是小日本的移動廚房啊,你把他們的廚師都給槍斃了。”
石頭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哦,我草,怪不得這小子剛開始的時候衝我揮動一個飯缸子,我還以爲這傢伙給我張牙舞爪囂張,罵我是飯桶呢,便一槍把他給崩了,沒想到這小子是一廚師啊,感情是想給咱們當廚師做飯來着。”
陳天頂一陣無語。
不過,這個時候陳天頂可沒心思和石頭講這些沒用的東西,而是讓趙勇德等人找來柴火,點燃了一堆火焰,然後又從日軍揹包裡翻找出了一個調料用的大鍋,對幾個人說,待會兒讓你們嚐嚐日本比較著名的料理,生魚片。
說這個的時候,他已經從揹包裡面掏出了一隻用真空包裝帶包裝的新鮮魚。
這是日軍爲了能吃到新鮮的食物,所以發明的一種真空儲存方法,這種方法可以讓一些不方便儲存的東西,延長保存時間三到五倍,不過儲存的時間也不宜太長,畢竟這不是冰凍保存。
陳天頂一邊用匕首將包裝袋打開,一邊給他們講解着自己的美食心得和基本知識:“這所謂的生魚片,在古代稱爲魚膾、膾或鱠,顧名思義,就是以新鮮的魚貝類生切成片,蘸調味料食用的食物總稱。”
“其實,這種生魚片起源於中國,有着悠久的歷史,是後傳至日本、朝鮮半島等地,尤其是在日本是很受歡迎的食物。一方面是因爲生魚片製作簡單,食用可口,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營養豐富。”
“但同時也從兩個方面來權衡利弊:從營養學角度說,生魚片沒有經過傳統的炒、炸、蒸等烹飪方法,因此營養物質完全沒有流失,是一道極富營養的菜餚,但是從衛生角度考慮,如果生魚片沒有經過很好地處理,會成爲人們患傳染病的根源。”
陳天頂已經將那條還有新鮮血跡和水滴的魚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最後對他們道:“放心,這條魚經過很好的處理,應該沒有毒了。”
“其實,這種生魚片也分很多的地方,其中最著名的是順德魚生。順德魚生一般以淡水魚爲主,品質好的順德魚生以約750克的“壯魚”爲食材,買回來後先放在山泉水餓養幾天,用來消耗體內脂肪,令魚肉實甘爽。”
陳天頂拍了拍魚,然後對他們說,這魚是小日本經過精心挑選的,所以肉已經很結實了,用來制生魚片最好了。
接下來,便是對魚進行動刀了,陳天頂將匕首在手中舞出了一連串的刀花,對他們笑笑:“這殺魚可是很考驗刀工和技術的,一般在殺魚時,都是在魚下頜處和尾部各割一刀,然後放回水中讓魚在遊動放血,了無淤血的魚片便潔白如雪,晶瑩剔透,可是這魚兒已經他孃的死透徹了,就算放到水裡,也沒啥用了。”
“放血的程序很重要,要是握不好,魚肉帶紅色水分也多。片好之後要再放進冷凍一會,魚生纔會爽滑和有甜味。”
陳天頂一邊賣力的給這條魚進行手術,一邊興奮的給他們講着:“還有這切割玉片,最好只有兩寸寬,那樣蘸食起來,才方便吃和細細品味。加工生魚片的刀工頗爲講究,所採用的刀法應因料制宜,靈活掌握。但無論採用哪種刀法,都必須頂刀切,且刀與原料要呈90夾角。這麼說吧。”
陳天頂取了一塊無骨刺、無皮的魚肉,平放在砧板上,左手按住魚肉,右手持刀垂直向下,用推刀法頂刀將魚肉一片片切下。他好像是一大廚在訓練自己的徒弟般講道:“注意,切魚片時,不可在切到一半時回刀,這樣才能保證魚片的整齊、光潔、美觀。標準的生魚片以厚約
切成薄片的生魚片3毫米爲宜,且每片的重量在810克之間。”
說話間,陳天頂已經成功的將那條魚給分解,切成了一塊塊兩寸寬的生魚片,放入了調料用的平盤中。
九筒聽陳天頂這麼一說,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你說這小日本行軍打仗,還懂得這麼享受,我草,這幫狗日的小日本也太囂張了吧。”
趙勇德有些不解的說道:“你說那小日本人數這麼多,而魚這麼少,他們怎麼夠吃的?”
陳天頂笑笑說:“不是每一個領導者都和楊開一樣,日軍的官階分層十分嚴重,只有長官才能吃得上這種美味,估計那幫戰士吃的,也就是生魚罐頭等各種罐頭食品吧。”
楊開笑笑:“就算他們有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咱們的陳老闆,陳老闆這簡直就是一廚師天才啊,您不去當大廚,真是可惜了。”
陳天頂搖搖頭:“呵呵,沒辦法,咱是子承父業,老爺子說了,要是我敢去幹女人才做的行當,就把我的腿給打斷。”
說話間,陳天頂又從小日本的揹包裡面找出了一盛放着調料的瓶子,將瓶子裡面的調料倒在了盤子之上,道:“這生魚片最重要的一個步驟,便是調料了,畢竟所有的味道,都在這魚肉上面呢。一般咱中國的生魚片調料是蘸以蒜片、薑絲、蔥絲、洋蔥絲、椒絲、醬油、花生碎、芝麻、指天椒、香芋絲、炸粉絲,再加上油、鹽、糖混合成的調料,可是沒辦法,咱這啥都沒有,只能用小日本專門用來蘸魚肉的料粉了。”
一切手續做完,衆人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所以,陳天頂一聲令下之後,衆人便開吃起來,學着陳天頂一樣,先將一片生魚片捲起,然後蘸着調料,慢慢的放入嘴中,輕輕的咀嚼。
頓時,那種清香醉人的感覺便在口腔之中瀰漫,鬆軟爽滑的魚肉在和牙齒舌頭觸碰到的瞬間,竟然讓人如此的回味。
看衆人一臉陶醉的模樣,陳天頂笑笑,覺得自己的手藝得到衆人的認同了。
陳天頂看着楊開道:“咋樣?”
楊開豎起大拇指道:“陳老闆,很厲害啊,連生魚肉都能做出這種味道來,真是服死你了。”
陳天頂擺擺手:“這算什麼,這只是給你們開胃的而已,接下來纔是正菜。”
說話的時候,陳天頂的手上已經多了兩隻鴨子。
看陳天頂手上這兩隻鴨子,也是用的全真空的塑料包裝包着:“諸位哥們,給諸位來一個全聚德烤鴨咋樣?”
“我草,這你也會?”
“切,這有肉有料的,咋不會做?”陳天頂將鴨子放下,然後用匕首除掉了最外層的一層真空包裝膜,一邊忙着,口頭也沒閒着:“我可告訴你,我這小半輩子走南闖北,什麼地兒的美食都吃過,這烤鴨,是北京名食,它以色澤紅豔,肉質細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膩的特色,被譽爲“天下美味”,據說,不光是咱們這兒,就連很多的外國黃毛,也都好這一口。這玩意兒看着色澤略黃,柔軟淡香,看着就有胃口,要是夾卷其他葷素食物,那更是美味無窮。”
說道這裡,陳天頂用手捋了捋肚子,嘆了口氣:“要是這時候,有兩瓶二鍋頭該多好。”
九筒聽了,便在那幫日軍的行李包裹中開始搜尋起來了,不過可惜的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的酒,估計是瓶裝的東西不方便攜帶吧。
陳天頂也沒有繼續在酒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很快的進入了正題。
因爲真空包裝的鴨子都是已經被褪毛掏乾淨內臟的,所以陳天頂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他猜想,這小日本肯定是吃了北京烤鴨,被北京烤鴨的味給吸引住了,想着在探險的路上也可以偶爾解解嘴饞,便抓了一中國廚子,帶來了一些真空包裝的鴨子,這樣在饞了的時候就可以過過癮。
陳天頂在心中將小日本的畜生行爲給臭罵了一通之後,便繼續開始手上的活計。
他用左手的大拇指從鴨膀下的刀口伸入,其它四指托住鴨的背部,再將鴨體按入盛滿了溪水的鍋中,使鴨腔充滿清水。然後,將鴨頭向上,托起鴨子。用右手的食指從鴨肛門捅進,勾出迴腸頭,使水從肛門流出。
接着便是將鴨子按入水中,使鴨腔灌滿水,將鴨頭朝下,使鴨腔內的水由頸皮內及鴨嘴內流出陳天頂說這樣能衝出鴨嘴內和鴨頸內的雜物、粘膜。
接下來他的左手攥住鴨頭,將鴨子提起,用右手在鴨頭的下端,順鴨頸向下捋至根部,他解釋說是去其餘氣。再將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從鴨膀下的刀口伸入,提起鴨子,鬆開左手,使鴨頭垂下。用鴨鉤在距離鴨頸根部56釐米的鴨頸處下鉤,使鴨鉤尖從另一端露出即成。
這樣一來,鴨子便差不多處理好了,接下來就是要上糖色了。
可是,陳天頂說,這兒是沒有糖的,沒辦法上色,不過這不會影響到烤鴨的口感。他將鍋坐火上,加入清水,燒到了滾開。
陳天頂用左手提起鴨鉤,將鴨子提至鍋的上方,右手持手勺,舀起鍋內的開水。然後從鴨身的刀口處開始,從上至下澆燙鴨皮。一直燒燙了四五次之後,纔算完。
燙好之後,他迅速把鴨子提至清水鍋的上方,用攪勻的清水澆淋鴨身34次。然後用力的捏着鴨子,硬是將鴨子體內的水分全都給蒸乾出來了。
接下來,陳天頂便開始晾坯,他將燙皮後的鴨坯掛在一根粗長的棍子上,然後掛在了頭頂上的大槐樹上,陳天頂解釋說,這兒最通風,鴨皮乾燥的也快。一般在春秋季節晾24小時左右,夏季晾46小時,在冬季要適當增加晾的時間。咱們現在這個時間,至少得晾曬六七個小時左右,趁着這會兒時間,趕緊睡一覺,待會兒醒了就可以當晚餐了。
衆人等了一大通,就等着吃烤鴨肉的時候,陳天頂卻忽然告訴衆人這個悲痛的消息……要想吃烤鴨肉,還得再等上七八個小時,頓時氣的衆人是全身冒泡,這也忒欺負人了,你說正餓着肚子的時候,腦袋上吊着一烤鴨,卻不能去吃,這得多難受吧,鬼才睡的着呢。
九筒這個時候一咬牙,似乎做了啥大決定似的,對陳天頂說:“陳老闆,要不算了,我這肚子還咕嚕咕嚕叫着呢,你把這玩意兒掛在腦袋上,待會兒說不定睡着的時候,夢遊直接把鴨子給生吃了,直接把晾曬的步驟給省了,直接烤着吃吧。”
陳天頂笑笑:“那怎麼成,你要是就這樣放到火上去烤的話,那這鴨子肉就得給烤成焦炭,再忍忍,醒了就可以吃美味了,我現在感覺身體有些疲軟,有些堅持不住了,就算要烤,也沒那個體力。”
楊開也有些小失望,不過身上的疲憊感也一涌而來,命令衆人先休息之後,自己便靠在大樹上,閉上眼睛休息。
當然,他並沒有放心大膽的睡去,而是小聲的給石頭交代了一遍,讓石頭特別注意一下李俊,這小子可能有貓膩兒。
自己在下面累了太長時間,可能躺下之後直接睡着。石頭也知道楊開等人堅持不下去了,便應了一句,躺了下來,不過並未睡去,而是一直都盯着周圍的動靜。
現在天色也昏暗了,昏黃的陽光照下來,照在他們身上,他們全身上下都給染上了一層金黃的顏色,這一景色,的確是有些美不勝收。
石頭閉着眼睛,在腦海中想象着九筒今天給他講述的在地下遭遇的事,這樣才能讓自己不睡去。
就在他在腦海中緩慢的勾勒着九筒所描述的人猿時候,卻忽聽旁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知道這響聲不正常。可是又不敢睜開眼睛,只是用耳朵聽着聲音,判斷那腳步的動靜。
簌簌,簌簌。
那腳步聲很輕微,輕微到好像是一陣清風吹過,要不是石頭執意注意着這動靜的話,恐怕他根本不會注意帶這腳步聲。
那腳步聲輕微的圍着槐樹轉了一圈,趁着腳步聲轉到槐樹另一端的時候,他偷偷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睡在旁邊的李俊,果然發現李俊不見了蹤影。
他知道,李俊是去查探別人有沒有睡着。
過了一會兒,腳步重新走到了自己面前,並且,這次腳步聲是逐漸的朝着遠處走去。
那腳步聲越來越遠,石頭覺得在這黑暗下,李俊應該發現不了自己睜着眼睛吧。便睜開眼睛,看了看前方。
果然,李俊的身影竟然遠離了隊伍,並且在前面逐漸的朝着地下走去。
那個地洞,正是楊開等人鑽出來的盜洞。
等到李俊的身影完全隱沒在洞中之後,石頭才匆忙爬到楊開身邊,將楊開晃醒,先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對李俊說:“指戰員,李俊那小子,鑽到你們爬出的盜洞裡面去了。”
楊開聽完,眉頭一皺,繼而舒展開了,冷冷的笑笑:“這小子果然有貓膩兒。”
接着,他讓石頭喊醒九筒等人,而自己,則是走到盜洞洞口,端坐在了洞口。
天邊亮起了一絲魚肚白,他們的視線勉強能得到一絲滿足,不過他們依舊無法看到盜洞裡面的情景。
很快,九筒等人都圍攏了上來,紛紛詢問是怎麼回事兒。
楊開沒有對他們多說,只是讓他們點起了一火柴來。
雖然衆人一頭霧水,不知楊開大清早的喊醒衆人就點火堆到底啥意思,不過還是照做。
等到火堆亮起來之後,明亮的火光頓時照亮了他們的隊伍。
“咦?李俊呢?”九筒忽然發現隊伍少了一個人,便好奇的問道。
“哼,看來我猜的沒錯,李俊這小子果然大有來頭。”楊開冷冷的笑了笑,然後用手指了指盜洞。
九筒一下就明白了楊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李俊鑽到盜洞裡面去了?”
楊開點點頭。
“我草,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正常。”九筒罵罵咧咧道:“咱們現在咋辦?要不要下去看看?”
楊開搖搖頭:“不用,咱們在這兒等着就成。”
九筒也懶得再問,只是圍在火堆前,看着那盜洞。
“咦?你們起這麼早啊?”就在這個時候,衆人卻忽聽到李俊的聲音,從大樹上傳來。
這聲音,竟好像炸彈一般在衆人耳畔爆炸了。
衆人渾身顫抖了一下,滿臉不可思議的順着聲音望過去,卻驚奇的發現,那聲音的主人,竟然是剛剛甦醒過來的李俊。
看到端坐在大槐樹上的李俊,衆人頓時語結,說不上一句話來。
尤其是石頭和楊開,兩人更是瞠目結舌,盯着端坐在大槐樹上的李俊,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石頭可以用自己的人格發誓,李俊這小子剛纔明明已經爬到了盜洞裡面去了,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的,這會兒怎麼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楊開覺得自己的心臟碰碰狂跳,這件事兒實在是太蹊蹺了,你說這李俊……難不成這李俊是妖精,會分身之術?
這個想法把楊開給嚇了一跳,李俊怎麼可能會是妖精。
可是,他要是不是妖精,怎麼可能從洞穴裡面,一下子變到了大槐樹上呢?
“怎麼了?”李俊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着他們:“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楊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搖搖頭:“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爬到大樹上去了?”
李俊笑笑:“沒啥,我習慣在高處睡覺,有安全感,踏實。”
“可是……我剛纔明明看到……”石頭語氣顫抖的,準備將看到李俊進入盜洞的情景說出來。可是楊開忙制止住了石頭,這個時候說這些,無疑表明自己懷疑他了,雖然雙方心知肚明,可是也不好說出來不是,畢竟現在李俊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若是解開了的話,可能對他們的形成有很大的幫助。就算沒什麼幫助,提前打草驚蛇也不是啥好方法。
楊開淡淡笑笑,擺擺手說沒啥,石頭的意思是醒來沒看到你,還以爲你夢遊了呢,便想找找。現在沒事兒了。
李俊從樹上爬了下來,不過現場還是有些尷尬。
九筒這個時候知道該自己上場了,這尷尬的氣氛總得活躍活躍不是。
當下便是笑着看着陳天頂:“陳老闆,不知那烤鴨可以不可以進咱們的肚子了?”
陳天頂淡淡笑笑:“當然可以了。”
說着,便是起身,將兩隻烤鴨從樹上給拿下來,經過一晚上的風吹,烤鴨的皮肉更發緊了,看上去很瓷實。
陳天頂將其中一隻烤鴨遞給了九筒,自己則是用棍子插着另一隻烤鴨,在火焰上炙烤了起來:“九筒,你用我的洛陽鏟的螺旋手柄不錯,用來烤烤鴨是最好不過了。”
九筒笑了笑,然後接過了陳天頂遞過來的洛陽鏟手柄,將烤鴨從肛門內插入,從嘴邊插出,在火焰上炙烤了起來。
陳天頂一邊烤着,一邊對衆人胡亂的講着。這會兒他也沒有心思烤烤鴨了,一方面是因爲剛剛發生的這詭異一幕,讓他的心有些不自在,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睡眠不足的原因。
現在他講這些,只是爲了緩和現場的氣氛。
雖然楊開等人沒有明說,可是李俊也不是傻子,也意識到衆人對他的懷疑了,所以表情很是不滿,和楊開等人的敵對氣氛很濃厚,爲了緩解這尷尬的情緒,陳天頂才天南海北的閒扯着,發揮着自己的口才。
“其實正統的,用掛爐方式炙烤的北京烤鴨的燃料以棗木柴爲最好,因爲這種柴火的火頭足,沒有煙霧。當棗木柴不能滿足供應時,他們就會採取用桃、杏、梨等果樹木柴。果樹木柴具有煙少火硬。耐燃燒,有清香味等特點。北京烤鴨尤其緊急的便是有異味的木柴,比如鬆、柏、椿、桐等木柴,我們使用的是天然的大槐樹之和自然風乾了的木柴,所以烤鴨不會有異常的味道。”
很快,烤鴨便開始滋滋滋的透過烤鴨的皮膚,往外面滲透出密密麻麻的油脂來,四處迸濺,香味瀰漫開來,在衆人的鼻孔間迴盪。
白波看着這色澤鮮亮的北京烤鴨,對陳天頂讚不絕口:“陳老闆果然好樣的,沒想到你們竟然還隨身攜帶一大廚。”
陳天頂笑了笑:“什麼大廚,只是嘴饞,沒錢買,便只能自己琢磨了,讓您見笑了。”
別看王世科平日裡性情冷淡,可是餓肚子的時候,看到烤鴨,依舊是神情充滿渴望,和別人一樣,都在看着烤鴨咽吐沫。
很快,烤鴨便被烤出了一層鮮亮的色澤來,陳天頂用匕首在烤鴨上面切開了一道小口子,看了看裡面白嫩的鮮肉,笑了笑:“恩,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陳天頂將兩隻烤鴨放在了還有生魚片蘸料的盤子上,用匕首將烤鴨給切割成了一塊塊的,對衆人說:“好了,可以下手了。”
陳天頂這一句話,無疑說中了衆人的心思,衆人都好像瘋了一般的開始了行動,那是隨便抓住一塊烤鴨肉,就往嘴裡面塞啊,也顧不上熱不熱了。
鮮嫩的烤鴨肉,在入口的瞬間,便讓衆人感覺到一股爽快的感覺瀰漫全身,簡直就是天下美味啊。
兩隻烤鴨足夠肥大,所以足夠他們填飽肚子了。
別看劉雨薇平日裡斯斯文文,淑女形象,可是到了關鍵時刻,竟然也摒棄了淑女形象,吃的是滿嘴都是油,吃完了之後還舔舔手。
幾分鐘的時間,兩隻烤鴨便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吃完之後衆人依舊是對陳天頂是讚不絕口。
不過,楊開一直都在思考着,李俊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纔會讓他從地面下,猛然鑽出,出現在了大樹上。
就在自己思考這些的時候,王世科忽然瞪大了眼珠子瞪着自己,楊開還沒明白過來,王世科卻忽然放了一半衝了上來,將自己緊緊抱住。
楊開的心一沉,心想這王世科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吃了烤鴨,神經變得不正常了?
還沒等自己弄個明白,便聽到一聲槍響,再然後,他感覺王世科的身體猛然往前傾了一下,然後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不好有埋伏。”獨眼龍當即一聲怒喝,同時抱起狙擊槍,便朝着前方開了一槍。
啊!
一聲慘叫過後,一日軍被擊中,腦漿迸裂。
楊開頓時撲倒在地,也將鬆軟無力的王世科給放到地上。
可是,王世科還沒倒在地上,另一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呼嘯而至,噗嗤一聲,打中了王世科的胳膊。
啊!
王世科沉悶的呻吟一聲,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噠噠!
獨眼龍單單從聲音上,也已經判斷出另一個狙擊手躲在什麼地兒,當即便是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開了一槍。
子彈在半空劃出一道直直的線,然後打裂了敵軍的狙擊手。
接下來,便是死一般的安靜。
“我草,這是什麼情況。”楊開大聲的叫罵着,看着爲了保護自己,生生中了兩槍的王世科,再也顧不上形象的破口狂罵。
“別……講話。”王世科壓低聲音,用滲透出血的嘴,輕輕的對楊開道。
而旁邊的白波則早就已經是泣不成聲了,看着王世科胳膊上和心口上那兩處汩汩流血的傷口,身體顫抖的厲害,兩行熱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老王,我草,你可千萬不能離開啊,老王,別讓老子一個人在這兒帶着,你給老子撐着。”
“雨薇,雨薇,快點幫忙包紮傷口,雨薇,雨薇。”楊開好像瘋了一樣的喊着劉雨薇的名字。
剛纔劉雨薇被九筒撲倒在地,腦袋正好撞在了大樹根上,結果給撞了個天昏地暗,滿目都是星星。
這會兒聽到楊開和白波的聲音,也知道有人中彈,顧不上腦袋上的疼痛了,忙衝到楊開面前:“誰中彈了。”
“王世科,是王世科。”楊開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世科,對劉雨薇道。
劉雨薇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傷口,看到汩汩流血的厲害的胸口的傷口,立刻嚇得臉色慘白,啞然失聲。
’“怎麼了?”楊開看着劉雨薇這慘白的臉色,立刻意識到了不妙。
“這……子彈打入了王世科的心臟……根本沒辦法……”劉雨薇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他發現,旁邊的白波臉色慘白的猶如一張白紙,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紅通通的,好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
“告訴我,他有救,他還有救。”白波壓低聲音,好像野獸一般低沉死後一聲。
劉雨薇被他用這麼恐怖的目光望着,頓時全身冰涼,思緒一下子被抽空,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被子彈射中心臟,除非有十分精密的儀器以及經驗老道的醫生,否則絕對不可能存活。
而現在,任憑她劉雨薇有天大的本事,也絕對沒那能力將王世科救活。
“雨薇,現在咱們能怎麼辦?”楊開相對還是保持比較冷靜的頭腦,看着有些被嚇到的劉雨薇,用手拍着她的肩膀,寬慰着她道。
劉雨薇這纔回過神來,仰頭看了看楊開,道:“我只能幫他暫時止一下鮮血,至於能不能救活……咦?不對不對,這子彈好像並未深入心臟,你看。”
劉雨薇忽然發現了什麼,很是詫異的盯着王世科的胸口看了好半天的時間,最後忽然激動的喊了一聲:“還有救,還有救,這子彈先是打在了他的長劍之上,然後才鑽入皮肉之中,這說明子彈並未深入心臟。快點準備手術器械。”
劉雨薇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起來,楊開一直都在旁邊輕輕的拍打着劉雨薇的肩膀,示意她要沉穩。
劉雨薇用手術鉗將王世科胸口上的傷口皮肉給輕輕的扒開,然後又用手術刀開始在傷口處搗弄。
王世科被這股劇痛給弄得是死去活來,沒辦法,這個時候給王世科打麻醉藥的話,很明顯是讓王世科去送死,在被敵人包圍的情況下要是不能保持清醒頭腦,活下去的機率是小之又小。
她擔心王世科會痛的死過去,要是意識昏迷的話,就徹底沒救了,便對白波道:“白隊長,麻煩您和王世科說說話,一定要讓他保持意識,否則……”
白波聽劉雨薇這麼一說,立刻點頭,然後開始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