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的侍衛都不敢去直視水輕嵐,就連那個侍衛隊長也不例外,不過他們這般不聽話的行爲也算是變相的在跟水輕嵐叫板,又怎麼可以被她一個眼神就給嚇了回去。
於是他硬着頭皮站了出來,道:“我們可以尊稱您一聲少夫人,也會拼死護您的周全,但是您還沒有資格命令我們。”
聽完侍衛隊長的話,水輕嵐不怒反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火盛川。”火盛川一點兒也不避諱,更不怕水輕去跟火雲烈告狀,如果她去告狀,他們只會更加瞧不起她。
“呵呵,好,如果你們覺得我配不上你們少主,不妨我休了他如何?”水輕嵐嘴裡說着玩笑話,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是如此的認真。
此話一出,原本被水輕嵐震懾住的侍衛們不由得紛紛露出憤怒的表情,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說什麼?竟然要休了他們的主子?這簡直是太膽大包天了,更何況她也沒有這樣的資格,就算是要休,也只能是他們少主休了這個女人。
“你不過是仗着少主的寵愛,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回馬車裡面去,我們會安全的將你們送到水族與少主匯合。”火盛川不打算跟水輕嵐廢話,也板起了臉,厲聲道。
不過水輕嵐至始至終都沒有皺過眉頭,也沒有發怒,但是她的表情很詭異,在火盛川以爲水輕嵐會拿少主來壓自己的時候,卻發現水輕嵐真的飛回了馬車上,不過嘴角卻掛着一抹詭異的微笑。
“好了,啓程。”不去理會水輕嵐,火盛川便招呼自己的兄弟們準備繼續趕路,可是他發現不管他們怎麼驅使,馬卻是一動不動,甚至最後不耐煩了直接用腳蹄子對準他們毫不留情的踢了過去。
本來還在擔心水輕嵐的器鎏曜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他以爲她真的準備嚥下這口氣呢,沒想到是有後招,只是這能夠讓馬聽話是怎麼做到的呢?
“你這畜生,怎滴現在翻了天了!”火盛川怒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馬給欺負了,自然是顏面盡失,更何況還有水輕嵐那個女人看着在。
可是不管火盛川如何的折騰,這些馬就是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有幾匹甚至像是累了,索性臥了下來,看到這一幕,器鎏曜笑了,還是放聲大笑,如果火雲烈看到自己的屬下被幾匹馬給弄得束手無策的時候,不知道他的臉色會不會變,而且這種狀況還是拜他自己的女人所賜。
水輕嵐瞥了抽風的器鎏曜一眼,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於是器鎏曜的笑聲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不是他被水輕嵐的眼神嚇到了,而是被她手中時隱時現的銀針給鎮住了,他再也不要像前些日子那般躺在那裡不得動彈。
“你,你們繼續,繼續,我回去睡覺。”器鎏曜訕訕的笑了笑,很沒骨氣的縮回了頭。
而火盛川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雖然他不認識器鎏曜,但是從各個方面看,都知道器鎏曜絕非等閒之輩,只是這樣的男人爲什麼會在他們的廢材少夫人面前這般的沒出息?
現在火盛川的心底深處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之前在火族的種種表現都說明了少夫人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無能,只是他一直深得火雲烈的重用,所以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對於這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少夫人心裡難免有些不服,甚至是牴觸。
“如果你們想繼續趕路的話,我沒什麼意見,你們自己安排吧,我要睡了。”水輕嵐眼角含笑,還故意打了一個呵欠。
一旁的初一和初二也捂着嘴,憋着笑,是呀,現在她們允許他們繼續趕路,只要他們能讓這馬站起來拉動馬車。
火盛川的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紅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受到這般的恥辱,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以往的任務哪怕是以性命相搏,他都不會有半分的遲疑,只是今日看着這一匹匹的馬紋絲不動的樣子,他覺得很無奈,第一次這麼無奈竟然是拜一個女人所賜,還是一個他根本就看不起,頂着十幾年廢材頭銜的女人。
“好了,就算你們不累,馬也累了,就此防範休息一晚。”水輕嵐適時地再次開口道。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商量的語氣,完全是命令的口吻,而且她的氣勢似乎一點都不輸於火雲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一刻,火盛川儘管心裡不服氣,但是他卻是透過水輕嵐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影子。
雖然有些丟臉,但是水輕嵐已經給了火盛川臺階下,他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加上兄弟們這般不分日夜的趕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便也沒有再爭執,順了水輕嵐的意思。
不過即便是剛剛發生了不愉快,火盛川還是很盡職,將周圍的環境全部勘察一番,並且安排好手下的人輪流守夜以及其他的相關事宜之後,才慢慢的坐下來休息,水輕嵐透過馬車的窗簾觀察着外面的情況,不由得讚賞的點了點頭,人性是複雜的,可以允許你有意見,但是一個人不管你受到怎麼樣的待遇,都必須堅守自己的責任,這樣的人才是可用之人,於此同時,水輕嵐又不由得開始佩服起火雲烈了,他訓練人的手法果真有一套,啥時候去找他討教討教。
等到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安頓下來之後,水輕嵐慢慢的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手中的木釘慢慢的吸收着水輕嵐的內力,然後她悄無聲息的騰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伴隨着雙手結出複雜的結印,一顆顆木釘打在了他們的四周,卻又在落地的瞬間消失在空氣中,這個時候,火盛川不由得瞪大了眸子,是的,他一直都沒有睡,因爲他不敢睡,別看他一直對水輕嵐不服氣,但是他知道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證少夫人和小少爺的安危,只是沒想到他卻意外的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雖然他不是很懂,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在水輕嵐木釘打入虛空的瞬間,他們周圍似乎產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動,只是這能量波動來得快去的也快,看到這樣震驚的一幕,火盛川不敢亂動,他怕水輕嵐發現他看到了她的舉動,而且水輕嵐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後纔出來,明顯就是不希望太多的人看到,所以他也只能選擇沉默,不過在這一刻,他看水輕嵐的眼光卻變了。
然而當他閉上眼睛裝睡的時候,卻不知道水輕嵐早已經發現了他,不過水輕嵐並沒有揭穿他,只是一股內力凝聚在指尖,輕輕一彈,打中了火盛川的睡穴,頃刻間他便真的睡着了。
“有我的陣法守着,你們就安心的睡吧。”水輕嵐輕聲呢喃一句,然後也轉身進了馬車。
這一路上雖然看似平靜,可是水輕嵐知道外面的那些侍衛們,無時無刻不繃緊着弦,雖然他們離水族已經不遠了,但是後面還有沒有危險誰都說不好,所以他們必須有充沛的體力,這樣才能爲自己多博得一份勝算。
摒棄一切雜念,水輕嵐在運功一個週期之後,也開始閉目養神,她也需要養足精神。
夜很靜,水輕嵐的陣法將他們一行人密不漏風的護住了,就算有一些不長眼的人想要闖進去也只能乾着急沒辦法。
只是,離開隊伍的火雲烈似乎並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一路上他循着那股氣息留下的痕跡追了過去,一開始他以爲那個人隱藏起來了,想要躲避他,可是當他追出來之後,卻是發現原本隱藏過的氣息又泄露了出來,而且總是隱隱約約的,每次在他快要追尋不到那股氣息的時候,卻又適時地冒了出來,擺明了就是想引他前去。
他還是沒辦法辨認來人是誰,但是可以確定不是小姨,可是卻又有小姨的氣息存在,也就是說此人要麼跟小姨戰鬥過,要麼就和小姨有交情,經常接觸,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原因,他都必須去查探個究竟。
“你果然來了。”突然,一股巨大的黑影將火雲烈全部罩住了,陌生而又強大的力量。
火雲烈暗自運功,穩住心神,喝道:“你是誰?”
這個人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的魅惑,稍不留神,就會被其侵入擾亂心智,進而亂了分寸。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這東西是誰的。”說着,一枚髮簪便出現在火雲烈的面前。
七星鳳簪!這是小姨最喜歡的簪子!
“你到底是誰!”火雲烈眯了眯眼睛,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怒氣。
只是這個時候他不能慌,更不能被激怒,所謂關心則亂,雖然這七星鳳簪小姨從來不離身,但是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尋到那黑影的真身所在位置,一個這般藏頭露尾的鼠輩,想必是有什麼顧忌,並不敢現身。
“我說了,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這簪子是誰的。”黑影大笑一聲,接着道,“聽說你火雲烈娶了一個廢材,不如就拿那個廢材來換這簪子的主人吧?哈哈哈哈!”
聞言,火雲烈的心咯噔一下,竟然是衝嵐兒來的,嵐兒頂着廢材的頭銜這麼多年,一直都默默無聞,怎麼這會兒這麼多人的都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一個廢材而已,不知道你要來何用?不如換其他條件吧。”火雲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你也說了是廢材,送給我也無妨,我相信在你心中,這簪子的主人可比你那新認識的廢材要重要的多,你們要去水族我知道,十日之後,水族禁地,帶着那個廢材來,不然這簪子的主人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般的威脅,火雲烈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企圖用神識去探查對方,可是他剛剛運功,便被發現了。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只要那廢材,你不要耍花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