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費小姐!”
“你好,張女士。”
張樂怡與費雯麗的見面風平浪靜,兩人非常友好的握手,然後用英語做了簡單的交流。
婉容、廖雅泉兩女也差不多,說話時語氣都很平靜,就好像是普通的社交見面一樣,沒有透出一丁點兒的火藥味。
隱藏在平靜海面下的,往往是洶涌波濤!
當晚,張樂怡直接回房睡覺,周赫煊去敲門都不應聲,擺明了要玩“非暴力不合作”。
周赫煊又去敲婉容的房門,結果情況一模一樣。還是廖雅泉比較“善解人意”,雖然依舊沒有開門,但卻從房門和地板的縫隙中遞出字條,只見上面寫道:“樂怡姐說,要給你一個教訓,否則家裡的女人會越來越多。”
周赫煊看着那張字條哭笑不得,四個女人果然結成統一戰線了啊。
“她們好像很不高興。”費雯麗不知何時出現在周赫煊身後。
周赫煊嘆氣道:“隔壁那棟房子也是我的,你明白搬過去吧,這裡肯定是不能住了。”
費雯麗也如釋重負,她不喜歡跟其他女人擠在一起,獨自住大屋正好樂得清靜。她這段時間常常反思,自己怎麼會稀裡糊塗跑來中國,而且還選擇了一個有妻子的男人。
愛情總是能讓女人智商下降,費雯麗就是那種特別感性,衝動起來完全不顧後果的女人。
在原本的歷史上,她有丈夫,卻愛上一個有妻子的男人。那個男人首先去好萊塢發展,然後寫信讓她也過去,費雯麗就那麼傻頭傻腦地跑去了。
是的,費雯麗並非普通私奔。男人走的時候都沒有帶上她,只是一封信,就讓費雯麗拋下家庭,跨越重洋跑去美國尋找愛人。
費雯麗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覺。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張樂怡,她出生於基督教家庭,從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但卻無時無刻不受傳統思想影響,她依賴丈夫、容忍丈夫,甚至還幫着丈夫緩和幾個姐妹之間的關係。
歷史上的張樂怡也是這樣,表面上婚姻美滿,其實丈夫各種在外面偷腥,宋子文和唐瑛的戀情甚至在上海、南京鬧得滿城風雨。張樂怡對此從來都不過問,只是在家扮演着賢妻良母的角色,有時唐瑛來家裡玩她還熱情招待。
今天演的這出“非暴力不合作”戲碼,張樂怡並非正的氣炸了,而是要給周赫煊一個警告。她不想家裡的女人越來越多,這是每一個正常妻子都無法忍受的,就算周赫煊要拈花惹草,也別想再帶到家裡來礙眼。
婉容和孟小冬的存在,張樂怡還比較想得通,因爲那是她跟周赫煊結婚以前就勾搭上的。至於廖雅泉就更無所謂,因爲那是個日本女間諜,周赫煊一開始就坦白了。
家裡有四個女人就足夠了,如果再多,張樂怡決定回孃家先住一段時間。
夜晚。
崔慧茀端着一碗紅豆蓮子粥,來到婉容的房間說:“妹子,來把粥喝了。”
婉容放下手裡的畫冊,擔憂地問:“我們都不理周大哥,他該不會生氣吧?”
“你就別多想了,”崔慧茀好笑道,“這件事確實周先生做得不妥,必須給他點教訓,不然以後指不定還要帶回來多少女人。”
婉容還是放心不下,她從小接受的思想教育,就認爲男人是天,一妻多妾很正常。她並不排斥男人納妾,只是習慣於爭寵而已,比如在跟着溥儀的時候,就通過爭寵手段把刀妃文繡壓得死死的。
說起來,婉容對現在的生活還很滿意。周赫煊對她很好,她自己也通過畫漫畫找到了生存價值,更何況現在肚子裡還懷着孩子。
歷史上的婉容,此時可過得很糟糕。
溥儀跑去東北當“皇帝”時,婉容也跟着川島芳子樂顛顛去了。結果僅僅過了三個月,婉容就悄悄地給顧維鈞送信,希望顧維鈞帶着她逃離東北。
當時顧維鈞正在陪同國聯調查團,赴東北調查“九一八事變”。爲免節外生枝,顧維鈞一口拒絕了婉容的要求,導致婉容在東北鬱鬱而終。
婉容爲什麼想跑?
因爲溥儀已經變得神經質了,在日本人那裡受了委屈,回家全發泄在婉容身上。而且婉容還相當於被軟禁,只能住在特定的院子裡,就連逛街都必須獲得日本人的同意,這種情況不想跑纔怪。
跟着周赫煊過日子,即便還有其他的女人,也明顯比跟着溥儀更強,婉容已經非常滿足了。
至少,周赫煊是個真正的男人,不像溥儀那樣,一輩子都不可能讓她懷孕。
“唉,”婉容嘆息說,“其實那個薇薇安小姐很不錯,說話有禮有節,沒有一點英國人的傲慢。如果不是樂怡姐攔着,我還挺願意她留下來的。”
崔慧茀笑道:“男人不能慣着,越慣就越離譜,張小姐這次做得對。”
崔慧茀勸解婉容的時候,廖雅泉正睡得香。
許多孕婦都有嗜睡的反應,從科學角度講,就是孕婦的基礎新陳代謝增加,分泌系統產生了變化,身體熱量消耗比較快,從而導致血糖不足想睡覺。
自從懷孕以後,廖雅泉就什麼都不去想,該吃吃,該睡睡。她覺得,這是近十年來過得最輕鬆的時光,不用管什麼爲帝國效力,也不用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只要安心地把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就好。
至於周赫煊有多少女人,廖雅泉才懶得去管,她不過是在配合張樂怡演場好戲而已。
俗話說“一孕傻三年”,廖雅泉近兩個月來,對這句話感同身受。她總是丟三落四,上午做的事往往下午就想不起來,而且思考分析能力也在下降。
廖雅泉非常懷疑,自己在生完孩子後是否還能繼續做間諜,她總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
好吧,這其實是懷孕晚期,雌三醇激素水平提高,導致孕婦的大腦出現“臨時記憶”問題。廖雅泉搞不清楚這個狀況,以至於覺得自己智商下降,嚴重懷疑自己繼續當間諜的能力。
“其實這種生活也不錯,何必要想那麼多呢?”廖雅泉自暴自棄地想,心中生出一種解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