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從瞪着我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呈現出燎原之勢。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屈辱,一些複雜得讓人看不分明的東西。
這樣一雙眼睛,比假裝的軟語溫存更讓人覺得真實。我冷哼一聲,從他胸口將腳移開,“現在覺得受不了了,當你這麼對待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受不受得了?”算了,我
無意當一位頹廢者的引路人。隨他去吧。我只是一面許願魔鏡而已。
我揮了揮手,“離開這裡,我相信你也應該鬧騰夠了。在我這裡你討不了好的。”非常難得的,我用嚴肅的語氣說着,珍貴的假期,我只想悠閒的渡過,不想鬧出什麼事來,也不
想和無聊人士糾纏,哪怕這位無聊人士有着絕世的美貌也一樣。
武敏之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收起眼中泄露出的情緒,幾乎讓人以爲他經常做這種事而顯得熟練。他勾脣,似冷笑似勾引,坐起身來,並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屈起一條腿,將手
隨意的撐着,甚至能在本該如此狼狽的時刻,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惑人的魅力,“我以爲,你會喜歡剛纔那種。”他的聲音,因爲剛纔的事情而更顯得沙啞,更是平添幾分低沉的
誘惑。
如果,我是那種沒有經事的小姑娘,更或者,我太寂寞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受到這樣一個人的引誘。可惜,我並非在這些人之列。
不過,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果然臉皮這種東西,沒有最厚,只有更厚!= =+
使勁抓了抓頭髮,突然有些對這人無力的感覺,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沒抓着他的衣服把他丟出去了,他還能這麼鎮定的坐在地上,而且不只是鎮定,還有那種至今不變的風度氣質
。
無奈朝天翻了個白眼,“我說武公子,你到底要怎麼樣?能不能請你擡起尊腳離開我這小店?我還要做生意呢。”用盡我最大的耐性,我勉強擠出一句比較有禮貌的話。
他坐在地上,明顯是需要擡頭才能望着我,卻一點都不覺得渺小。清清淺淺的一笑,他啓脣,吐出兩個字,“不.能!”
好吧,所謂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強忍住再次翻白眼的衝動,我作出我最猙獰的表情,“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說着,我威脅性的召喚出承影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怕,”他答得迅速,笑得雲淡風清,對我如此明顯的威脅視而不見,“你那樣的眼神,殺不了人。”他說得十分肯定。
我雙手抱胸,冷笑連連,“那不怕我強了你!”嗚嗚,我墮落了,竟然這麼威脅人。好吧,對什麼人用什麼方法,只能說明他也是這種人而已!
他攤手,笑得桃花朵朵開,幾乎連空氣裡都是曖昧的味道,一副隨便我處置的樣子,“樂意之至。”就差沒直接躺在地上開始脫衣服了。
我嘴角外加眼角一起抽搐,“武大公子,你到底要怎麼樣?”老天,我有罪,我真不該選擇賣荔枝的。也不該逗弄那個小屁孩的,早知道會引出這麼一位來的話。
“我不想怎麼樣啊?”武敏之相當無賴的一攤手,用一種無辜的表情看着我,還十分純潔的眨眨眼,“真的, 在你對我的,”刻意的停頓,立刻引發無限的遐想和曖昧,“踢上那
麼一腳之前。”
真是讓人忍不下去了!剛剛因爲他那種屈辱的眼神涌上心頭的一點點愧疚立即煙消雲散,我挽起袖子,抓過一旁的掃帚,冷笑,“武大公子,我不管你想要幹什麼,立刻,馬上,
給我滾出這裡。不然,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實版的掃地出門!”
哼,不要以爲你無賴,我就沒有辦法了,咱們武力解決!
這一次,武敏之終於慢騰騰的站起身,邁步向門口而去。
不過鑑於他之前的表現,我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握進掃帚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好容易,他終於走到門口,突然一個轉身,我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舉起手裡的掃帚。
武敏之挑眉,瞬間變出一臉憂傷,“小姐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呢?”
我再次笑得猙獰,威脅性的揚了揚掃帚,還不給我滾?
知道那種樣子無用,他飛速的收起憂傷的表情,露出一點點淡雅如菊的笑意,“到現在,還沒請教小姐芳名。”在我變臉前一秒又衝我好似一個大男孩般淘氣的一眨眼,“只要知
道名字,在下馬上就離開。”
“莫蔚藍。”我展顏一笑,在武敏之驚訝的瞬間,高揚起掃帚,直衝着某厚臉皮的人臉上而去。
武敏之一怔,隨即身手的敏捷的一轉身,倒退一步,雖然躲過了被掃地出門的命運,可也狼狽得夠好看。
掃一眼眼前這位可稱得上是絕世美男子灰頭土臉的樣子,我忍不住扶着掃帚,站在門檻上沒有絲毫形象的大笑出聲,太有趣了,看來,這位也不光是搗亂我假期的無聊人士嘛!
興高采烈的在他面前砰的甩上門,我想到他可能出現的表情,笑得更是歡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武敏之,應該還會來的。不知道,他又會來幹什麼呢?
突然之間,我沒來由的高興起來,或許,這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武敏之嗎……
等,等等。我好像忽略了,我應該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的。武,敏之……
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如此出色的美男子,加上熟悉的敏之,天,不會是那個敏之吧?
那個,原本應該姓賀蘭的人,賀蘭敏之!
那個武則天的外甥。父親爲賀蘭越石,母親爲武則天之姐韓國夫人。 歷史上記載容貌異常俊美,但行爲輕佻,強了未來的太子妃,強了太平公主的隨行侍女,甚至差點強了太平公
主,外加和自己年過八十的外祖母楊氏有姦情的賀蘭敏之?!
不會吧……
第二天我坐在小店裡,頗有些提心吊膽,如果真是那個賀蘭敏之,那那那……
使勁擦汗,沒料想,那天,那位賀蘭敏之沒有出現,連着三天都沒有出現。正當我想撒花大慶的時候,卻意外的等來了一封請柬。一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