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黎雪峰非常的忙碌。當然,他的努力也換來了相應的回報。
出乎黎雪峰意料的是,他只花了三天,就學會了蠕黯幽觸法術。不過,這並不是因爲那個法術比預料之中的簡單。事實上,蠕暗幽觸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黎雪峰最初的估計。作爲一個難度相當於七級的特例法術,蠕暗幽觸本來應該消耗掉他整整一個月的時光。
但黎雪峰有着真實之視,和清明之心的幫助。前者能預防他忽略過某些重點,後者則可以使他以最快的速度來破解繁複的奧秘。所以黎雪峰的進展速度可說是一日千里,不過,接下來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瓶頸。
“正能量和負能量是什麼?”
由於一些知識上的盲點,在研究‘威爾的毀滅射線,之始,黎雪峰就遇到了難題。沙洛饋贈給黎雪峰的能力雖然強大,但卻不能無中生有,賦予他未曾學過的內容。所以在未曾踏足過的範疇前,黎雪峰束手無策。這也是爲什麼他在晉身高階法師之後,仍然無法像塔克那樣把自己傳送來去的原因。 ̄ ̄法師的施法技能有着各種學派和領域之分,掌握空間方面的技巧需要專門的學習。
這就像球上的大學科目一樣,懂宏觀經濟的人未必明白高等數學是怎麼回事。所以現在的黎雪峰完全無計可施,只是在無意義的浪費腦細胞。最後他喟然長嘆一聲,從額頭上取下了學識之石。
‘大概要在書堆裡泡上幾天吧?,
黎雪峰確信。在威爾的圖書館中,必然有相關資料。不過一想到得在那些堆積如山的書籍中大海撈針,他不禁又覺得一陣煩躁。畢竟在黎雪峰的計劃表上,還有大把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此時此刻,黎雪峰實在沒有優哉遊哉翻書的閒暇。
“媽的,不管了!”
左思右想之後,心煩意亂的黎雪峰乾脆推開桌子,站了起來。他連續奮戰了幾天,實在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現在黎雪峰打算出去散散心,吃個飯。同時他也帶上了新做好的卷軸。準備順便到郎古的店裡交差。
‘要勞逸結合!,
帶着這樣想法,黎雪峰坐上了魔動飛機。他心中盤算着。是不是要趁着這個機會,也去看望一下維維安。
‘順路去菲裡那裡坐坐嗎?,
一想到那個黑暗精靈。黎雪峰的心情立刻矛盾起來。當然,他並不在單純考慮着要再次去放縱。對涉世不深的黎雪峰來說,他無法正確衡量自己與菲裡之間關係。甚至連菲裡對自己抱着什麼樣的態度,黎雪峰都不能確切的加以瞭解。坦白的說,他並不討厭菲裡,但也談不上喜歡。可是從菲裡的表現來看,黎雪峰又似乎覺得。她並不是僅僅在以**交易報答自己那麼簡單。
‘男人和女人真是兩種生物呢。,
對黎雪峰來說,要明白女人心,是比學會高級法術更加艱深的課題。在這方面他有着自知之明,於是很快就放棄了無用的思量。
抱着‘順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樂觀主義態度,黎雪峰決定先去好好餵飽肚皮再說。等到在街邊的小酒館中大快朵頤。酒足飯飽之後,他才剔着牙齒,考慮接下來的行動。
“維維安……菲裡……沙洛?”
沒有理由的。從黎雪峰的心中,忽然泛起了想去見沙洛一面的強烈念頭。其實在得知維維安麻煩時,他就有過同樣的想法。這個念頭在被擱置多日後,現在又從黎雪峰的胸中泛起。他猶疑踟躕着,最後卻仍然決定要跑一趟黑日公館。即使理智告訴黎雪峰,沙洛和費爾南多那樣的巔峰強者沒可能會爲他的事情出力。但在黎雪峰的心中,總有一個隱隱的聲音在反覆向他低喃道:
“去一次肯定沒錯。”
最終的結果是以理智的敗北爲收場。黎雪峰坐進了魔動飛機,向着黑日公館的方向飛去。他在距離公館大門五十米的方降落了下來,然後步行靠近那棟建築。 ̄ ̄黎雪峰很清楚,亂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萬一不幸被費爾南多當作入侵者,估計灰飛煙滅也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情。幸好此刻他休息多日,魔力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像是爲魔動飛機加持漂浮術,幫儲魔水晶補充法術這樣小事,都已經不被黎雪峰看在眼裡。
總之,在黑日公館那三人高,厚得能與城牆一比的鐵門外站定後,黎雪峰整理了一下衣着。接着他握住門上的金屬環,輕輕的敲了幾下。雖然這麼做發出的聲響並不大,但黎雪峰很明白,自己肯定早就被注意到了。他很容易的便察覺出,整座黑日公館都散發着強烈的魔法氣息。假如其中沒有包括監測建築四周情況的法術,那才叫活見鬼。
果然,黎雪峰剛放下手,鐵門就在沉悶的‘扎扎,聲中向內打開了。隨之露出的,是黑日管家,費爾南多那張冷漠的臉。
‘這傢伙真的是個法師嗎?,
看着以單手便拉開至少有數噸重的鐵門,卻仍然顯得神定氣閒的費爾南多,黎雪峰只覺得頭皮發麻。兩相比較之下,他忽然覺得特倫特的神力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在費爾南多那冰冷的目光注視下,黎雪峰開始對自己的貿然來訪感到後悔。不過在他打算隨便敷衍幾句,便腳底抹油的閃人前,費爾南多微微的躬了下身。接着他側身做出邀請黎雪峰入內的手勢,同時淡淡的說道:
“請進,沙洛小姐已經在花園茶亭中等你了。”
‘媽。我就說自己怎麼像吃錯了藥一樣。果然是那個小丫頭在搗鬼!,
見費爾南多一副早已安排就緒,只等自己來到的樣子,黎雪峰立刻在肚子裡暗罵起來。當然,在表面上,他只是禮貌的笑笑,然後便跟着費爾南多一路向裡走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粉骷髏,百年皆土……,
既然認定了自己的突兀行爲與沙洛有關,那麼黎雪峰便開始進行防備工作。爲了預防再次遭受沙洛那副好皮囊的誘惑,以至於落入她的轂中。黎雪峰一邊走着,一邊惡狠狠的爲自己打氣。結果因爲太過投入。他差點撞上停下腳步的費爾南多。
“請。”
如同上次一般,費爾南多留在了花徑的邊緣。在言不由衷的感謝他爲自己帶路後。黎雪峰慢慢向前走去。於是他很快就看到了那間如夢似幻的水晶小亭。
在黎雪峰讚歎目光中,那間小亭依然晶瑩剔透,由蔓藤和百花纏繞。唯一與上次不同的是,現在籠罩小亭是湛藍色魔法光輝。這使得小亭像是屬於海洋的殿堂,而其中的流光溢彩更是猶如陣陣揚起的浪濤一般。那份出塵的瑰麗,是球上的任何景色都無法比擬的。
“請進來吧。”
隨着沙洛聲音傳出,無盡的星空擴散開來。雲朵鋪就的臺階蜿蜒至黎雪峰的腳下。於是他趕緊進行精神上的最後一次武裝,然後走了上去。
在小亭中,黎雪峰見到了顯示出真實姿態的沙洛。她容貌仍然足以傾國傾城,只是姿勢實在不太雅觀。 ̄ ̄沙洛垂着雙手,直接把下巴抵在了水晶桌面上。她臉上充斥着無聊的表情,還向着走進來的黎雪峰打了個大大哈欠。發現黎雪峰露出驚訝的表情後。沙洛以簡直有失體統的動作向他聳了聳肩。沙洛似乎很不情願的慢慢坐直身體,然後又打了一個哈欠,纔開口說道:
“你要賠償我!”
“什麼?!”
“我.說。你.要.賠.償.我.啊啊啊啊啊~”
向着摸不着頭腦的黎雪峰,沙洛踢着腿,甩着手,像是在撒嬌般的嚷嚷起來。盡情的發泄了自己的不滿後,她才撅着嘴,氣鼓鼓的對黎雪峰進行盤問。沙洛斜靠在椅背上,非常不滿的問道:
“你最近遇到大麻煩了是嗎?”
“嗯?算是吧。”
“自己應付不過來,對嗎?”
“這個倒未必……”
“那幹嘛叫醒我啦?!可惡!可惡!”
面對又開始拍手拍腳,大發脾氣的沙洛,黎雪峰只覺得莫名其妙。他並不知道,自從得到沙洛的力量後,他們之間便建立起了不完整的契約關係。而且由於同在黑日城,所以黎雪峰在遭遇危機或者困難時,他強烈起伏的情緒多少會就近傳遞給沙洛。偏偏最近黎雪峰的麻煩事一件接一件,他自己還算好,沙洛卻被殃及池魚,搞得連續失眠。雖然這是無心之罪,不過黎雪峰是成年人,只能從輕量刑而已。
於是在說明了整件事情後,沙洛一拍臺子,氣哼哼的說道:
“說吧,你要怎麼賠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