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陽光從窗外徐徐透入,映照冷夜心一雙眸子清澈卻陰沉。舒愨鵡琻
無憂已經不哭了,小臉由白漸漸發紫,眼角還掛着淚痕,紛嫩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相信此刻正飽受煎熬。冷夜心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她攥緊了拳,咬着牙道:“浣紗,我帶無憂去找解藥。你留在雲煙海閣照顧妙音。”
浣紗一聽,忙出聲道:“主上,奴婢覺得——”
“這是一個明顯的圈套,您若是求了,先是陷入被動了,到時候——”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冷夜心的打斷。冷夜心轉眸看着浣紗,搖頭道:“若我不去,要我眼睜睜看着無憂受苦嗎?”
浣紗一怔,眼中盡是掙扎,她低聲道:“奴婢覺得孫小姐很可疑。主上,結界並未破損,敵人應該無法遣入纔對,您爲什麼會相信孫小姐的話,奴婢覺得,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她的出現,本就是一個謎。”
冷夜心眸光微斂,浣紗說的她豈能不知。
但是,她卻是更清楚明白的知道,無憂中的毒是真的,那張紙條也是真的。孫妙音到底可不可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將她引出雲煙海閣,要用她的女兒的命與她的命做交換。
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勝了!
因爲,無憂的確是冷夜心的軟肋!她寧肯自己死,也絕對不願意讓無憂受半分委屈。所以,眼下,她已經沒有了退路,更沒有思考的餘地。
她只能按照紙條上所說的去做,不管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麼,大不了拼死一搏便是!
浣紗見冷夜心如此堅決,忍不住嘆了口氣,搖頭道:“若是芥颻主上還在該多好,小姐的毒,他一定能治好。”聽得這話,冷夜心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微微的疼。
是的,若是芥颻還在——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們能靠的只有自己。”說完,冷夜心抱着無憂,邁步走出了房間。浣紗鼻頭一酸,也跟了過去。
孫妙音正躺在牀上,腦海中暢想的是美好的未來。她知道,冷夜心已經完全的陷入了她的計劃中,其實她的擔心都是白費的,因爲當冷夜心將她帶入雲煙海閣的那一刻,便註定她已經成功了。
深吸一口氣,身體的傷痛真實的傳來,她痛的齜牙咧嘴,可是眼底卻是漫過了笑意。只要能換來她想要的,這些傷算什麼。
“妙音。”就在這時,冷夜心的聲音響起,孫妙音一驚,趕忙收斂了笑意,看向冷夜心道:“夜心——無憂怎麼樣了?”
她表面平靜,心卻是不聽使喚的加速跳動起來。冷夜心看到了,看到她的笑了?
冷夜心站在原地凝視了她一會,而後上前,替她掖好了被角,輕聲道:“我與無憂會離開幾日,你便安心在這裡住下,有什麼需要,告訴浣紗便是。”
“你去哪?”聽得這話,孫妙音的心裡生出喜悅,可是面上卻是一副擔憂的表情。
冷夜心看着她的眼,沉聲道:“無憂中了毒,我要帶她去找解藥。你不必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冷夜心的神情很平靜,可是被她這樣看着,孫妙音還是一陣心虛。
她握了握冷夜心的手,點頭道:“你要小心,早些回來。”
輕輕應了一聲,冷夜心轉身從浣紗手中接過無憂,剛邁步卻又停下,背對着牀榻,孫妙音看不清她的表情。
冷夜心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道:“妙音,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對不對?”
孫妙音一怔,心頭莫名的慌亂起來,她沒有多想,下意識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冷夜心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邁步離開了。浣紗擔憂的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直嘆氣。主上這一去,不知還能回來嗎?
孫妙音雖疑惑冷夜心最後爲何這般問,可是見她離開了,便是忍不住一陣喜悅,嘴角剛要露出笑意,她的眸光便與浣紗觸及,她連忙偏開頭,看向窗外,好似很擔憂的模樣。
她笑了?
浣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緊盯着孫妙音看去,卻是沒看出任何的端倪來!難道,是她看花眼了?
?花田中,冷夜心抱着無憂快步的走着,腦海中浮現了孫妙音有些躲閃的眼神。她在隱瞞什麼?在猶豫什麼?或者——在算計什麼?
冷夜心想不明白,或許說,她不願意想明白!
金鳳在天空盤旋,而後緩緩落在了冷夜心的肩上,不用她吩咐,它便隱藏了一身金燦燦的羽毛,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普通的山雀。
就這樣,冷夜心一路出了結界,朝着迦葉城趕去。
一路上,她不敢停留,不敢耽擱,生怕因爲自己的一點失誤,而讓無憂受苦。金鳳一直安靜的待在冷夜心的肩上,一雙紫色的眸子警惕的盯着四周。
迦葉城與雲煙海閣距離並不算太遠,以冷夜心的腳力,天色剛明時分,她便已經立在了迦葉城的城樓下。
她沒空和四周虎視眈眈的魔族周旋,乾脆的放出了腐蝕性的強橫靈力波動,直嚇的欲要上前的魔族四散而逃。這樣強橫的靈力,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望仙樓!
冷夜心曾在迦葉城住過一段時日,很清楚這裡的佈局,一刻鐘後,她看到了望仙樓黑色的招牌。深吸一口氣,她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剛進入望仙樓,一個掌櫃模樣的魔族便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後,而後小心翼翼道:“冷小姐?”
冷夜心淡淡應了一聲,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一見自己找對了人,連忙堆着笑道:“冷小姐可算來了,有人給您備了接風宴,正好準備好呢。”說着,掌櫃的領着冷夜心上了二樓。
這望仙樓裡的裝潢一縷是墨色,看起來陰沉沉的透着死氣,讓人渾身上下不舒服。
掌櫃的將冷夜心領到臨窗的雅座坐下,她面前的木桌上擺滿了各色美食,看樣子,並不是魔族所有,因爲這些菜盡皆是些珍稀食材,在普通魔族中根本訓不出來。
“飯菜還熱着,冷小姐您慢用。”掌櫃的說完就要退下。
“慢着。”冷夜心看向掌櫃的,冷聲喝道:“飯菜撤了吧,是誰給我準備了這些,叫他出來見我。”
“這——”掌櫃的看了一眼那些對魔族來說珍貴至極的飯菜,一臉的惋惜。冷夜心冷哼了一聲道:“這些菜,都歸你了。把人給我叫出來,別考驗我的耐心,否則——”
冷夜心擡起了右手,一縷紫芒淡淡閃爍,猛烈的殺機讓掌櫃的面色一變。
掌櫃的連忙跪地求饒,在魔族,實力爲尊,只要你修爲夠高,就算橫着走也沒人敢說上半句。這掌櫃的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冷夜心可不是好惹的。
就在這時,有清脆的擊掌聲響起,而後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既然冷小姐不願享用這些美食,便都賞給你吧,撤了吧,掌櫃的。”
一聽這聲音,冷夜心立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視着黑色的屏風。
掌櫃的如臨大赦,慌忙喚來小二將反而撤了,匆忙的下了樓。
這時候,一道頎長的人影慢悠悠從屏風後轉了出來,雙手負在身後,俊朗的面容透着幾許陰鷙,嘴角微微上翹,本該是傾城的笑,看在冷夜心眼中,卻是極爲噁心。
“北星沉!”冷夜心咬牙切齒的喊出三個字,一擡手便是一道紫芒化作利刃朝着北星沉撲了過去。
北星沉眸光一凝,一個閃身躲開了她的攻擊,笑着道:“呵——想要我的命,何必這麼着急,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女兒了?”
無憂!
冷夜心抱着無憂的手緊了緊,蹙緊了眉頭怒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竟然對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下手!這便是天族皇室的風範麼?還是天帝吩咐你這麼做的?”
北星沉笑容微斂,冷冷道:“冷夜心,如今該是你求我的時候,你是不是該換個語氣?”
冷夜心微微昂首,和北星沉對視,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你不過是想要我的命,可以!你拿去便是,用解藥來換。”
北星沉眉頭一凝,竟是沒想到,冷夜心這般硬骨頭,硬是沒有求他半句!
凝視了她片刻,北星沉忽然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譏諷:“你太天真了,今日之前,或許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命,和你體內的靈竅,因爲這樣,會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但是現在嘛!”
“我更想要你懷中的孩子,因爲,這個孩子能讓一個人,比生不如死還要痛苦百倍。”北星沉越說越興奮,到最後竟是狂笑出聲。
在看到無憂的一瞬間,他腦海中便冒出了一個想法。若是將冷夜心與這個孩子一同帶到洛寒胤的面前,然後再慢慢的將她們折磨而死,他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這裡,他眼中的殺機更濃,看着冷夜心懷中的襁褓,宛如看着自己的獵物。
冷夜心咬緊了牙,猛的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伏羲琴,一縷靈力灌入,伏羲琴立刻變大,黃光濛濛。
二更到,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