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塔樓,又是一陣熱鬧的喧譁和歡呼。
飛舟上只剩下顧墨和那蔡豐華,蔡豐華立即傻眼了,自己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義父,竟然一下就被這惡人給砸趴下了?
他腳一軟,在顧墨面前跪下,蔡豐華已經嚇壞了,順勢連連磕頭。
顧墨道:“我上次吩咐你的事情,你有好好記住嗎?”
蔡豐華忙道:“小人記住了,絕不敢去招惹趙悠悠殿下,我們上林國與趙國,從此爲永世之友邦!”
顧墨道:“你不會再想着報復了吧?”
“絕對不敢,小人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蔡豐華已經語無倫次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顧墨的殺氣,該死的,這人還真想立即殺了自己。
幸好,顧墨認真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當場斃掉蔡豐華的想法,這裡不是鏡湖,隨心所欲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白長老墜入峰頂,砸出了一個大坑和漫天碎石,一衆看熱鬧的白雲弟子慌忙閃避,當白雲長老重新從坑中躍出,凝重的望上長空上的顧墨,還得到了藏經閣上一片掌聲,這很是吸引到白長老仇恨目光的轉移,但他怒哼一聲,也沒斥責這羣“冷宮區的朋友”,藏經閣的水深得很,輕易不要得罪這些人,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藏着那個道尊的晚輩子弟,正被關在藏經閣裡收心養性。
這一區動靜實在太大了,尤其白長老轟然砸下這一下巨響,對於外山而言,這實在是極爲不和諧的聲響,要知道,平時外山總體氛圍可是祥和一片。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白長老自問丟不起這人,回憶剛纔交手過程,他判斷顧墨僅僅是身法詭異,那元力絕對是陰陽境無疑,自己堂堂一個日月境大能,豈會輸他?
於是,在衆目睽睽的壓力之下,白長老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他再度疾射向上,好似一刻之前,只不過他與顧墨交換了位置。
然後,又是大量水缸在飛舟上爆裂,漫天水點之中,萬衆矚目之下,白長老另一邊臉也被顧墨狠狠抽中,再一次墜落,砸出另一個深坑。
這次全場不再譁然,而是一陣詭異的死寂,只有紛飛的碎石能代表衆人凌亂的心情,第一次秒敗是偶然,是僥倖,是白長老輕敵……那第二次呢?白長老明顯全力以赴了,然後……砸出的坑貌似比先前那個還要大啊……
有人不禁一同倒抽一口冷氣,這身穿白雲弟子服飾的傢伙,竟然越一個大境界,完敗了一個宗門長老。
最先反應過來的,依然是藏經閣的朋友,他們拼命朝着天空上的顧墨揮手吹哨,完全是與有榮焉的極度興奮。
終於,外山各處高峰紛紛被驚動,除了趕來看熱鬧的同門,還有負責管理外山的各大長老,除了鎮守外山的那名道尊繼續閉關,十幾位長老紛紛到達,其中有一兩個,已經在日月境之上,顧墨也辨不清具體氣息,估計已是星辰境境界。
而內山遲遲不見信息反饋,而這幫長老已經蠢蠢欲動,他們確實忌憚喜怒無常的青木道尊,但由得顧墨灑然站在飛舟,也是對他們權威的一種挑釁啊……
顧墨心中暗罵青木,這幫老傢伙如果一旦羣毆自己,自己必不能倖免,尤其裡面還有幾個跨越兩個境界的星辰境……
尤其,一些長老已經在翻閱手中同步錄入的弟子名冊,紛紛議論着,確實沒有顧墨此人……
幸好,青木就似聽到顧墨內心的腹誹,天空驟然一亮,一張巨大的臉從雲層裡鑽出,轟碎了各種雲霞,它佔領了大半個天空,甚至遮擋住了蒼穹上的巨大空間之門,那猥瑣、密集的皺紋,是如此分明清晰,那雙惺忪的睡眼,何其龐然,正是青木道尊!
只見他瞪着那幾個議論的長老,開口就罵道:“顧墨是我老人家的關門弟子!老子忘了錄入名冊了,那又如何,怪我咯?”
一衆長老慌忙低頭請罪,連稱不敢,下方衆弟子也紛紛向道尊請安,連藏經閣一直鬨鬧的衆人,也老老實實低下頭安靜下來。
白長老全身也顫慄起來,該死的,動手前應該多作了解啊,現在如果被青木道尊惦記上了,以後還如何在宗門混下去呢?這顧墨怪不得這般妖孽逆天,原來是道尊的關門弟子……
如果顧墨能聽到白長老的心聲,肯定也會破口大罵,老子取得這樣成就,和他毫無關係!
青木目光掃過全場,又道:“誰敢動顧墨,老子就殺他全家,明白?”
聽着全場戰戰兢兢的應諾聲,想必還有無盡的腹誹聲,這位道尊果然就如傳聞,就像一個市井老流氓……
顧墨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這便宜師傅也不算太過不靠譜嘛,只要一旦冒頭,就爲自己撐腰,絕不含糊。
看到顧墨的笑容,青木竟然也沒心沒肺的笑了,絲毫不怪顧墨在外山大打出手,還稱讚道:“打得好,碰到不長眼的儘管出手,管他什麼境界!當然,如果你招惹上了別的道尊,記得要通知爲師,爲師帶你一同跑路,咱大不了跳槽到別的宗門。”
“是,師傅!”顧墨忍不住又是哈哈笑。
下面的大夥面面相覷,這是怎樣一對師徒,這是多沒有風範的道尊啊……
外山閉關的那位道尊,似乎也看不下去了,遠遠傳音而來,苦笑勸道:“青木,差不多就可以了……”
聲音隆隆,明明巨大,響徹全場,但卻絲毫沒有震耳欲聾的刺耳。
青木哼了一聲,巨大的頭顱從天空收回,破碎的雲朵漸漸重新凝聚。
顧墨故作雲淡風輕的望向四周,那些長老們紛紛避開這略帶挑釁的目光,而那些白雲弟子們,大多都露出了崇拜和敬仰,這麼生猛的白雲弟子,流雲天宗史上想必也是罕見啊……
在長老的催促下,圍觀的衆人終於漸漸散去。
那白長老一咬牙,還是緩緩飛到飛舟旁,謹慎一禮,望着顧墨的眼中已無敵意,只是充滿了忌憚和恐懼,顧墨微笑道:“怎麼,白長老,還再打一場?”
“顧師弟說笑了……”白長老欲言又止。
顧墨道:“直說便是,這是你這義子對吧,叫他好好做人,我作爲前輩,自然也不會爲難他。”
“老夫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其實我想說的重點是……顧師弟,這飛舟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