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神乎其技(上)
朱八耐着性子,“龍爺,我有個想法,若是你有了皇記的的股份,杜月笙再去賭檯找麻煩,你龍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頭了。”
龍邵文手一擺,臉色微變,“八爺,這叫什麼話?一來我的煙土生意,怕不是你賭檯生意所能比擬,故而入股皇記,對我沒吸引力;二來我若入股皇記,這要傳了出去,我龍邵文豈不成了落井下石的小人?八爺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是管到底了,休要再提入股的事情,我是真不感興趣。”
朱八也是臉色微變,“我自然知道龍爺乾的是大生意,絲毫也看不上這賭檯這小生意,既然這樣,我的事與你龍爺毫無關係。”他見龍邵文一臉的尷尬,帶着誠懇又說,“龍爺,就憑你現在的門面,哪個會說你乘人之危?哪個不會說我朱八傍上了大樹?”他帶着乞求,“龍爺,外人怎麼說我無法去封他們的嘴,但我會向兄弟們誠懇說明,這是我朱八心甘情願,絕不會壞了龍爺仗義的名聲。”
“古人云,防人之口,勝於防川!八爺,你這是在給我龍邵文出難題啊!我龍邵文之所以有今天這點薄面,全靠對兄弟仗義,對朋友誠心換回來的,你……你這是要我好看……”龍邵文跺腳連連,“八爺,要不這樣,我也同意在你的皇記參股,但不是現在,你等我把杜月笙徹底整垮以後吧!”
朱八站起來,“龍爺呀!我相信會有這一天,只是怕我等不到啊!杜月笙這麼不依不饒的,我怕他垮之前,我就先扛不住了。其實我昨夜就想過這個問題,杜月笙身後有黃麻皮給撐腰,可你也是黃麻皮的門生,就算兩下抵平。再論兄弟勢力,你與杜月笙不相上下,放眼這黃浦灘邊,除了龍爺,又有誰配同杜月笙叫板?龍爺呀!萬勿再推辭了!”
龍邵文無奈地點點頭,“八爺既然這樣說,我若是再推辭,就是不給八爺面子啦!乾脆這樣,我入你皇記的股,真的說不過去,我有一個生死兄弟,葉生秋,八爺一定知道吧!就讓他入了你皇記的股,這樣即便出了事情,對方不管對誰,也好出頭理論了。”
朱八突然恐慌起來,“你說的是生秋爺吧!這個,這個有點不太合適……我……我……”
龍邵文說:八爺放心,生秋阿哥與我向來一體,是從不分彼此的好兄弟,就這樣定了。
朱八嘆着氣,“那我再考慮考慮吧!”片刻後他咬牙說,“生秋爺願意代管皇記嗎?他要願意代管,我一文不要,給他三成乾股,我寧可回家去做富家翁,只要龍爺你能約束的了生秋爺,讓他按時把我應得的分給我。”
龍邵文點頭,“自然可以,再說賭牌在你手裡,他想不保證,也由不得他。”
朱八搖着頭,“不行,我必須要得到葉生秋的親自保證,別看你們是兄弟,可感情若是太近了,反而不如外人看得更清。”
龍邵文點點頭,“好!”他派人喊來葉生秋,說,“八爺給你三成乾股,讓你代管皇記,生秋阿哥,你可要保證八爺每年的分紅!”
葉生秋露出白白的牙齒,“若是別人這樣說,我真是不敢保證,但阿文這樣說,朱八,你就寬心回家數銀子養老,省省心吧!”
朱八給葉生秋一躬鞠到底,“生秋爺這樣賣面子,朱八感激不盡了。”
龍邵文有些不解:朱八送了生秋阿哥三成乾股,還說生秋阿哥賣了他的面子,這又是何道理?
……那夜,葉焯山、芮慶榮行刺朱八未成,回去向杜月笙覆命,杜月笙心中盤算了黃浦灘頭所有幫會的堂口,定下了懷疑對象:龍邵文。但懷疑終歸是懷疑,卻沒有證據。後來他聽說葉生秋入股皇記,似乎有所頓悟。他說:這件事就過去吧!以後不要再提了。
葉焯山與芮慶榮事後也探聽出刺殺朱八失敗,是龍邵文從中作梗。不免懷恨在心,總琢磨這要報這一箭之仇……這天,顧家堂、高鑫寶、葉焯山、芮慶榮等四大金剛齊聚一堂。芮慶榮亮着手背上的傷疤,他說,“拜龍邵文所賜,這隻手從此就落下殘疾。”他伸手去抓酒杯,顯得頗爲吃力。
葉焯山見狀,頓時火冒三丈,藉着幾分酒意,他拍着桌子,“走吧!去找龍邵文的麻煩。慶榮手上的疤,不能就這麼白留……”
顧家堂老成持重,勸慰說,“杜先生對此事心知肚明,他既然不讓再提此事,一定有他的打算,咱們不要節外生枝,省得給杜先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焯山把酒杯向桌上一摔,“龍邵文好大的名聲,老子今天就去會他,看他是真有能耐,還是靠了自吹自擂得來。丟他娘,不殺殺他的銳氣,咱們四大金剛的顏面,還不得遭人指指點點!”
芮慶榮高聲附和,“觸那,現在就去……”他把酒罈向地上一摔,“不敢去就不是兄弟。”他率先起身,當先而去,葉焯山緊隨其後。高鑫寶、顧家堂一看沒辦法,也只好跟上二人去了,四人乘了一輛車,殺氣騰騰地直奔龍公館……
龍公館門口,芮慶榮要強行向裡闖,顧家堂拉住他說,“咱們對裡面情況的一無所知,這樣強行往裡闖,萬一他們人多,咱們豈不吃虧?再者強行入宅,於法理不合,龍邵文若是不依着江湖規矩,卻打電話報案,咱們可要吃官司,坐班房事小,丟人塌臺卻無法挽回。依我的意思,就在門口等着,讓人喊他出來見咱們就是。”
芮慶榮覺得顧家堂言之有理,就站在門口,彷如潑婦般地扯開嗓子,指名道姓地大聲叫罵,要龍邵文趕緊出來見面,說是晚出來一會兒,就要殺進去了……龍公館的保鏢見來了幾個瘋漢,又見是芮慶榮、葉焯山幾人,知道事情不妙,跑進去告訴了龍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