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對於洛格來說就是一塊充滿神秘的地方,到了這裡感受到了有別與草原上的文化,他有種身處夢境一般的感覺。其實遼東與金國相鄰,要真論起來,各自的生活習慣上還是有頗多的相同。
只是大明是農耕體系,金國是遊牧體系,這裡面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而洛格會對大明如此感興趣,其實也是從小受到羅偉才的薰陶所導致。
從小聽着羅偉才大明的故事以及幾千年的文化傳承故事,洛格想不向往也難。也正是他這般嚮往,纔會這樣珍惜這次來大明的機會。
一行人入住了老漢的院子,馬車以及貨物也安放在院子內,合上大門,十幾人便開始自己安排住宿的地方。院子裡總共有三間土坯茅草屋頂房,頗爲破舊,卻也足夠遮風擋雨。
老漢自己住了一間,剩下的兩間顯然是不夠分的了。洛格身爲王子自然與羅偉才兩人獨佔一間,其餘的人除了幾個在外面守夜看守貨物之外,剩下的人勉強還是能夠在屋內入睡。
外邊在忙活着,老漢自從進屋之後,便直接熄滅了燈火,然而他卻沒有睡下,而是趴在窗口一直盯着外面的動靜。當他看到洛格那些貨物真的只是一些皮貨後,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爲了這些東西而去冒險殺死所有人,顯然不是很划算,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引起東江軍的注意,從而暴露了他此刻的藏身地。老漢一番深思後,便放棄了出手的念頭,轉身回到牀上躺下。
然而,此時卻響起了敲門聲,羅偉才的聲音同時響起:“老先生,我們可否聊一聊?”
老漢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默了片刻,他卻意外的沒有拒絕羅偉才,反而轉身點亮了油燈並打開了房門:“想聊什麼?”
看到老者虎着一張臉,而且語氣之中滿是不爽,羅偉才幹脆伸手在懷中掏摸了一下。再次伸手出來之時,他的手中已經抓了兩錠二十兩的白銀,笑呵呵的說:“老先生,今晚承蒙你的慷慨,這點小意思還望老先生笑納。”
看到白花花的銀子,老漢的臉上這纔好轉了一些,他也沒有客氣伸手抓了過去,掂量了一下才滿意的藏到自己的懷中:“進來吧。”
老漢說了一句,自己已經向屋內走去,披了件外衣這才邀請羅偉才與跟在後面的洛格坐下。
羅偉纔看到老漢的態度沒有先前那麼生硬,這會他便直言道:“不知老先生在此住了多久?”
聞言,老漢頓時生疑,他眼裡閃過一絲厲芒,手中已經抓着一把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匕首,冷冷的說:“你怎麼知道老漢不是村子裡的人?”
羅偉才顯然未能發現老漢的異常,他輕笑道:“老先生的口音與這裡的鄉親還是有些出入,因此,不才猜測老先生不是本地人。若是老先生不方便多言,那便當不才剛纔沒有問。”
老漢聽了之後,這才緩下緊張的心情,冷聲言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言,老漢是粗人,不來那些拐來拐去的。”
羅偉才沉默了片刻,與洛格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才拱手小心問道:“不知老先生在此居住期間,可曾看見過一些扶桑人的蹤跡。若是老先生能夠提供他們的線索,還請告知我們,在下願意奉上更多的銀兩。”
老漢的眼神在此變得寒冷無比,很顯然他誤會羅偉才這些人是毛文龍派來的。然而他在細思之後,卻沒有對羅偉才發難。而是冷言道:“你找扶桑人要幹什麼?”
聽老漢這語氣,顯然是知道扶桑人的事情,羅偉才旋即解釋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總是希望我們的貨物能夠賣最好的價格。在先前曾有個同伴,他拉了一車皮貨過來,賣給了扶桑人,等到豐厚的利潤。因此,我們這次過來也是想找這些扶桑人做買賣,若是老先生知道他們的行蹤,還望告知一下。”
這樣粗糙的謊言顯然騙不了老漢,就他所知,在這裡的扶桑人根本就沒有買過什麼皮貨。很顯然,眼前的羅偉纔剛才那一番話完全就是在騙人。
老漢心裡冷笑,他倒想看看羅偉才他們的真實來意,沉思了片刻,老漢張口言道:“小老兒的確在前些日子見過一些扶桑人,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城內的東江軍在到處抓捕扶桑人。因此,小老兒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過什麼扶桑人出現了。”
羅偉才與洛格愣了愣,洛格迫不及待的問道:“那老先生可知這些扶桑人是不是都死在了城內?”
老漢頗爲意外此刻洛格的緊張,在他看來,洛格剛纔的表現是在緊張扶桑人的生死。在大明顯然沒有人會對扶桑人有好臉色。
普通百姓都對扶桑人有一種懼怕,而那些江湖人士卻對他們有着仇視的心裡,官府則更是對他們充滿了敵意。種種原因都讓老漢不明白眼前的陌生男子爲何會緊張扶桑人的生死?
扶桑長老心裡已經有了許多的疑惑,而此時問他們,顯然不會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老漢沉默了片刻,直接搖頭言道:”小老兒一個鄉下人,所知的也都是道聽途說,對於那些扶桑人的事情更是所知有限。若是你們真的想知道扶桑人怎麼樣了,不妨等明天進城之後,去那些酒樓或者茶樓去打聽一番。”
羅偉才與洛格臉上都閃過失望的神色,片刻後,羅偉才才嘆氣言道:“多謝老先生的指點,這點銀子權當感謝了。”
又是一個銀錠出現在桌子上,羅偉才與洛格也沒有多呆下去,帶着失望的心情離去。
老漢目送兩人離去,關上房門把銀兩收好,然後便快速的換了一身夜行衣,此後吹滅了油燈。老漢一直在屋內等到外面沒了什麼動靜,他才小心的開門閃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在夜色的掩蓋下,他快速的摸向羅偉才與洛格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