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期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什麼。
“走吧。”霍期說,搭過望希的肩膀,帶着她往外走。
到一個車庫,望希跟在他身後,看霍期走到一輛車前。
他拍了拍方向盤,說:“坐。”
望希拉開副駕駛的門,自覺地繫好安全帶。
車從車庫倒出來,到外面的時候,他們那羣人也都出來。
隔得有些遠,望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霍期說兜風,果真是兜風。
路是盤山公路,還挺悠閒。
悠悠哉哉到了半山腰,後面幾輛車接連超車,望希嚇到。
霍期嘴角一勾,似乎有些開心,不過沒說什麼話。
又有一輛車彎道超車,超過他們的時候,車上的人還說:“霍少,我先走了。”
他的話飄散在風裡,望希卻聽了個明白。她又看霍期的表情,隱隱知道了些東西,關於這裡,關於這路,關於賽車。
霍期磨了磨後槽牙,眉毛一挑,意氣張揚地說:“坐穩了。”
“哦。”望希一個音節飄散在風裡,眼前的景物忽然迅速從眼前掠過,伴隨着發動機的聲音,和風的聲音。
望希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刺激也緊張。
而後一切景物都變得虛無縹緲,只有車子的聲音,穿透了一整場夢境。
望希睜開眼,疲憊不堪。
房間裡幽暗不明,時間不過凌晨四點,她長嘆一口氣,被子拉過頭頂。
一個回籠覺睡到了早上八點,手機鈴聲在唱着“很久以前如果我們愛下去……”,她在摸索中拿到耳邊。
安然的聲音震耳欲聾:“姐!你怎麼還沒醒啊!今天要進組啊!”
望希愣了愣,成天宅在家裡,都沒發覺時間過得這樣快。唐嘉樹這段時間也人間蒸發,霍期也是,偶爾幾個電話,都是安然和安迪。
安然昨天告知了她,今天進組。
她撩了撩頭髮,模糊地應了,“嗯,好,我馬上。”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安然出發。她的車送去保養了,所以打了個車去。
她招手那一瞬間,安然嘴巴差點沒合上。
“師傅,去影視城。”望希泰然自若地說,安然給她豎大拇指。
司機師傅看了眼她們倆,望希長得好看,有可能是個小明星,他不禁多看了幾眼,幾眼也不曾分辨出這張臉到底眼不眼熟。
望希拿出墨鏡戴上,靠着椅背閉目養神,不問世事的樣子。近來總是一夢連一夢,叫人喘不過氣來。那些囫圇的舊事,像水鬼一樣抓得人惶恐。
出租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來往車流不斷,安然嘰嘰喳喳拿出手機和她分享八卦。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麼想的,這麼點時間就把她劃入了自己人陣營。
安然說:“姐,我聽說這次的女二是顧萌誒。”
望希偶爾接一句:“誰啊?”
安然震驚:“顧萌你都不認識啊,就前段時間很火的,長得很可愛的,居然給你作配,可能要嘔死吧。”
這籠統的形容詞,套誰身上都可以。望希在腦中搜索一圈,實在毫無印象,遂不作答。
安然接着說:“聽說她也有金主……”
望希在墨鏡後睜眼,自嘲地笑,好一個也字。
說起來,她的金豬大人,已經消失很久了。
可能另尋新歡了,也有可能——是死了。
她這麼想着,手裡手機振動,翻個面,就看見赫然是她的金豬大人。
接起,望希沒做聲,聽見對方說:“今晚有空嗎?”
望希看了眼車窗,快到影視城了。這回聽說是個古裝奇幻愛情劇,說是這麼說,還不是狗血八點檔。也不知道林山是哪兒有問題,居然答應拍這種劇。
她舌頭抵着後排牙齒,溜到中間,說:“沒空,霍總,今天我進組。”
對面沉默數秒,語氣興致卻不減:“那下次吧。”
總歸養的鳥多,尋不到金絲雀的歡,還有別人。
這通電話就這麼掛了。
望希看着前排椅座,有片刻失神。
安然聞出情緒不對,想倒水結果拿錯了油,“我前兩天,看見霍總和他未婚妻的新聞了。”
望希沒動,安然想咬自己舌頭,補救說:“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感情。”
望希嘴角一勾,感情這種事,沒有是最好。省去多少自作多情和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