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鹹魚阿三和他的老婆(下)
阿三急得直跺腳,阿三老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孩子,咬着牙硬撐着,她在賭葉生秋一定不敢下手。
“媽的,你們不瞭解葉生秋!”龍邵文知道葉生秋是真敢下手,看見不停啼哭的孩子,他心軟地說:生秋阿哥!既然這婆娘如此不給面子,要跟咱們在水果碼頭比劃一下,咱們若是不答應,好像怕了她,媽的,那就比劃一下,把孩子放下吧!
葉生秋“哼!”一聲,手一鬆,孩子摔在地上,他上去狠狠一腳,踢在了孩子的屁股上,把孩子踢得打了幾個滾,“你娘是真的不想要你了,哈哈!”他雖然大笑着,臉上卻沒有一絲笑的表情,只張着嘴發出“哈哈!”的聲音,把阿三跟他老婆嚇得不寒而慄,“這傢伙是個黑心的魔王!”
龍邵文笑了笑,在阿三老婆的臉上捏了一把,又拍了幾下,“沒想到阿三的背後,是你在做主!你去組織兄弟吧!明天碼頭見啊!”他看了阿三一眼,豎起大拇指,“你老婆若是男人,倒是條漢子,老子非跟他結拜不可,可惜啦!他是個女人,又老又醜的,老子卻沒興趣!”他把頭低到阿三的耳朵上,悄聲說,“你不是靠老婆跟範得禮睡覺吃軟飯吧!啊?哈哈!”
出了阿三家的門,龍邵文說,“阿三軟了,沒想到她的婆娘倒硬氣,看來非動武不行了。鼎發,你回去通知弟兄們準備一下,明天水果碼頭見!”
葉生秋拉着臉,“阿文,在他家裡直接解決了多好,省得明天還得麻煩。”
“生秋阿哥,我們必須正大光明地跟阿三幹上一場,把水果碼頭搶過來,如果來陰的,怕他下面那幫兄弟不服,以後我們也不好管理!”龍邵文給耐心地解釋着。
葉生秋一臉的不高興,氣哼哼地獨自走了。
“生秋阿哥,瓷器店在這面,你去那面幹什麼啊!”龍邵文小心地喊着。
“阿文,你先回去吧!我去青蓮閣!找翠萍那個婊子報仇去!”葉生秋走的慢吞吞地,肩膀架着,頭向前杵着,像是一隻正在覓食的豹子,似乎每走一步都在積蓄着奔跑的能量。
龍邵文嘆口氣說:生秋阿哥的脾氣倔!他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拽不回來……他喊着,“生秋阿哥早點回來!”夜幕中,葉生秋回頭笑了一下,龍邵文看見了葉生秋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在夜色中刺眼地閃着……當夜,葉生秋一夜未歸……
第二天一早,朱鼎髮帶上兄弟來到碼頭等着龍邵文,沒多大工夫龍邵文來了。一羣人苦等阿三卻等不到,碼頭上只有阿三的那些兄弟在那兒閒逛着。朱鼎發罵着,“觸那!動手吧!阿三軟了,他不敢來了!”龍邵文點着頭,“生秋阿哥怎麼也不來!”正說着話,葉生秋晃悠悠地從遠處走來,到近前說:我找阿三談了一夜,他同意把碼頭讓給咱們了,今天這架也不用打了。
兄弟們都笑了,龍邵文說:生秋阿哥你可真有辦法,快講講,你是怎麼談的?”
葉生秋望着碼頭正在卸貨的船,慢吞吞地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啊!今天,是咱們一個嶄新的開始啊……他眼中流動着難以抑制的神彩,喃喃着,“每條卸貨的船,都是一塊塊跳動着的銀元!”
龍邵文他們接收了水果碼頭後,就讓人傳話,“從前鹹魚阿三的弟兄依舊可以來碼頭討生活。”消息傳出去了,鹹魚阿三的兄弟們雀躍了,“鬼眼文落檻啊!”他們紛紛投靠過來。龍邵文他們的勢力一下子就壯大了。
丟了碼頭的阿三哭泣着,他老婆則在一旁抿着紅紙染嘴脣……阿三說,“你跟那個小魔王睡了一夜,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有心思再這裡打扮!”阿三老婆放下紅紙,又調起胭脂,不屑地說,“你不也在旁邊看着他折騰了我一夜嘛!你都不說話,我敢怎麼樣!”阿三滿屋子地繞着圈,“那你爲什麼還要哼哼!顯出很快樂的樣子”他突然停下腳步,用力拍着桌子,“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找過命兄弟範得禮來給我出頭!”阿三老婆笑了,“範得禮正在跟黃麻皮打麻煩呢!怕是抽不出身子來管你的事情了!”阿三暴跳着,“你這叫什麼話?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你把自己當成局外人了?”阿三老婆“切”了一聲,把調好的胭脂擦在臉上,想,“小魔王說了,今後我就是他的人了。”她對着小鏡子,又在腮上塗了些胭脂,又想,“小魔王說了,他喜歡胭脂紅,哼!多少年了,這一夜,又讓我知道了什麼是男人,阿三個廢物,今後再拿晾曬鹹魚幹嚇唬我,我也不用怕了!”
……阿三痛苦地把事情經過對範得禮講了,又說今後怕是又得去從操舊業晾曬鹹魚了……範得禮耐着性子聽完,想:阿三太窩囊了,碼頭丟了,老婆讓人睡了……他皺着眉說,“我大部分的兄弟都在賭檯盯着黃金榮黃麻皮,怕是……哎!其實老婆不過就如牆上的泥坯,去了一層又一層,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阿三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垂着眼睛,也不敢看範得禮,“阿哥,我不像你,牆上有那麼多層的泥坯可去,我牆上就一層泥坯,扒掉了,牆就塌了,我晚上沒女人睡不着啊……”範得禮嘆息着想:兄弟養不住就算了,連老婆也養不住,就是你的不對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吩咐親近門生:阿光!跟三爺去看看吧!
阿光有一雙很大的眼睛,綽號就叫“大眼睛阿光”。他想,“小東門華界沒什麼有能耐的啊!禮爺派我去大材小用了。”他耀武揚威着找到龍邵文,剛開口說一句,“原來就是你們這羣小癟三……”就被葉生秋劈頭給了一棒子,捂着腦袋回去交差了,“禮爺,對方生猛!”範得禮怒了,“觸那!你再去找他們談,他們再敢碰你,就召集兄弟滅了他們。”阿光苦着臉又去了,結果鼻青臉腫的回來了。範得禮面子有些掛不住了,要遣兄弟去替阿光爭這口氣。入室弟子“紅旗老幺”說,“禮爺,搶碼頭事小,黃麻皮手下的那幫兄弟,可隨時等着要咱們的命啊!”範得禮壓住火氣,“是啊!不就是幾個不成器的小癟三嗎!諒他們也成不了氣候,等對付了黃麻皮,回頭再收拾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