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寺遺址突然出現那麼多專業盜洞,使遲勇驚呀不已,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牢獄之中的郭黑子,銷聲匿跡的顧林,這樣的盜洞只有兩人能夠做得出來,難道他們又回來了?
遲勇在遺址上來回走動着,他查看了每個盜洞的尺寸以及盜挖的深度,感覺手法太過熟練,如果不仔細看你很難發現這裡有大大小小的盜洞,看來這些專業盜墓賊行動速度太快了,太讓人難以置信。
遲勇記得古董界一個朋友給他介紹過專業盜墓者盜挖古蹟的幾種方法,無非就是一探、二看、三挖。
首先這些人,要先看看下面是什麼土質,而後確定確定怎麼挖,挖多少。但青山寺只是一個古寺而已,深度不會達到古墓的深度,他們怎麼還用專業盜墓手法來挖,真讓人不可思議。
朱仁在一旁嘟囔着,他說這肯定是陳冰找人弄的,李和也認爲是陳冰這小子乾的。
而黃曉琳建議報案,如果不報案,這遺址遲早讓這些人破壞掉。
遲勇沒同意,他認爲如果報案,青山寺遺址就可能會被更多的人盯上,那樣青山寺遺址真要保不住了,現在不如不去聲張,然後靜觀其變,再適時出手。
誰敢來此盜墓?這裡可是鬼村,很多人晚上都不敢來,這些盜賊必定盯着青山寺很久,而且他們對青山寺以前的歷史也瞭如指掌,這些盜賊的背後究竟是何人?遲勇決定要查查這個膽大盜墓賊。
接連幾天,遲勇帶朱仁、李和就隱蔽在青山遺址同圍,但他們始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難道盜墓賊飛走了?這讓遲勇很不理解,以他的推斷,這些不挖到東西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些盜賊突然來了,又突然消失,遲勇感覺裡面肯定有問題。
朱仁認爲不如現在就開始挖掘青山寺遺址,看看青山寺遺址裡面有沒有被盜痕跡。
李和認爲盜墓賊肯定一無所獲,就不打算挖了。
遲勇感覺李和判斷有道理,但遲勇感覺這麼多專業盜墓洞,肯定有人誤判了青山寺遺址,他們肯定認爲這裡青山寺遺址很小,於是就用專業盜墓方法去挖,挖來挖去什麼也沒發現,於是全部撤離。
黃曉琳對遲勇說,你還當過偵探,想象太過簡單,難道這青山寺下就沒有古墓,誰能證明這塊地下沒墓葬呢?
雖然黃曉琳隨口一說,但也讓遲勇大爲佩服。是啊,誰能證明這裡就是青山寺遺址,況且這塊遺址到現在也沒挖出片瓦塊磚,但這裡只是聽村裡人說是青山寺遺址,古墓之說,抹葵峪村可從來沒有流傳過。
人有時就是這樣,有時在你鬥志衰退時,突然來臨的一個刺激性事情,就會把他潛意識中那種鬥志激發出來。這次盜賊突然出現,讓遲勇既擔心又興奮,擔心的是青山寺遺址可能會遭殃,興奮的是對手終於出現,他想會會這個盜賊。
想當年,抹葵峪也曾出過盜賊,但那是顧林所爲。但現在青山寺遺址又出現了盜賊,不得不讓遲勇那顆敏感的心警惕起來。
有時遲勇的內心也很矛盾,他本來打算在抹葵峪歸於田園,每天過着快樂安靜的田園生活,與世無爭,逍遙自在。可是當鬼村鬼宅旅遊熱起來後,在黃曉琳的幫助下,遲勇才得以重走商業路,飯店、旅館發展起來了,雖說效益不大,但解決個溫飽沒問題。後來又在老槐樹下發現那些珠寶,可以說就是不幹活錢也夠花了。現在突然冒出那麼多盜墓賊,讓遲勇那顆想安靜的心又活躍起來。
生活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但每個人都會憧憬明天。
正當遲勇一籌莫展之際,苦思辦法時,支玉平來找遲勇了。遲勇突然想到莫非是支玉平找人盜挖青山寺遺址?
支玉平一進老宅門就喊着,“遲老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遲勇坐在樹下喝着茶,也沒站起來和支玉平打招呼,而支玉平呢,卻像老熟人那樣坐在那裡端起茶杯就喝。
遲勇心裡罵着,奶奶個腿地,和支玉平這小子真是越打越熟,於是就問,“支主任又有啥好消息?”
“剛纔縣旅遊局給我打電話,說下週有一夥臺灣來的旅遊團,要專程來咱抹葵峪參觀,到時遲老闆可又要發財了。”支玉平笑着說。
遲勇心裡罵道,你支玉平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自己也不是雞,就能任你宰割。
“那得多謝支主任了,這也是咱們抹葵峪的幸事。到時需要我做什麼,支主任儘管支聲。”遲勇也只好故作高興敷衍支玉平。
遲勇明白支玉平意思,無非就是支玉平介紹來的客人,完事後要把掙到的錢給他分成,但遲勇還是裝作不懂,或者說給支玉平印象就是不當回事,對付這種人只能裝糊塗。
支玉平沒想到自己介紹的生意,遲勇知道後卻沒當回事,心裡就很生氣,但他又一時拿不出對付遲勇的辦法。他這次來本來想和遲勇商量一下,這次旅遊團吃住玩分成的事,聽遲勇口氣好像不懂這規矩,看來掙多掙少遲勇也不會分給自己了。
支玉平是幹啥的,那是看到利益就要爭,看到錢眼睛就發綠的人,他纔不會吃虧呢。
支玉平走後,黃曉琳責怪遲勇怎麼這樣死性,支玉平明明是想來和他探討分成的事,遲勇應該答應下來,否則旅遊團來了,支玉平肯定會在上面使壞,只不定會他會做出啥事來。
聽黃曉琳一說,遲勇也感覺自己剛纔說的話有點過了,必竟人家支玉平就想從裡面掙點錢,況且自己也掙錢,但他反感的是支玉平做啥都要好處費。現在既然話說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水,很難收回來,就由支玉平去吧。
果然正如黃曉琳所說,臺灣旅行團來後,支玉平居然帶着這幫人先去看周圍的幾座山,吃飯他也安排村委會裡,住宿安排在小學校裡,根本就沒來老宅,也沒來飯店吃飯。
朱仁還告訴遲勇,支玉平給導遊散播謠言,說遲勇飯店做菜不衛生,經常有人吃了食物中毒,還說老宅總招鬼,進去後就容易被鬼附身,嚇得導遊和遊客聽了都不敢靠近老宅。
遲勇聽朱仁這樣一說同,氣得牙直癢癢,支玉平真是個小人,凡事得哄着供着他,還要聽從於他。
與支玉平鬥了很長時間,他有時真想把支玉平老底給他翻翻,讓他在抹葵峪無立足之地,但遲勇感覺累了,從內心講他不願和支玉平鬥了,鬥來鬥去,無非就是爲了金錢,爲了利益。
俗話說,一物享一物,支玉平這邊正帶着遊客瀏覽抹葵峪古村時,只見不遠處有些人,前面人舉着旗子,上寫“抹葵峪旅行社”,一個漂亮女孩子一邊走,一邊給大講着,“各位遊客,這裡就是有名支家老宅,曾經在這個宅裡發生很多令人恐怖的事件,歡迎大家進來參觀。”
支玉平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黃曉琳帶着一幫人在老宅門口介紹着。支玉平帶的那些遊客就好奇地湊了上來聽黃曉琳在講解,只見黃曉琳清晰流利的普通話,使參觀的人無不折服,後來遊人又陸續來到遲勇飯店,黃曉琳又開始介紹,“各位遊客,俗話說來到抹葵峪,不吃一口地道抹葵峪農家菜,就是枉來抹葵峪一趟,這就是有名抹葵峪飯店,是經縣旅遊局和縣文化局批准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裡有流失多年老菜,讓您找尋明清古代吃飯的味道。”
支玉平聽了黃曉琳介紹,感覺莫名其妙,怎麼遲勇飯店突然掛出了“抹葵峪老菜館”,而且兩塊上級部門發的牌子也釘在牆上,那幫臺灣遊客也跟着進入飯店,只見吃飯的人很多,黃曉琳招呼遊人先坐下來喝茶,隨後餐桌就會空出來。
臺灣來的遊客也很納悶,都說這餐館名聲不好,怎麼還會這麼多人,他們就質問導遊是怎麼回事,導遊也一時無法回答他們。
支玉平也沒想到,自己設計的所有計劃,都讓黃曉琳這一鬧全給泡湯了。
支玉平就給這些臺灣遊客解釋着,但這些遊客根本就不聽他解釋,依舊在等桌,不一會兒,黃曉琳就來請他們入席,餐桌已經空出來了。
從縣裡請來的導遊也無助了,他沒想到支玉平編的都是謊話,遊人認爲黃曉琳纔是正宗的旅遊公司。
看着陸續從飯店裡出來遊客,個個光亮油嘴,支玉平的氣不打一處來,但遲勇知道後笑了,他眼看這次旅遊團來抹葵峪,自己掙錢肯定會泡湯,黃曉琳關鍵時刻想出這招,使遲勇很是佩服。
經過臺灣旅遊團這事,遲勇對黃曉琳隨機應變能力真是徹底折服了。
遲勇想把抹葵峪作大作強,也想到了如何處理與支玉平關係,看來所有這些事只有黃曉琳能做。
李和過來對遲勇說,這幾天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遲勇問李和哪裡不對勁了,李和說,臺灣的旅遊團怎麼早不來,晚不來,選擇這個時間突然來抹葵峪呢。
李和的話,讓遲勇也突然醒悟過來。青山寺遺址剛發生盜挖事件,這臺灣旅遊團就來了,難道這些人裡面有盜賊?況且當年支家那個女孩聽說也跑到臺灣了,會不會旅遊團裡就有她,或者有她的後代?
經李和這一提醒,遲勇又聯想到這段時間陳冰莫名其妙出現,盜賊盜挖,臺灣遊客突然造訪,一連串看似無關的事情,其實之間或許隱藏着某種聯繫。
黃曉琳見遲勇非但沒有因爲掙到錢而高興,反而又陷入沉思,就有點不高興了,她以爲這次遲勇會大大的表揚自己。
遲勇就把自己的疑點告訴黃曉琳,在這種關鍵時期,任何一件事都應該引起懷疑。黃曉琳聽了後,感覺遲勇分析的也有道理,他慢慢讀懂了遲勇,這是一個爲自己探奇愛好而追求的人,他在不斷探尋,就是爲了找到那些已經久遠逝去的答案。
但黃曉琳還是勸遲勇不要把任何事都聯繫在一起,況且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做一下聯想可以,但無休止設想聯想,真的讓人很累。
如果像黃曉琳這樣,眼裡只有商業發展,快樂點多好。
遲勇卻快樂不起來,雖說這幾件事沒有必然聯繫,自己也沒有找到聯繫這三件事的關鍵點,但從遲勇的直覺看,該來的遲早要來,你永遠阻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