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女等車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方正父親方大業。在睡夢中的小山村被他的吆喝聲吵醒了。天亮時,他已經將牛兒趕到了山上,又回來吆家人起牀。
方正媽緊跟丈夫的步伐起來,方正揉着惺忪的雙眼起了牀,最小的妹妹唱着兒歌起牀了。小妹妹唱着歌去叫還在牀上的兩個美女,她們不好在人戶裡睡懶覺,哈欠連天也起來了。
她們雖對送禮信有興趣,但身體有些吃不消,昨天晚上聊天忘了時間,睡得遲,所以躺在牀上,便不想起來,何況外面天氣還乾冷。
方大業崔着老婆做了早飯,讓方正吃了早點動身。原本是要讓方正的小妹妹送他的,今天有兩個美女,她們也想參加,方大業便不再讓小女兒去。
讓她們去,既滿足了她們的願望,又省了自家人工,小女兒可以幫家裡做點事,兩個美女走了,他們家也少麻煩。
至少吃上不用太多考慮,他這一輩子就是在這種斤斤計較、精打細算節約過來的,沒有他的節約和精打細算,也沒有今天富有的引以爲傲的家庭。
崔小文吃完早飯漱口時,發現揹簍已經收拾好頓在了大門口。揹簍上面裝了幾把紅箍箍面,還有幾斤的白糖一袋,露出了幾個酒瓶脖子,聞到了刺鼻的酒味,還裝了其他什麼東西看不見。
東西不知重不重,反正大力士方正一隻手輕輕就攬在了肩上,腰不彎、背不駝、氣不喘。
在方正的帶領下,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無聊。走過一道山樑,下了一個山坡,過一條堰溝,來到一條斜斜的長長的簡易公路。
看見公路,兩個美女就邁不開腿了,問到了什麼地方,還要走多久。
方正說現在走了大約四分之一,共有十五六里路,他平常走需一個半小時,現在還早着呢。二人一聽不幹了,不約而同坐在了馬路邊石頭上。
崔小文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已經九點半了,她們是八點半動身的。
實際上走的路並不遠,只有四五里,只是她們一路走走停停,看到斑鳩哪、兔子哪,有時候還要追幾步,見到奇形怪狀的石頭哪,又停下來說一陣,辯論半天才動身。
這段路,如果方正一人走,只要半小時。
無論方正怎麼崔,她們就是賴着不走,一個在撿着小石子往樹林裡扔,一個扯一根茅草嚼在嘴裡,哼着流行歌曲。方正沒法,只得苦笑着放下揹簍等她們。
“方正,現在是要上坡還是下坡?走公路還是小路?”
易詩休息差不多了,擡起頭問方正。因爲呈現在眼前的是兩條路,除了公路,還有一條羊腸小道。
她們正在中央,這兩條路可上可下。
‘現在上坡,走公路還是小路都一樣。半小時後走一段平路,再翻一座山,就到了。”方正老老實實回答。
二人聽說要上坡,同時叫:“天哪!又是上坡,不累死纔怪。”
“我在想一個問題。”易詩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什麼問題?你不要故作高深。”崔小文回頭問。
“我想,方正,你媳婦那邊的男人會全是光桿,你想想,誰會嫁到偏遠的地方去。”
“沒有女的嫁過去,方正哪裡討老婆,他的老婆哪裡來?”崔小文聽了哈哈大笑。
“你們還別說,那邊真的不好討媳婦,好多人家都是扁擔親。就是兩家對調,一方把女兒嫁過去,把對方自己女兒娶過來。否則人家不幹。打單身漢的真有幾個。”方正在一旁補充。
“方正,你不會是用你姐姐對調的吧?還是人家以後要讓你妹妹嫁過去?”崔小文好奇的問。
“我纔不是。好歹我是個高中生。你看我是一般人嗎?我大姐嫁老村鎮不遠,我二姐打工嫁外邊。”
二人暫時不說話了,她們知道路還是要趕的,辛苦還在後邊,得積蓄能量。過了一陣,崔小文往樹林裡扔了一個石頭後,揚起頭看着方正,說道:
“方正要不這樣。”
方正回頭看着她,問道:“要不怎樣?”
“要不你將揹簍送到上面山頂,又回來揹我們,一個個送我們上去。”
方正一臉苦逼,雙手一攤,沒有說話。
“你想得美。走了。”易詩說罷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茅草一扔,準備動身。
“別慌!你們聽。你們聽聽,是什麼聲音!”
崔小文突然發現了新大陸,指着下方的公路異常驚喜地叫道。
三人眼望聲音傳來的方向,望着下邊那個小山包,屏氣凝聽,真有聲音,車輛的聲音,在山那邊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啪啪啪”排氣筒聲音越來越響,一輛拖拉機從山包後方轉了出來,聲音有些沉悶,但在三人聽來,卻比黃鶯還清脆,比百靈還婉轉。
三人眼巴巴地看着拖拉機像一隻蝸牛慢慢向他們蠕動。雖然拖拉機速度很慢,但她們不嫌棄,總比走路強。近了,近了,拖拉機像一頭老牛,喘着氣一步步向他們靠近了。
三人急速商量,誰來攔住它。因爲憑他們的經驗,這年頭,在鄉村有車人高別人一頭,能開車更驕傲,一般人攔不停,被罵一通不說,還甩你幾個難以忍受的眼神。
“我和崔小文來招哈。你不要管。”
“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特別開車的。”
方正也深知其中之奧妙,馬上同意。
“車費多少由我來付。我不會講價,易詩負責講價。”
崔小文也不含糊。
拖拉機到了,是空車。一輛六個輪子的拖拉機,機身一團油黑,沙啞的“啪啪”聲原來是從那個半截排氣筒裡出來的,下方還吊了一個接漏油的塑料瓶,幾根分不清顏色的管子套在車頭上,感覺每前進一步,那車子就要長喘幾聲。
司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皮膚和車子一個顏色,和拖拉機是人車一體。頭髮又亂又油,看來經常被排氣筒的油煙洗禮。
司機穿件夾克,說不清是灰色還是黑色,或者本來就是灰黑色,沒有拉鍊。
司機在靠近三人的時候,臉還是緊繃的,眼睛死死看着路面,路面實在不平,不敢有絲毫大意。
“司傅,搭個車。司傅,搭個車。”
站在下首的易詩邊向司機揮手邊喊,生怕他聽不到。眼看車子就要超過易詩了,司機還沒有停車的意思。
“司傅,司傅,剎一腳,我們搭個車,要開錢的。”
站在上首的崔小文着急地伸出左手不停地搖擺,希望他能看到。
車頭一點,車子終於在兩個美女之間停了下來。司機側過頭,看了一眼二人,眼光又冷冷地射向穩住揹簍的方正,停了兩秒鐘,目光對準面前的二個大美女,說道:“是你們兩個要趕車?還是他也要趕車?”司機又將頭轉向方正。
“我們三個都要趕車。多少錢?”
崔小文怕他開車走了,沒說到哪裡,趕緊問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