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竹一時間沉默不語,反倒是噬血花以蒼老的聲音獰笑道:“你將受盡折磨而死,主人有一處黑水牢,專門關押他最恨的人,裡面毒物遍佈,保證你在死前,絕對沒有一處皮肉是完整的,桀桀……”
聽得顧墨實在毛骨悚然,腦海裡彷彿正涌出一幅幅千奇百怪的毒物模樣,正衝赤身裸體的自己洶涌而來。
“不至於此……”鳳尾竹終於輕輕道,“我到底曾認你爲主,在紫蘭陵未弄清楚如何解除我和你之間的主僕關係之前,你理該安然無恙!”
噬血花頓時補充道:“以主人的驚才絕豔,解除一個小小的主僕關係,還不是手到擒來,嘿嘿,只要解除了,黑水牢將爲你打開!”
顧墨腦海裡剛剛散去的毒物,馬上又再度蜂擁而來。
偏偏鳳尾竹還雪上加霜,嘆氣道:“如果他真能解除我們的關係,真不排除這個可能……你不必過於擔心,除非你我雙方都同意,不然這關係絕不能輕易解除!”
噬血花立即興奮道:“老夫舉腳贊成,同意解除!”
鳳尾竹道:“你只是嫁接物,並無表決的資格!”
“你我共爲一體,鳳尾竹,你到何時才能承認這個事實。”
“我會想到辦法斬下你的,你能安靜一會嗎?”
“哼,歸途在即,你還哪來的機會斬下我?”
“……”
顧墨沒興趣聽他們喋喋不休的爭論,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內世界,實在沒發現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再檢查一遍元力運行過全身時的各處經絡,依然毫無發現,忍不住傳音問道:“那蘭陵絕丹,到底是什麼鬼玩意,我發現不到絲毫不妥之處!”
鳳尾竹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噬血花倒是得意的搖晃花瓣,像是知道其中一些情況,但又不打算和顧墨細說,顧墨恨得牙癢癢的,不過也無可奈何。
此時的他毫無睡意,瞥了眼無聲無息的櫻桃,乾脆也盤膝坐下,掏出慕容若仙還給他的小木頭人,仔細撫摸了一遍,將所有的凹點統統牢記,便運行起轅天鑑,去一一對照小木頭人上面的凹點所在。
他再度感到轅天鑑的不凡之處,五色元根對於蘭陵絕丹的存在,幾乎無知無覺,但運行起轅天鑑之後,馬上有一種危險隨時襲來,一陣陣危機重重的感覺。
顧墨心中一動,乾脆按照小木頭人上面的凹點,細細印證了一遍了轅天鑑,整套修煉心法頓時變得更爲流暢順滑,但在好幾個凹點處,那種危機感會分外強烈,如果不是自己的元力足夠細膩,恐怕也發現不了元力沖刷過那幾處地方時,會有略微的阻滯和停頓。
難道說,蘭陵絕丹的關鍵之處,便是那幾處阻滯的凹點?
那隻要我找出其中的原因,豈不是有機會解開蘭陵絕丹的毒性?
但顧墨苦練了一夜轅天鑑,樹冠上的真元漩渦直接增加至三十九團,也沒找不出阻滯的原因,所以,哪怕是這般驚人的修煉速度,也無法爲顧墨帶來任何驚喜……
次日,櫻桃直等到天色大亮,才重新睜開雙眼,將那紫霞山的帽子一帶,輕紗一落,絕色臉龐已隱藏於輕紗之後,她衝顧墨笑道:“出發吧。”
侍天城早市的大街,已經開始熱鬧,顧墨發現櫻桃走向的方向竟是北城門,不禁疑惑道:“捲簾山脈不是這個方向。”
櫻桃輕笑解釋:“捲簾的青木牛鼻子對我多有針對,我情願趕幾天路,換一處空間裂痕回到妖族去。”
俘虜沒有發言權,顧墨只好沉默不語了。
到了北城門外,遠遠可看到,城門下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羣,隨着盟會的接近,進出的人流是越來越大了,但今天衛兵的人數也遠勝平常,還有不少平民裝束的武者,分別站在城門兩邊的各處,顧墨知道,這裡面不單有九霄盟的參與,還有各大勢力的武者參與其中。
今天審查的嚴格程度,遠勝平常,以至於靠近城門三百米處,便要開始排隊。
顧墨發現自己的聲帶,已被封住,還有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他背後,櫻桃湊到他耳邊道:“如果你再做一些怪臉和一些我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表情,那麼,你有機會低頭就可以看到我的手指啦。”
低頭就能看到櫻桃的手指,自然是櫻桃的手從後面穿出自己的胸膛了……顧墨馬上老實了。
一輛華貴的四騎馬車,疾奔而來,偏偏在顧墨身旁停下,車廂窗戶打開,露出楚天賜那張熟悉的臉,不過臉色略帶蒼白,低頭便嘲笑道:“喲,顧墨,要出城啊,哎呀,堂堂少族長,卻要和賤民一起排隊,你向楚爺問聲好,楚爺帶你一程!”
顧墨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不過那根手指沒離開自己後背,耳邊還聽到櫻桃道:“上他車,人家不想排隊呢。”
楚天賜真沒想到,平常傲氣得很的顧墨,還真道:“你好,今天天氣不錯啊!”
說着就和那紫霞山的女弟子,一同躍上了馬車,楚天賜猶在驚愕,沒有做聲,那車伕便將車廂門打開了。
兩人一閃而入,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香薰氣息,櫻桃隨手就將車廂門重新關閉。
楚天賜疑惑道:“顧墨,你轉性了?”
顧墨苦笑道:“今天天氣是不錯,不過你的運氣糟糕透了……”
話未說完,顧墨發現那根剛離開的手指,又重新回到自己背脊上了,櫻桃低聲道:“你的話太多了。”用的不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略帶一絲沙啞,正是那叫若嫺的女弟子的聲音。
楚天賜注意力馬上集中到櫻桃身上,疑惑道:“這位姑娘的聲音很熟悉啊,我們有見過嗎?”
櫻桃笑道:“有啊,昨天演武場,我們還打賭吃瓶子呢,後來你輸了,你有吃嗎?”
楚天賜臉色頓時變了,恨得咬牙切齒,他竟然讓兩個這麼討厭的人,上了他的車。
但馬車又再疾奔上前,自己先前已經答應了讓他們上車,現在立即反悔,倒顯得自己沒有風度,尤其還有一個女人在。
他狠狠的哼了幾聲,以表示自己內心的極度不滿,最好對方恢復心高氣傲,馬上滾下車,那就最好。
誰知顧墨卻嗅了嗅鼻子,疑惑道:“咦,怎麼有點臭呢?”
楚天賜簡直出離憤怒了,打開車窗,只見馬車旁的賤民們,正驚恐的躲開橫重直衝的馬車,心情也沒有好轉,剛好城門守衛要截停他們的馬車,他馬上遷怒於人道:“滾開,老子趕時間,盟內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