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上次替幻形施針的時候,發現的,一開始她並沒有注意,後來她清理銀針的時候才發現用過的銀針竟然有發黑的跡象,這才知道。
“你說什麼?”這下子幻月更加激動了,幻形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一向視之如命。
“你不要激動!”水輕嵐扶額,這幻月公子的名號究竟是怎麼來的?這麼不淡定,她要怎麼跟他交談。
看到水輕嵐臉上的嫌棄,幻月變得有些尷尬,今天他的臉算是丟完了,一點兒風範都沒有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幻月才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這樣纔會有更加準確的判斷力。
“好,我不激動,現在你跟我說說小形的情況!”幻月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害怕自己待會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會控制不住暴怒。
“我只能告訴你他中毒了,而且中毒不淺,我沒有給他檢查過,具體情況不太清楚。”水輕嵐說出事實,看的出幻形對幻月的重要性,她本來想用幻形的命來跟幻月做交易的,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可能。
如果她藉着幻形來要挾幻月的話,以他的性子,除了與他們爲敵之外不會有第二個結果,倒不如現在告知他,賣一個人情,再者她看的出火雲烈與幻月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水輕嵐掐斷了原先的想法。
“你不要急,藥黎在這裡。”火雲烈適時地開口,安撫着幻月的心情。
聽到藥黎在,幻月的心倒是稍微定了下來,別人他信不過,這些年來,他,火雲烈還有藥黎,也算是同病相憐的三人了,所以三人之間有着非比尋常的情誼,雖然不是天天見面,但是他們這種人,一旦認定了朋友,便是生死之交。
“幻形身上的毒藥像是慢性毒藥,應該長年餵食所致,不是一天所致。”水輕嵐轉身回到位置上坐了下來,輕聲道,“告訴你這些,算是我們的誠意,希望你放了火青青,這個丫頭是無辜的。”
這個時候,水輕嵐隱藏了她們爲什麼抓住幻形,只道是以爲有賊,所以才抓了起來。
但是幻月不是傻子,以他和幻月的容貌那般相似,只要是認知他幻月公子的,見到幻形的時候,定然會知道幻形肯定跟他關係匪淺,可是這個女人還是把小形抓起來還關了好幾天,要不是小形機靈,用神識傳遞消息,他到現在恐怕都找不到人,不過他並不懷疑火雲烈,剛剛那般說話也是情緒太激動,不清醒,如果這個世界上他說還有可以信任合作的人,怕也只有火雲烈了。
“好,我放了火青青,小形的事情我不再計較了,但是如果黎在治療小形的過程中需要你幫忙的話,你不能拒絕。”幻月看着水輕嵐,語氣不善的說道。
聞言,水輕嵐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並不去計較幻月的無禮。
“火青青跟小形在我的房間,你去找她吧,隨便幫小形檢查一下!”幻月說着便示意水輕嵐離開,很明顯他有話要單獨跟火雲烈說。
水輕嵐也是個極懂分寸的,與火雲烈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徑直離去了,希望幻月沒有折磨青青那個丫頭。
打發走了水輕嵐,就剩下了火雲烈與幻月兩人了。
“不用懷疑她,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樣相信她。”火雲烈笑道。
幻月嘟囔着嘴,不爽的看着火雲烈,罵道:“都是你這個混蛋,哪裡招來的女人,簡直討厭死了。”
兄弟情,不過如此,意見不合可以吵,吵完之後,一笑泯恩仇,什麼怨都沒有。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說正經事,我估摸着嵐兒應該一開始並不知道小形的身份,她的警惕性很強,最近雷族那邊出了異常情況,她並不知道我和你的交情,所以應該是懷疑你會對我們不利,畢竟就像你想的那樣,看到小形的臉,便會知道小形是你的弟弟,但同樣的,看到小形做的事情,也會聯想到是不是你安排的。”火雲烈說了好大一通話,分析着剛剛的情況,這就是個誤會,可是眼前的這個傢伙非要鬧騰了這麼久。
聽完火雲烈的話,幻月也覺得有道理,只是他一看到那個女人就來氣,還是個這麼會給他添堵的女人。
“就會幫你的女人說話,你就那麼信她?就不怕她出賣你?女人可是靠不住的!”幻月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了出來。
多年的兄弟,火雲烈自然知道幻月的話只是玩笑話,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不久後的將來,他真的被出賣了,還是被身邊最親密的人給出賣了。
“今天是大婚的日子,我要去忙火族內部的事情,嵐兒那邊恐怕也不會那麼安靜,火族裡早已經是風起雲涌,麻煩你今天晚上幫我盯着點兒新房,我擔心他們有人會拿嵐兒開刀。”火雲烈茗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幻月無奈的癟了癟嘴,就知道他就是個苦命的,用勾月騙他來,就是給火雲烈當苦力的。
“那你新婚之夜來陪我怎麼樣?”幻月單手託着下巴,眼睛裡冒着精光,爲自己的這個想法鼓掌。
不料,火雲烈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道:“你要是想被嵐兒再虐一次的話,我不介意的。”
此話不死威脅勝似威脅,幻月果真立馬不說話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便各自忙去了,火雲烈去了火族宗祠,少主成婚,瑣碎的事情也不少,而幻月則是直接去了藥黎那裡,小形到這裡來的消息太沒有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帶小形去藥黎那裡太張揚,不好,請藥黎過來倒是不錯的注意,反正那個傢伙每天不出門也是挺悶的,他就大發慈悲的幫幫他好了。
而此刻,水輕嵐已經見到了月童,不知道是不是幻月之前有交待,在水輕嵐說明來意之後,很爽快的把火青青交給了她,不過因爲幻月那一掌不輕,火青青到現在還暈着呢,唉,水輕嵐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本來想要收火青青和雲稠兩人爲己用的,可是兩人卻前後接連受傷,害的她還要分神出來照顧她們,說到底還是實力太弱了,這次等她們好一點兒了,就讓她們拜師,然後按照她的標準,先去強身健體。
扶着火青青,水輕嵐也絲毫不覺得費力,近來藉助火雲烈的血滴吊墜,她的功力恢復的越來越快了,想必再過幾天,她就能恢復到十年功力,這樣就算是與幻月正面對戰,她也不怕了。
爲了方便照顧,水輕嵐直接命小廝在火錦園收拾了一間房,將火青青安置了進去,然後又去通知雲稠,讓她也搬過來,經過幾日的療養,還有水輕嵐的鍼灸,雲稠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八成了,雖然還不適合打鬥,但是照顧下火青青還是沒問題的,而且今天她還要她們兩個幫忙呢。
不過半個時辰,雲稠便過來了,她本來在這裡就是客人,並沒有什麼東西,不過幾件衣服,收拾一下,便直接搬了進來,見到水輕嵐,她直接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大禮,以表示對水輕嵐的尊敬。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水輕嵐點了點頭,算是受了這個禮,道:“今天你先起來吧,改日你和青青再一起正式的拜師,我門下的弟子這些禮儀少不了。”
說着,水輕嵐將雲稠扶了起來。
“謝謝師父。”
看着雲稠激動的有些通紅的小臉,水輕嵐笑了笑,接着道:“你孃親的事情不要太急,她在雲族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自然有她的一套生存法則,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你想要她擺脫眼前的這種生活必須要想一個完全之策,還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畢竟我想她不願意不顧一切的離開雲族。”
聽完水輕嵐的話,雲稠的心裡滿是震驚,她沒想到水輕嵐會看的這麼透徹,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的孃親哪怕在雲族受了再多的委屈,都不願意離開,而她卻更不可能拋棄孃親獨自離開雲族,只是以前她小,家族裡不會逼迫她做太過分的事情,隨着她逐漸長大,雲族的人越發的過分了,如果再繼續待下去,她這輩子就毀了,她不願意這樣認命,所以纔會這麼迫切的想要跟着水輕嵐逃出那個魔窟。
“一切但憑師父做主。”雲稠也是個乖巧的,在雲族她早就練就了這幅乖巧懂事的性子,不然雲族幾乎沒有她的生存之地。
“好了,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現在你去照顧青青吧,她受傷不重,傍晚應該能醒,你陪着她,今天晚上我需要你們幫忙。”水輕嵐交待一聲,便離開了,因爲火族的那些婦人們已經來了,她們要給水輕嵐打扮,並且講今天成親的相關事宜,所以她根本脫不開身。
聽到水輕嵐的話,雲稠的心裡很高興,剛剛師父說晚上要她們幫忙,這就是在說師父很信任她們,不然的話不會交待她們做事,今天是師父的大喜日子,她一定要做好,不枉師父對她們的信任。
有時候,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雲稠因爲在雲族受的壓迫太大,所以她的心裡一直想要得到解脫,而現在水輕嵐就是那個能讓她擺脫雲族的人,她更加的依賴水輕嵐,只是她的心裡將水輕嵐定位定的太高,幾乎定到了神的標準,彷彿萬事都難不倒水輕嵐,然而水輕嵐終究只是一個人,一個女人,所以一旦水輕嵐做的事情無法達到她心中的高度,她心裡的失望也會加倍,進而導致巨大的落差,而造成一些不好的結果。
恐怕水輕嵐也不會想到,自己在雲稠心裡的地位是一個幾乎無法企及的高度,更不知道這種高度在以後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困擾,不過人是她選的,徒弟是她收的,不管以後會又怎麼樣的後果,她都必須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