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說起來真的恐怕還要從外祖母那一輩說起,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多人已然不記得火族的上上輩出聲的是嫡長女,我的外祖母就是火族的嫡長女,其實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嫡長子和嫡長女都是身份尊貴的象徵,可是隻有當事人知道嫡長女的尊貴只是對外的,在家族內部並不是這樣的,小時候外祖母吃了挺多苦,後來招贅了外祖父之後才慢慢的好轉,外祖父對外祖母很好,而且替她掌管着火族的事物,然而,外祖父因爲忙於火族的事物,在一定程度上必然不如當年那般有時間陪伴在外祖母身邊,而這個時候,西方有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外祖母的面前,外祖母慢慢的將對外祖父的情感全部轉移到了那個男人身上,並且有了一對雙胞胎姐妹。”說道這,火雲烈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水輕嵐接過話來,問道:“那對雙胞胎姐妹中間有一個是孃親?”
火雲烈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孃親和小姨的出生成了一個導火索,一直以來,外祖母都無所出,所以她的嫡長女身份更是受到了火族的長老們的反對,而當她知道自己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時,她的心裡更加的難受,甚至差點掐死了剛出生的孃親和小姨,是那個男人保住了孃親和小姨,他找了一個男嬰,換走了孃親和小姨,帶了她們回了西方,而外祖母有了那個男嬰之後,便穩住了火族的掌事權,外祖父其實是知道這個男嬰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因爲他愛外祖母,所以並沒有拆穿,並且還把他當做親身孩子一般的培養。”
“那個男嬰就是你現在的父親!”水輕嵐篤定的道。
“是的,父親就是那個男人送來的男嬰,外祖母將他養大之後,想着雖然這個男嬰表面上是火族的嫡長子,可是卻並沒有真正的火族嫡親血脈,於是外祖母便派人送信給那個男人,說想女兒了,要他還給她一個女兒,小姨自然是不願意的,她恨外祖母,而孃親則答應回到外祖母身邊,就像你揣測的那樣,孃親嫁給了長大的男嬰,就是現在的火族族長,我名義上的父親,然後有了我。”火雲烈說到這的時候,語氣已經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他不想提起這段往事,但是一直憋在心裡不傾訴的話,只會更傷身傷神,這纔是水輕嵐真正的目的,聽到這裡,水輕嵐已然大致猜出了些什麼,不過她還是希望火雲烈能夠說出來,因爲只有他能夠平靜的說出來心中的鬱結,他們以後纔不會被這些往事所束縛,孃親要救,勢力要擴展,但是不代表他們要一直活在過去,活在上一代人的陰影中。
“從小缺乏母愛的人總是嚮往有母親的疼愛,就像我們一樣,孃親也是因爲這樣纔會回到你外祖母身邊的吧?”水輕嵐反手抱住火雲烈,輕輕地說道,“這是孃親的選擇,我們沒有辦法去更改,但是我們可以努力讓孃親以後能夠有個幸福的家。”
聽着耳邊傳來的溫聲細語,火雲烈的心暖暖的,他以爲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更不會需要任何的依靠,可是當水輕嵐給他這個懷抱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原來不是他不需要避風港,而是他沒有遇到能夠給他一份安心的人。
“謝謝你,嵐兒!”火雲烈也回抱住水輕嵐,語氣中是一種釋然。
糾結了這麼多年,他的心突然變得豁然開朗了,孃親的仇他不能忘,但是他不用再一個人揹着那麼沉重的包袱了,因爲他的嵐兒會陪着他。
“傻瓜,我們已經成親了,還需要說謝謝嗎?”水輕嵐嗤笑一聲,輕輕地推開火雲烈。
他們兩個都不是矯情的人,感傷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的話題還在繼續。
“其實孃親是不恨你的外祖母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外祖父在世的時候,應該很疼愛孃親的,所以她纔會這麼期待能夠迴歸火族的祠堂牌位,一直以來,只有你放不下。”水輕嵐慢慢的說道。
“不僅僅是我,小姨也一直恨着外祖母,不僅僅是因爲兒時被拋棄,更是因爲孃親,外祖父雖然疼愛孃親,可是孃親嫡長女的身份不爲人所知,那麼她便只是一個毫無身份的孤女,這樣一來,火族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裡面,有多少人私下裡刁難孃親,而外祖母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會要了孃親的命,她從來不插手,直到我出生,情況纔好了一些,只是好景不長,因爲我是嫡長子,所以一旦我長成氣候,那麼孃親便會母憑子貴,那些曾經欺負過孃親的人害怕孃親會報復她們,便先下手爲強.”說到這,火雲烈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從火雲烈隱忍的語氣不難猜出,火沁霓當年受了多少委屈,只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怨恨過誰,如果說真的有怪過的人,怕也就是火雲烈的父親,火刑天了,因爲愛的太過於深沉,所以纔會有那麼一點兒怨恨。
“如果覺得難受,就不要說了,我不該這樣強求你的。”水輕嵐開口道。
可是火雲烈卻搖了搖頭,表示他要繼續說,這些事情小姨告訴他之後,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麼多年他都獨自藏着這些秘密,現在找到了宣泄口,他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了。
“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孃親和父親的關係還是很好的,他們曾經有一段極爲幸福的時刻,只是好景不長,孃親的身份一不小心被父親知道了,他爲了保住自己嫡長子的身份地位,默認了其他人殘害孃親而不聞不顧。”火雲烈將手握成拳,足以看出他心中的憤怒,“那個時候,我才三歲,三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直到孃親臨死前,那個男人來了,他要帶孃親走,可是孃親不願意離開,她希望自己死了能留在火族,成爲火族的人,那個男人無奈,只得尋了千年寒冰來,冰封了孃親。”
“你一直說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水輕嵐開口問道。
她看的出,火雲烈對那個男人是敬畏的,所以她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不過這次,火雲烈卻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道:“現在你還是不要問了,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去了西方,你自然可以見到他。”
本來是找火雲烈來解惑的,可是聽完了他的話,水輕嵐心中的疑問卻是更多了,不僅是那個男人,還有火雲烈口口聲聲提到的小姨,她都不知道,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總歸是會知道的,她也知道火雲烈的苦心,從他的話語裡,多少應該可以猜到這東南方的九大家族在西方的勢力眼中,就像螞蟻一般不堪一擊,西方的勢力太強大,所以火雲烈不希望水輕嵐現在就背上太大的壓力。
“如果想要孃親迴歸火族祠堂,想必首先需要你父親的認可。”知道火雲烈今天說的夠多了,水輕嵐適當的轉換了角度,繼續道,“可是照你剛剛說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以強硬手段拿下火族。”
“你猜的沒錯,我曾經嘗試過用父子之情,還有他和孃親的愛情來勸他讓孃親迴歸火族,可是卻被無情的拒絕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求他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我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傷害過孃親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着火雲烈額頭上涌起的青筋,水輕嵐的心裡發酸,她比他幸運,至少前世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孃親是誰,不像火雲烈,眼睜睜的看着孃親受苦自己卻無能爲力,沒有比這更折磨的事情了。
“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水輕嵐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重重的敲在了火雲烈的心上。
“謝謝你,嵐兒,真的,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得此一妻,夫復何求!
今天的夜晚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想理會,靜靜的看着月色,兩顆孤寂的心越來越近,只差最後一步,便能融合了。
再說另外一邊,那個金色長袍的男人拎着火青青離開了火族,火青青在呼叫水輕嵐失敗之後,便放棄了掙扎,這個男人的實力太強,硬來吃虧的是她。
看着手中突然變得乖巧的火青青,器鎏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丫頭一路上都嘰嘰喳喳的,怎麼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呢?
話說這金色長袍的男人就是器宗的宗主之子,器鎏曜,與火雲烈有些交情,但是更多的是敵意,他什麼都要和火雲烈比一比,可是從來沒有贏過,後來因爲他被宗族裡的老頭子抓回去閉關之後,便再沒有找過火雲烈,而這段時間,是火雲烈耳根子最安靜的一段時間。
“我說女人,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你不用怕,我給烈留了消息,他只要來赴約,你就可以安全的回去了。”器鎏曜戳了戳火青青,道。
火青青一扭頭,將後腦勺對着器鎏曜,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哼!還是她的幻形小正太可愛,只是想要幻月那個瘋子,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算了,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可是總是說曹操曹超到,這不,火青青這邊剛想到幻月和幻形,就看到在她十米開外的位置,站着的正是幻月和幻形兩人,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並不像是從後面追趕過來的,因爲除了幻月和幻形,她還看到了藥黎,還有天兒。
天兒?火青青的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器鎏曜的話中她早就判斷出來這個傢伙本來是想要抓師父來威脅烈表哥的,他不認識師父,所以抓了她這個假冒的,可是天兒那個小臉蛋和烈表哥一模一樣,想不認識都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