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空氣似乎凝結。我能聽到一旁的少年倒抽涼氣的聲音,以及,看到壓制着我的人鐵青的臉色。
瞬間,他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甚至有一種說不盡道不完的詭異曖昧,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如果,這是你希望的的話……”漂亮的鳳眼中,閃爍着妖異的光芒。他朝我緩慢的俯下身子。
一,二,三……
我彷彿被誘惑般的回他以微笑。
嘩啦——
華貴的衣物被劃破所產生的撕裂聲,清晰的迴盪在空氣中。我笑得絢爛無比。
壓着我的男子以相當迅速的動作連退三步,隨即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從臉摸到胸膛——那裡,有一道從上至下的劃痕,鮮紅的血液從裡面慢慢的溢出來。
我慢騰騰的起身,手裡握着我的承影,似笑非笑的掃他一眼,“我可不是那種只會喊“不要不要”的柔弱女子,想碰我,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其實,作爲一面許願魔鏡,我相當喜歡人類溫暖的碰觸,就像我本體還在霍格沃茨時,斯內普教授的肢體接觸,就讓人覺得異常的溫暖舒適。可是,越是如此,我就越討厭這種散發着冰冷感覺的觸感!沒有真實的感情,只有明顯的玩弄。
“你,你,你從哪裡拔出劍來的?這沒有劍身的劍怎麼會傷人?!”一旁的少年明顯受了驚嚇,卻仍是幾步跑了過來,指着我道。隨即又轉向怔怔的看着那些傷口的男子,“敏之,你沒事吧?敏之?”
“沒事。”被稱爲敏之的男子帶着詭昧的笑容,舔了舔沾血的手指,“有影無形。難道是傳說中的寶劍承影?”似乎是問句,但他卻用肯定的方式說出。說完,他轉向焦急的少年,臉上的神色溫柔了幾許,“我沒事。你先回去。”
“可是……”
男子沒有理會少年的反駁,只是略微勾脣,少年遲疑的點點頭,抱着荔枝離開了店子。
少年的身影一消失在視線中,被稱爲敏之的男子一瞬間收斂了身上的乖戾之氣。他幾乎可稱得上是文雅的整了整衣服,拉過外面的袍服來掩住了裡衣的痕跡,又擡起袖子來擦乾淨臉上的血跡。隨即在我的小店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前,一掀衣袍優雅的落坐,甚至,還動手彈了彈袍角。
我挑眉,看着他猶如主人般有條不紊的動作。
片刻之後,他倚着椅子的扶手,衝我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早見過他的另一面,我真要讚歎他清雅如蓮了,“站在那裡做什麼,自己找地方坐啊!”他的聲音溫潤動聽。
我失笑,這可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不請自來的客人了。
從角落裡拖出一個凳子,我收起承影,讓自己完全沒有儀態,但十分舒服的靠在牆上,“這位……公子,請不要對我露出如此白癡的笑容,雖然它和你意外的相配。”話一出口,我不由得笑得更是燦爛,這句話我可是印象深刻,連同在霍格沃茨的那年的聖誕舞會。
他臉色微變,大約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誰稱讚他的笑容如此的……白癡!隨即,他伸手,端起我放在小几上自己飲用加了冰的葡萄汁,低下頭,在我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抿了一口,讓我看不清楚他臉上呈現的表情。
一口嚥下,他挑眉,又喝了很大的一口。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那是我的葡萄汁。”他自做主張的舉動,立刻惹來我的不滿,雖然我對美麗的事物容忍性要高得多,但並不是說這種容忍就是沒有限度的。
“果然是葡萄汁。”他滿意的舔舔脣,“不過,我記得,現在並非產葡萄的季節吧?不過,味道真是不錯!”
“關你屁事!”我撇嘴,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好意,那當然,我自己買的葡萄汁,我自己當然知道味道不錯。不過說實話,他在挑戰我的容忍極限,我現在在制止自己的手不要把他扔出去。畢竟,完成這個一個小店花了我不少功夫,而很明顯,我不想破壞我的假期。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大約他認識的所謂貴族中沒有我這種會罵粗話的女子,隨即又是一笑,朝我舉了舉杯子,“小姐不會如此小氣吧。”
“我就是如此小氣!”我想象了一下我的前魔藥教授那種笑容,然後讓自己的表情像他一樣,盡力扭曲出一個冰冷的假笑,“不要忘記了,你站在“我的”地盤上,喝着“我的”葡萄汁!”
我這種笑容更是讓他驚訝了,不過相對了厭惡,他更顯得興趣盎然,“武敏之。”他的雙眼因爲說出的話灼灼發光。
“什麼?”我愣了一下,這和上下有關聯嗎?跟着又反應過來,敏之,不會是他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果然,他用一種近乎純真的笑容來回答了我的提問。
武敏之?
我花了兩分鐘來整理的記憶,確認在我知道的歷史中,好象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名字。但是,不知爲什麼,總覺得有些耳熟,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在唐朝,在唐朝……
恩,應該回去baidu一下。
顯然,我臉上恍惚茫然的神情讓他誤解了,他舒服的靠向我的椅子,“很高興你沒聽過我的名字。你不是京城人士吧。”
嘿,這人還真是自大到家了,難道我就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他這麼有名?
切!再怎麼出名有什麼用,在我的時代,還不是已經湮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我對他的印象降到最低點,猛地站起來,“好吧,武敏之少爺,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你……”我有禮的用手伸向門外,十分確定每個人都會明白的意思。給我滾吧,這裡不歡迎你。
武敏之這次倒沒有聽而不聞,而是順着我的動作站起身來。我挑眉,這麼好說話?可惜,下一刻,他完全推翻了我的猜想,他並非向着門口前進,而是幾步走到我面前。手拂過自己的頭髮,微微彎腰,又是那種洋溢着曖昧的神情,眼裡全是濃濃的含情春水,“小姐,你確定,這不是一次欲擒故縱?”
老天,請給我一根木棍,讓我打破他的頭!
好吧,魯迅先生說過,不再沉默在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於是我讓承影稍稍露了一點影子,一道劍氣無聲無息劃過他一隻腳,他向旁一個踉蹌,我趁機在他漂亮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他終於一個完美狗吃屎,撲倒在地上。
我優雅的收回腳,然後在他翻身的瞬間一腳踏上他的胸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獰笑,“是啊,我對你好垂涎哦,你看,現在不是擒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