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易

不知不覺,顧墨在捲簾山脈中,已過去八天時光……

他也從一開始對於妖獸一無所知的雛鳥,變成現在初具經驗的妖獸獵人,對於普通的落單妖獸,他已能應付自如,起碼不再像初次在溪邊廝殺獨角蜥,還差點被對方詐死吞掉。

妖丹的狂暴元力,果然極爲滋補陽極元根,當初的小樹,現在枝葉茂盛,隱隱已有變作大樹的潛質,雖然高度仍不足七尺,比起陰極元根的參天大樹,更是遠遠不如,但比起原先病懨懨的小樹模樣,絕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妖獸的本源修煉之法,顧墨也初窺門徑,這些已經和陽極元根融爲一體的新增枝葉,全是妖獸的最本源修煉法門,它們迥然於人族修煉功法之外,就算顧墨並非在修煉狀態,它們也會自然而然去吸取天地元氣,圓滿自身。

這令顧墨心中感嘆,如果將來陽極元根也能變成陰極元根那般的參天巨木,其中一半枝葉都在自動吸取元氣,那自己勢必一日千里了。

怪不得聽說在妖族的世界裡,有些大妖天生強大,有毀天滅地之力,原來人家壓根不怎麼需要修煉,天生資質就能吸取天地中的精華元氣。

如果自己將來能獵殺一些高階的妖獸,服用其妖丹,那是不是就能獲得妖族更高級的吸收天地元氣的法門了?

顧墨更感灰布的不凡,正是它能高概率的合成出最完美的妖丹,才能讓自己吸收到妖族最精華的本源之力。

常人一生也未必能遇上一枚完美妖丹,更勿論其中有沒有妖族的本源之力,服用後能否抵擋過那樣狂暴的完美元力,而自己吞服了近百枚,剛好又有一個如飢似渴的陽極元根,如此機緣巧合下,纔有了今天陽極元根這番造化。

顧墨已經隱隱開始覺得,叔叔所講的故事都是真的,自己的祖輩真曾叱吒風雲,不過得了什麼重寶,遭遇滅門之禍。

而這件重寶,千萬年的歲月之後,說不定……落到了自己的手上,正是這一塊毫不起眼的灰布!

儲物錦囊裡的迷霧空間,僅僅又往外推進了半尺,光明拓展的速度,大不如之前,顧墨隱約明白,自己離真正掌控這個儲物錦囊,已經越來越近,所以陷入了瓶頸期。

顧墨爲自己成長感到欣喜之餘,危機感卻依然強烈存在,陰極元根蟄伏多天之後,現在又重新蠢蠢欲動,就像存足了力氣,又要再度衝鋒一般,顧墨今天就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去重新打散陰極元根樹冠準備凝聚成形的真元漩渦。

顧墨細心的發現,每次打散真元漩渦,陰極元根參天巨木的枝葉就會更加茂盛翠綠一些,他簡直愁懷了,這意味着它下一次衝擊靈武的聲勢將更加可怕。

歸根到底,還是陰陽失衡!導致靈武大門已經爲自己開啓,自己卻不敢入內。

他心中盤算,按現在獵殺妖獸的速度,已經算是不錯了,從一開始每天只能獵殺四頭妖獸,到現在已經能獵殺八頭妖獸一天,可這遠遠不夠的,就算未來一段日子,自己的戰鬥技藝更加嫺熟,大概也是再往上翻一翻,對於自己所需求的海量元力而言,這是遠遠不夠的……

顧墨將目光重新放回到儲物錦囊內,那裡有兩枚尚未服用的妖丹,對於灰布而言,這絕對是失敗的作品,它們所含元力只有五成左右,僅僅比普通妖丹的效果要好一點,顧墨服用過一枚這樣的失敗品,發現裡面沒有妖族的修煉本源精華,其元力也不夠精純,完全達不到自己的要求,乾脆只要合出失敗品,就先放到一邊。

他自己分析過產出失敗品的原因,一是灰布本身確實會小概率合成出普通丹藥,二是合成材料問題,只要那些輔助材料中,有一些次品,譬如凍姜草有部分枯黃,或者螺碟花有缺瓣的情況,那合成出的妖丹,非完美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這些普通的妖丹,自己作用不大,但對於此時正在捲簾山脈裡面歷練的人們而言,絕對是價值連城!

他們進入捲簾山脈爲何而來?鍛鍊自身,誅殺妖獸,這是部分原因,還有部分原因自然是貪圖獎勵,獵取到的妖獸晶核可以拿出去販賣,或者求人去煉製一爐妖丹……

自己直接給他們成品,想必很多人會很樂意和自己交換晶核,譬如十個晶核,換取一枚妖丹,看來是宗不錯的買賣啊……

顧墨打定主意,說幹就幹,馬上在儲物錦囊裡選取了一套黑色長袍,它有連衣罩帽,可以將面孔隱藏於陰影之中,顧墨到溪邊一照,不禁滿意的點點頭,這副造型,就差舉塊牌子,告訴別人自己是個神秘人了,很是適合去販賣丹藥。

他從錦囊裡選了一個籮筐背上,隨意填一些草木進去,上面再覆蓋乾草,看起來就像一個神秘採藥人的模樣,以御風七絕踏上高樹之上,輕踩枝幹,在樹與樹之間飛快前進,尋找自己第一宗交易的對象。

在過去八天,顧墨就曾多次遭遇過其他歷練者,但他不想與他人有什麼交集,每次都匆匆而過,頂多點頭爲禮,旁人看他臉孔高傲冷酷,也沒有邀他組隊的打算。

御風七絕本就勝於速度,更加上顧墨本就爲了尋人,很快就找到一個二人歷練小隊,兩個年近三十的漢子。

爲了表示自己確實很神秘,他讓腳下步伐更快三分,一閃身,嗖一下就擋在二人身前,仿如憑空出現。

兩個漢子神色頓時大凜,捲簾山脈中,除了提防妖獸,有時還得提防同類,不乏一些喪心病狂的人族敗類,爲了搶奪他人戰利品,而痛下殺手!眼前這個黑衣人,看起來和那些敗類的吻合度相當高,罩帽遮臉,氣質陰陰森森。

顧墨沒想到自己的華麗登場,嚇到人家了,他還沉浸於自己營造的意境中,淡淡道:“你們可有妖獸晶核?”

兩個漢子心道,來了,果然是搶劫的!

其中那個黃臉漢子辨不清顧墨的氣息,但人家駭人的速度卻是親眼目睹,心想自己只是煉體八重,一旦交手,恐怕凶多吉少,直接就抱拳躬身道:“這位前輩,晚輩家中有老有小,如是交出我們的財物,前輩能否放過晚輩一條生路?”

那個絡腮鬍的漢子不由得低聲罵道:“你別急着慫,這裡到底是捲簾外圍區域,不時有巡守者路過,諒他也不敢輕易殺人!”

顧墨頓時就怒了,自己是光明正大前來交易的,怎麼就成了搶劫的呢?

他喝道:“本前輩問你們有沒有妖獸晶核,是想和你們交易!本前輩手中有煉體境妖丹,可想交易?”

絡腮鬍抱拳道:“不知前輩想如何交易?”

“十枚妖獸晶核,換一枚妖丹,如何?”顧墨也不知市價,心裡沒底。

兩個漢子對望一眼,黃臉漢子忍不住低聲道:“哪有這麼便宜的妖丹啊,還不是變着法子來搶劫,等會肯定塞些廢丹給我們……”

絡腮鬍深以爲然的點頭,看向顧墨時有按捺不住的隱隱鄙視,這位前輩實在無恥啊,連搶劫也轉彎抹角。

顧墨不知的是,一爐妖丹耗時九個月,成丹往往十中二三,那時間成本,人力成本,還有輔助材料的成本等等,往往二十枚晶核也未必能換回一枚妖丹。

但他知道自己開價低了,現在非但是搶劫的,還成騙子了,他更怒,道:“本想贈你們機緣,不識好歹,現在改爲二十妖獸晶核,換一枚妖丹!”

顧墨自問實力穩壓這兩人,乾脆將一枚普通五成丹力的妖丹,彈向對面,絡腮鬍探手接過,到了他們的年紀,辨認基礎丹藥已是基礎技能,很快就辨認出,這確實成品的煉體境妖丹,而且還比普通妖丹的質量,要稍好一些,不禁爲之大喜。

絡腮鬍果斷道:“換了!前面誤會前輩,還請前輩原諒!”說罷認真的抱拳躬身致歉。

“罷了,本前輩虛懷若谷,不與爾等計較。”顧墨大度的擺手。

絡腮鬍從其中行囊中數出二十枚妖獸晶核,另用一個小布囊裝起,雙手捧起,往前一送,顧墨接過飛來的小布囊,數目沒錯,而且裡面不單有獨角蜥、雙頭鱷等妖獸的晶核,還有一些別的妖獸晶核,貌似他也未曾見過,想必煉成妖丹,會給他帶來新的驚喜,不禁滿意點頭道:“成交!”

黃臉漢子低聲道:“唉,原來真不是搶劫,錯過好事了。平時可很難換到的……”

顧墨善解人意,慈祥道:“你也想換?”

說罷也甩給對方一枚五成的妖丹,黃臉漢子歡喜接過,辨認並無問題,馬上也奉上顧墨二十枚妖獸晶核。

確定成交後,黃臉漢子不由得對同伴喜道:“嘿嘿,這回可以憑這不錯的妖丹,去荒天城的白家換些好東西,聽說他們養的金晶鼠最喜以妖丹爲食……”

“哈,是啊,妖丹自用有風險,那些飼養的畜生,倒沒這個問題!”

顧墨臉爲之一黑,怎麼聽起來,自己貌似就成了金晶鼠同一個檔次的物種了。

聽到黃色漢子還滿臉討好的笑着問:“這位前輩,還可以換嗎?”

“滾,你們福緣已盡!”顧墨很生氣,同時他也沒有這種普通的妖丹了,轉身躍上高樹,迅速消失於兩人視野之中。

顧墨一路疾奔,選了一處無人安靜之處,才停下腳步,先佈置好小陷阱,馬上盤膝坐下,取出灰布和輔助材料,快速煉製出二十枚妖丹,其中幾次,他故意將輔助材料蹂躪,摘落一兩瓣螺碟花花瓣,把凍姜草往手裡狠狠抓捏幾下,果然合成妖丹時,只要輔助材料不佳,妖丹成品的元力純度往往是五成或者六成,甚至最低會達基礎標準四成。

有了這些心得,證明未來貨源無礙,顧墨放下心來,專心服下完美妖丹,以引元訣爲引導,將一道道澎湃的妖丹之力,注入到陽極元根之中,陽極元根來者不拒,它已從過去的苦苦挺着樹幹去吸收,到現在枝葉婆娑,吸收起來頗有大家風範。

看着陽極元根一點點的壯大,顧墨心中欣喜,隨着一枚枚妖丹的服下,最初級的本源之力的逐漸完善,對於妖族本源修煉的法則,顧墨又有了新的感悟,天地萬物分爲五行:金木水火土,好比獨角蜥,爲土系妖獸,那麼服用其妖丹,獲取的將是妖族土系的本源法則,又如金焱巨獅,是金系妖獸,那服用其妖丹,獲取將是妖族金系的本源法則……以此類推。

在過去幾天,他殺最多的就是喜歡獨行的獨角蜥,所以在陽極元根之中,土系的本源之力,最爲強大,吸取回來的天地元氣,往往是偏向於五行中的土系,但現在隨着其它系妖丹的服下,明顯能感覺到本源之力向着更爲圓滿的方向進展。

顧墨心中一喜,若是五行本源之力都徹底完滿,豈不是意味着他掌握了妖族煉體境的修煉法則,最本源之力。

不過,那恐怕還得需要大量的妖獸晶核啊……

連續服下三十枚妖丹之後,顧墨只覺精神奕奕,陰極元根那邊終於不再那般活躍,再度重新安靜下來,不由得心情大好,果斷重新披上黑袍,拿着十枚普通的妖丹,去尋找下一位交易對象。

“六成煉體妖丹,換取妖獸晶核三十枚,五成煉體妖丹,換晶核二十五枚,四成妖丹,晶核二十枚。福緣已至,旺財,你換不換?”

“前輩,我不叫旺財……那個,我可以先看看貨嗎?”

“……”

接下來一整天,顧墨成了最忙碌的交易商,不斷合成丹藥,服丹,再以普通妖丹,去尋找交易對象,一般歷練者都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往往爽快與顧墨達成交易。

也有人想和顧墨討價還價,顧墨一概不應,他知道這價錢仍比市場稍低的,但現在是與生死賽跑,哪有空計較這點小得失,當然,也有人不願交換,顧墨也不勉強,立即掉頭就走。

一天下來,竟換回上千枚妖獸晶核,這還是顧墨有過半時間,都放在服丹消化上面。他心想,如果自己只合丹換丹,恐怕數量將更加驚人。

有了大量妖丹的支援,顧墨的陽極元根,終於體會到何謂一日千里,修煉一馬平川,元根已化作大樹,元根也終於從原本的中人之姿,晉升到優秀的資質,比起陰極元根天人之資的參天大樹,仍有明顯差距,但元根枝葉婆娑間的元氣靈動,已隱隱有與陰極元根叫板的姿態。

高度終於從六尺突破進七尺,陽極元根,終於也有了煉體七重的境界,顧墨一時間也心中矛盾,按他開始的想法,恨不得陽極元根馬上突破進靈武,好讓自己陰陽不再失衡,但現在大機緣在面前,如果自己陽極元根也能晉升爲天人之資,那就不是九尺九爲突破的高度,也像陰極元根一般,到達九丈九,纔是突破的臨界點。

這是武者一生修煉的基礎,底子越厚,將來就可走得更遠。

顧墨心想,陽極元根也晉升爲天人之資,那纔是一勞永逸解決陰陽失衡的辦法啊……

他暗暗已下決心,躲過一時雨,不如爭取永日晴,儘可能要將陽極元根也突破進天人之資!

但細細感受陽極元根的法則運行,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本源之力,只有土系的本源之力,隱隱有初級完滿之勢,而其餘四樣,卻差了許多。

這也與歷練者一般爲兩三人組隊有關,大夥都喜歡對付一些落單的妖獸,而這一帶裡面,獨角蜥無疑佔了首位,所以交易回來的妖獸晶核,往往都是土系晶核居多。

顧墨盤算,看來明天的交易,有必要指定一下妖獸種類晶核了。

對於顧墨最好的消息就是,因爲妖獸晶核種類繁多,單單獨角蜥,就有多個變種,暫時還沒出現丹藥抗性,顧墨心中大讚,妖丹真是一個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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