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竈臺青磚

人如果喜歡某種事物,並且達到癡迷程度,他就會全身心投入進去。遲勇恰恰就是這樣一個癡迷之人。

連續幾天,遲勇都不斷在研究這口地窨,也在思考李和父親日記所述那口地窨,但現在發現了,卻弄不準這到底是井還是地窨。

如果沒有十足把握,遲勇不會選擇貿然下井。但李和說既然小白鼠沒事,人可以照樣下去。但遲勇不這樣想,他看過很多古代書籍,他知道古人留下來東西,很多都設有機關,一不小心就容易進入機關。

遲勇決定還是自己親自下去看看,這種危險工作,不能讓朱仁、李和來幹,對人家也不負責。但李和執意要陪遲勇下去,遲勇就讓他跟在自己後面。

這天早晨,遲勇和李和開始探密地窨,朱仁在上面觀察情況。

遲勇打着手電沿先沿井沿及井壁仔細觀察,他怕年歲久遠,地窨出現塌方。

這口封了多年地窨,就說那砌井用石塊,就足以看出當初建造地窨之人費了很多心思。雖然時間久了,石塊發黑,從裡面滲出的水都感覺呈現黑色,光滑石壁上隱隱閃現光色。

遲勇臨下之前,專門弄來粗麻繩,拴在老槐樹上,他和李和分別把繩子系在腰上,慢慢地往下走,那井壁,腳踩上就打滑,遲勇不斷提醒李和注意腳下。

越往下走,井壁越潮溼,能見度越低,但地窨卻越來越寬,大約過了半小時,遲勇和李和就到了地窨底。

李和很有經驗,他站在井底抓了一把土,用手電照了照。

“遲總,沒錯這就是地窨,你看這土根本就不是井底淤泥。”李和告訴遲勇。

遲勇也抓起一把聞了聞,感覺確實不像井底那種泥質。遲勇和李和在井底四周看了看,用揪挖了一下,什麼也沒挖到,遲勇尋思難道這地窨什麼都沒有?

遲勇感覺時候不早了,得趕緊上去,他怕地窨缺氧,這時朱仁也在上面喊了,快點上來吧。

遲勇聽到喊聲,就帶李和往上爬。當爬升到快到離地面五米時,李和在後面叫了下遲勇。

“遲總,你看看這塊青石還活動。”

遲勇向上看了李和左腳位置,告訴李和別動石塊,防止掉下來。遲勇又下到李和所在位置,這時李和已把那塊砌井用青石弄出來,他看到又有一個洞口。遲勇感覺很奇怪,他又把邊上幾塊青石扒開,一個能容一人進出的洞口出現了。

李和剛想往裡鑽,遲能一把拉住他,讓朱仁遞下來一個電風扇,吹了足有半小時,兩人點着蠟燭才往洞裡爬。

爬了會兒,遲勇感覺這個側洞往上走向,但沒爬幾米,前面就堵死了,原來這洞到這裡就被封死了,遲勇奇怪了,難到是個耳洞嗎?不對,耳洞沒這樣深,是不是洞通到地面哪個位置?

遲勇和李和回到地面,遲勇用腳丈量一下寬度,他斷定這個側面洞口通向位置正是東廂房。

“遲總,這東廂房還真有進口,看來當初咱們判斷沒錯。”李和說。

“李和你瞎幾巴分析,那你說如果有洞口,咱們不也沒找到啊。”朱仁不服氣。

“你就白長了個大腦袋瓜子,就知道吃,你以爲洞口就在眼皮底下嗎?咱們不會掘地三尺找嗎。”李和也不讓朱仁。

遲勇沒理會倆個爭論,但李和說要掘地三尺去找,也有一定道理,必竟容易發現事物就稱不上秘密了,在遲勇潛意識中,他始終感覺東廂房很詭異,他想不如把東廂房地面挖一挖,看看東廂房到底有沒有線索。

說幹就幹,三人拿着揪在東廂房地面挖開了,他們先把地面青磚起掉,等到他們挖了足有二十公分深,整個東廂房地面沒有發現任何疑點,難道東廂房裡什麼也沒有?

中午,茌承義把飯菜送來了。這兩天把朱仁和李和累壞了,遲勇想這兩小子跟着自己幹也不容易,得經常改善一下伙食,順便再研究探討下步找尋工作。

吃飯時,遲勇問朱仁、李和,農村地窨都放什麼東西,朱仁說大部分都放米糧,李和也說好吃的都往地窨裡放,有的還把存錢和自家寶貝也放在地窨裡。

遲勇想支家地窨這樣大,不光放這些日常用品吧。

李和說現在農村人都不怎麼用地窨了,家裡買個冰箱全都解決了。猜測支家這個地窨估計得有幾十年不用了,那爲什麼不填平呢?遲勇不認同,地窨封死時間或許更長。

遲勇也想到那本詩書上第一首和第二首都提到了東廂房,現在從東廂房裡一無所獲。

青磚,青磚,遲勇腦子裡反覆想着這個詞,因爲除了東廂房有青磚,其他房間都沒有這樣青磚,無論地面還是竈臺、土炕都用到了青磚。

他忽然想到了那本書裡第三首詩裡提到了磚,想到這遲勇就把那本發黃的書拿了出來,翻到了第三首,第一句有轉,第二句沒有,第三句是磚,第一個“轉”是諧音還是其他含義?遲勇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遲總,要不咱們把那竈臺拆掉看看裡面到底有啥?”朱仁見遲勇陷入沉思,就想給他出個主意。

“你真就長了個豬腦子,那竈臺也算古物了,如果拆掉了那還能恢復嗎?真是個傻缺!”李和對朱仁說,李和想遲勇這樣愛好古物,那竈臺怎麼會捨得拆掉。

“這樣吧,咱們把東廂房凡是有磚的地方都動動它,看看能不能有新發現?”遲勇感覺那首詩裡提到磚肯定是東廂房磚。

下午,三人在東廂房所有外牆和屋內磚都敲打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聲音。遲勇想難道東廂房真沒有?但地窨側洞明明指向東廂房。

“遲總,那鍋下面周圍也用青磚圍砌,咱們看看下面有啥。”朱仁一句話提醒了遲勇。

“拆掉吧,看看到底有啥?”遲勇想寧可損失大,也不能錯過。

“遲總,拆掉了,可就恢復不了原樣。”李和提醒遲勇。但遲勇還是決定拆掉,於是三人把鍋搬到地面,而後把砌鍋臺青磚挨個敲打一番,這時朱仁發現有塊磚能靈活轉動,遲勇往裡一推,就聽“譁”的一聲,竈臺下面果真出現了一個洞口,往裡一看黑洞洞什麼都看不清。

“遲總,這會不會就是通往地窨那個洞口?我先下去看看。”李和說。

“先別下去!”遲勇看了看那個洞口,又把磚往外一拉,洞口又合死了。遲勇一下明白古詩裡的第三首第一句所謂轉就是轉磚的意思,那“五”是什麼意思?第五塊?遲勇從上往下屬是第三塊,但從竈口往左屬是第五塊,原來藏頭詩裡是提示轉動第五塊磚。

遲勇恍然大悟,原來整本詩書實際就是一條暗示線路圖。

遲勇想到這,更加信心滿滿,他讓朱仁把電扇拿往洞裡吹氧,防止進去後缺氧窒息。

一切準備工作做完後,朱仁和李和爭着非要下去,遲勇怕他們萬一出點啥事,對他們家不好交待,於是決定還是自己先下。

他順着竈臺洞口慢慢往下走,拐一個彎後,他看到前面一絲亮光,他尋着光亮爬了過去,到到亮光處一看正是地窨那個側洞。

遲勇爬出竈臺,看了看整個竈臺設計,沒給人任何稀奇之處,當初支家設計這樣一個拐彎洞目的又是什麼呢?

難道洞裡還有他們沒發現的其他物品?遲勇被新發現拐洞帶入迷茫。

這時朱仁和李和過來了,他們在院子裡支上桌子開始喝茶休息。

“你們說說,這個拐洞有啥作用,是逃生用嗎?”遲勇把自己看法講給他們,想聽聽朱仁和李和怎麼想。

“我感覺逃生用可能性不大,估計是爲了躲避強盜或者日本鬼子,臨時藏身。”朱仁說。

“分析有道理,如果作爲逃生用,那肯定還有一處通往外面洞口,李和你看呢?”遲勇看了看正在思考的李和,他知道李和頭腦靈活,必定有自己看法。

“我感覺不像既不是逃生用,也不是藏身用,如果逃生或者藏身,應該通到到北屋那個方向,而北屋那個地窨卻沒有連通,我估計還是藏東西所用。”李和對遲勇說了自己想法。

遲勇一聽,李和分析也有道理,就讓他繼續講。

“地窨是儲存雜物的地方,或者藏有寶貝的地方,這個地窨當初封住,可能便於從東廂房竈臺往裡進,目的就是讓人看不到地窨口在哪?”李和一說,遲勇不住點頭。

“還有一個,東廂房是偏房,不是正室,住的人可能是支家小老婆,因此,東廂房是支家小老婆住房。”李和對東廂房分析,遲勇很佩服,感覺這小子年紀不大,分析事物很透徹。

“那就是說,支家祖上小老婆受寵,支玉平祖宗就把洞口開在這個偏室房間裡了?”朱仁問李和。

“真叫你說對了,可能就是這個意思。”李和說。

“但地窨裡卻什麼沒有?”朱仁故作很懂似的問李和。

“下面有沒有東西,我們還沒深入探索,看來我們還得再繼續挖一下。遲總,你還記得老牀下面那幅山水畫嗎?”李和問遲勇。

“記得,你是說地窨秘密與那幅畫有關聯?”遲勇問。

“咱們再細看一下那幅畫,或許能找到點珠絲馬跡。”李和說完,三人又返回東廂房。

把大牀翻過來,細細看着那幅山水畫,他們越來越發現這處宅子與畫中極爲相似。

“遲總,你看這棵樹,我想就是老宅的老槐樹。”遲勇看了一下,果然畫中那個大點院子裡有棵樹,但怎麼看也不像槐樹,可能水墨畫緣故,沒法判斷。

“遲總,你再順着樹的方向看,這個北屋和東廂房之間根本沒有井或者地窨標識。”李和指着對遲勇說。

“你怎麼就能斷定畫裡房子就是支宅?”朱仁不解問。

“你懂個球,遲總,你看看,但是這裡多了一個上挑的筆,猛一看根本看不出來,但仔細一看有人會認爲這畫中一個敗筆,但這絕不是敗筆,這可能就是個暗示。”

遲勇一看,果然在那地方有一筆往上挑,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會看的以爲這是畫錯了。遲勇認爲李和分析有道理。

但東廂房到底有什麼?遲勇想還得從地窨中找到答案。以支家當年景況,稱不上富可敵國,但至少富可敵縣,因此,支家所藏東西絕不是普通物件,怪不得李和父親到他家沒搜到,這說明支家人早把這些東西藏在一種你不易發現地方。

遲勇正要往下推理,這時大門口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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