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希倚着沙發背, 看着前方空氣,自說自話:“從哪兒開始講?”
她自嘲地笑了笑:“就從墮胎開始說吧,沒有。照片不過是我姨媽失調, 去醫院看了看而已。”她看向霍期的眼睛, 這雙眼睛真好看啊。
“你信嗎?”她問。
霍期不語, 只是垂下眼睫去。或許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已。
望希收回目光, 笑了笑繼續說下去:“好吧, 其實也差不多,我當時兩個月沒來姨媽,誤以爲我懷孕了, 所以我去了醫院。”
霍期擡起頭看着她。
望希說:“但是這只是個烏龍,你大可放心。我當時, 倘若這是真的, 我或許也要學那些傻里傻氣的女主角, 一個人跑掉,把他生下來。”
“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霍期?”她喊他的名字。
霍期摩挲着杯子底部,仍舊不知道說什麼。倘若她真的墮胎了,如何?不如何。如今她說是假的,又如何?亦不如何。
望希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掉他眼睛裡的不懂。“畢竟, 誰都有一個懵懂的少女時代?不是嗎?儘管聽起來很可笑,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如果是今天, 她得知這個□□消息, 她或許依舊會激動, 但再也不會這麼單純地想什麼生下來。
她已經明白,沒可能。
無論是她和霍期, 還是她想留下一個孩子,都沒可能。
她以目光仔細描繪他的眉眼,時光從來沒帶走這個男人的魅力,反而使得他更有韻味。她就此賠上此生的心動,似乎也不是很丟人?
她嘴角上揚,轉過身,聳了聳肩:“交代完了。”
霍期這時候纔開口:“小希。”
他嗓子有輕微的沙啞,她低下頭去,落下淚來。這一把紅線,被月老輕易地打結纏繞在一起,投入了西江,再用一個石頭砸得嚴嚴實實。
她忍住不讓自己顫抖,也不讓自己聲音出賣自己,“我去洗個澡,昨天和嘉樹喝了酒,你自便。”
說罷,她不管霍期如何反應,徑自進了浴室。浴室的門被砰然關上,隨着這一聲,霍期的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婉姐。
他愣了兩秒,接通:“喂,婉姐,怎麼了?”
喬婉看了消息,差點沒暈過去,她一直認爲望希雖然不怎麼同她親近,但肯定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十八歲的時候,就睡了同一個屋檐下的她的名義上的弟弟。
浴室裡水聲傳來,霍期擡眼,望見玻璃門上反映着她曼妙的身影。
他有片刻的失神。
喬婉急急忙忙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小希也不接電話。”
霍期看着她擡手,扭動腰肢,回答喬婉的話:“是假的。小希是個好孩子,婉姐知道的。娛樂圈嘛,習慣這麼抹黑人。”
小希是個好孩子。這話他曾說過許多次。
喬婉鬆了口氣,“哎,那能不能退出娛樂圈啊。”
玻璃門上的人彎腰,霍期說:“這是小希的事,她已經是個大人了,會自己處理好的。我也會幫她處理好的,你放心吧。”
喬婉點頭,又道謝,說了好些話。霍期掛斷電話,欣賞着朦朧的美人浴圖。
熱水沖淡了她的疲憊,她確實得到了充電。她出來的時候,霍期還在客廳坐着。
她倒有些尷尬,只好問:“吃飯了嗎?叫個外賣吧?”
霍期點頭,“可以,隨你。”
他方纔已經打過電話,叮囑過他們撤掉熱搜,把這件事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望希打開外賣軟件,點了兩份外賣,而後蜷縮在沙發裡。
她被這消息衝擊得站不穩,以至於忘記上次教訓。拉開的窗簾,對於一個娛樂圈的明星來說,永遠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