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之嬌子,被我一階下之囚如此蔑視,原以爲定會將他惹毛了。
哪知,眼前的兩兄弟也算是奇人,竟絲毫沒有動怒之樣,白熠更是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三哥,我還從未見有人嫌棄過你,特別是女人,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他大笑着,伸手輕拍着兄長的肩,不知是否是想安慰於他。
“她便是如何,若不說這些話我到覺得奇怪了。”白淵撇撇嘴,並不在意。
“龍玉宸?”白熠笑後又側頭唸叨着我的名字側頭思索,“三哥,我記得你那次借迎親之名去北應回來後,曾說起過北應的一個奇人,好似也姓龍,他們可有何關係?”
白熠的話,讓我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白淵果然是藉着迎親之名,伺機去了墚都察探,指不定還收賣了不少人呢。
“她便是那人。”
“她?”白熠伸手指着我,一臉的驚訝,那神情看得我心中頗爲不爽快,便伸手狠狠地打落他的長指,瞪了他一眼,“可,可她是個女人。”
“我是女人又怎樣?”我挑眉側頭看着他,不悅的問,他那口氣,像是女人有多無用一般,這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三哥說的是在朝爲官的龍尚書,可你是一介女流,怎能做官?”他後退了一步,再次上下細細打量着我。
“有何不可。第一,我北應律例中並未言明女子可不入朝爲官,第二,你不知這世上還有女扮男裝之事?”我訕笑的看着他,將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他圍着我轉悠了一圈,一番打量後道,“你真的是個女子?”
“怎麼,你是不信麼?”我忽然衝着他詭異一笑,輕瞄了一眼白淵,將手輕按在腰間的絲帶之上,“可是要我證明於你看。“
“龍玉宸,”白淵一聲怒吼,我看到他額際不停暴跳的青筋,看來有人真的被惹毛了,“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
我掩脣輕笑着,衝着一旁已被嚇傻了的白熠眨眨眼,這才鬆開了手按着腰際的手。
就算白淵不出聲阻止,我也沒那個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着兩個男人袒胸露背,即便我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但心中傳統中國女人的矜持還是根深地固,我又怎做的出這種事來。
白熠像是受驚頗深,但不全是因爲我。他怔怔的側頭看着自己的兄長出神,許久,才轉過臉來看着我。
“果然是個奇人,不,是個奇女子。”他喃喃自語着,我不在意的輕笑出聲,看着他有些傻氣的模樣,若不說還真看不出他是個皇子。
“三皇子,四皇子,這茶水可是送到前邊的亭子裡?”管事的帶領着寵大的服侍隊伍緩緩而來,見到兩位主子還在這小徑上,便駐足開口詢問。
“嗯,送過去吧。”
我挪動腳步,讓到了路邊,讓那一長隊的侍女端着茶水糕點,慢移金蓮緩緩向前而去。
“行了,瞧這一番攪和,我還沒問你們倆個出來作甚?”
這白淵回過神來,又將那些陳年爛穀子的事情拿出來,我不禁有些頭痛。
“還能怎麼着,只是覺着悶,出來逛逛而已,”我噘着嘴,不快的回答,“三皇子該不會以爲我們是想逃跑吧。”
他輕搖頭,但我卻只是嗤鼻一笑。我是怎麼看着都不像,他那表情明明便寫着他心中就是那麼想的。
“三皇子不必擔心,我們還未傻到這種程度,這戒備森嚴的底邸就憑我們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我自是不會自掏苦吃。”
“你如此想是最好了,但千萬不要讓我發覺你有這個念頭,否則……”他停頓不再說下去。
“否則如何,難不成還要拿鏈子鎖着我不成,啊,我看乾脆打斷我這雙腿好了。”我翻着白眼,隨的說着。
“這主意不錯,也是你自個兒選的,若是他日被我發現,我定會毫不留情的打瘸了這雙腿,讓你這輩子都留在這裡。”
我能感覺到自己臉龐的肌肉在不停的抽猝着,卻強忍着怒氣,硬是沒再和他扛上。
“既然覺得無趣,不如和我們到那邊的亭子坐坐。”他又突然示好,開口邀請起我們來。
“不必了,我們這等階下之囚哪敢與三皇子同起同坐啊,我們還是隨意在這邊逛逛便成。”
雖極力控制,但這語調仍是夾棍帶棒般的向他而去,只是他的大度真是令我歎爲觀止,果然有帝王的風範。
“真的不去?”他笑盈盈的看着我而問。
“三哥,既然她們不想便不要勉強了,待會那厲害三嫂來了,更添亂。”白熠在一旁輕聲說着,奈何我的耳力太好,又是順着風向,不想聽都聽到了。
厲害三嫂,他指的是那王妃晴桑麼,她有這麼厲害嗎,連這白熠都似乎有些怕她,但我可未看出來她的可怕之處。
“等等,”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了,若那三嫂真的是晴桑,去了也無妨,找個人鬥鬥嘴,日子纔不會過的這般無聊嘛,也好順便瞧瞧能否打探到一點於我們有利的消息,“我們去。”
“玉宸,”林月在一旁輕扯着我的衣袖。在得知了白熠的身份後,或許原本僅存有的一絲絲遐想也消失了,林月也恢復了正常,“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待會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怕什麼,”我輕聲在她身側低語道,“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短期內我們是離不開這三皇子府了,只怕你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的,你再小心防着也無用。”
林月仍在猶豫,而兩個男人已邁步向前而去,遠遠的將我們甩在身後。
“走吧。”我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向前走。
“可是,待會要是再遇上王妃可怎麼辦?”她一跟隨着我小跑,一邊仍不安的問着。
“怕什麼,你可見我什麼時候輸過她,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她再傷害你的。”
許是那女人的狠毒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到如今,她還是很怕見到晴桑,只要晴桑一出現,她便會不由自由的顫抖起來,如秋風中的殘葉一般,看得令人心疼,也更氣憤。
之前的事已回不去,我也無能爲力,只是日後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那女人,最好不要犯到我手裡,否則我必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