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依依怎麼糾纏,黎雪峰都不可能帶着她去找奪心魔玩。但盜賊出沒的方也不安全。 ̄ ̄畢竟這是蘿莉相當可愛,對某些有不良傾向的人而言,顯然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雖然羅蘭保證在他的嚴令下,肯定無人敢對依依出手。不過考慮到上次維維安和菲裡的遭遇後,黎雪峰還是決定回幽暗之月法師塔一趟。
“那麼我們只能走着去下水道了。”
這是羅蘭略帶不滿的抱怨,因爲他那個鬧鐘般的東西今天只能再開兩次傳送門。在把黎雪峰送到了法師塔以後,剩下的最後一扇傳送門便必須留着,以便在結束對下水道的探索時返回。
“否則的話,我們要到半夜纔回得來。”
對於羅蘭的這個說法,黎雪峰很有些不以爲然。在他的概念裡,下水道不過是些用來處理污物的方罷了。不過在黎雪峰將依依託付給維康尼亞,跟着羅蘭走進最近的下水道入口後,他很快就改變了看法。黎雪峰和羅蘭在三十分鐘裡至少經過了五個十字路口,而前方得道路仍然無窮無盡。
現在黎雪峰正藉着照明術的光芒,走在相當寬敞的路上。他腳下是石質的面,旁邊則是緩慢的水流。這個下走廊呈現爲管狀的長方形,一直延伸到黎雪峰的視線盡頭。除了兩邊供人行走的石岸外,下走廊的中央有着一條寬達三十尺的下河。每當黎雪峰和羅蘭走完一段距離,就會發現新十字路口。河流在十字路口處分流或者匯攏。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黎雪峰邊走邊四下張望,在心裡越來越覺得驚訝。他幾乎沒法從牆上找到縫隙,腳下的道路也完整的連成一片。從這些跡象看起來,黑日城的下水道似乎是花費了難以想象的人工,從堅硬的岩石中硬生生挖就的。這裡沒有磚塊,沒有水泥,只有渾然一體的石頭和石頭。即使把這個看似粗糙,其實卻堪稱奇蹟的工程交給球上最好的工程隊來辦,恐怕也要花費相當久時間才能完工。畢竟魔界連臺挖土機都沒有,而光靠人力來開鑿巖石顯然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裡是怎麼造出來?難道是魔法?”
在儘自己的能力進行想象後。百思不得其解黎雪峰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猜測是一大羣有愚公移山精神的法師建造了下水道,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羅蘭一邊邁着輕鬆的步伐走在前面。一邊低聲笑道:
“你覺得,幾萬個解離術夠用來建造這裡嗎?嗯。雖然我覺得,對身爲法師的你來說,這種推斷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呢,我認爲幾百個經驗豐富的灰矮人,再加上大量的掘獸會更實際一些。對他們而言,這種工程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完成。而且需要支付報酬,也會比一萬個解離術的卷軸便宜得多。”
根據羅蘭的說法。掘獸是一種有着鋒利堅固的爪子,和強酸唾液的大型生物。而善於驅使它們的灰矮人則是來自底種族,挖石頭是它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結合這兩者,可以輕易的完成任何下工程。而且灰矮人也是傑出建築師,往往只要告訴他們大致的要求,他們就會把一切都辦得妥妥貼貼。只是灰矮人一族的名聲不太好。所以在很多方都受到歧視及提防。因此他們很少走出自己的下王國,因此很難聘請到一整隊的灰矮人工程師。
閒聊間,黎雪峰和羅蘭走出了相當遠的距離。當又抵達一個十字路口時。羅蘭忽然拐向了左邊。一直跟着他的黎雪峰猶豫了一下,接着轉身看了看身後被黑暗吞噬的通道。由於考慮到自己的方向感一般般,沒準很快就會找不到北。於是爲了安全起見,黎雪峰站定腳步問道:
“喂,你認識路嗎,羅蘭?”
“下水道在平時可是盜賊的專用通道,我怎麼會不認識?而且就在不久前,我還和影火公會的成員在這裡打過幾場。”
回過頭來的羅蘭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
“假如不算上影火和無聲之刃自己設計的秘密通道,其實這裡的形還算簡單。你可以先想象一下一個超大的圓,然後順着它的邊,每隔一段距離向圓心連一條線。最後按自己的興致,隨手在那些線之間拉出橫線。那麼完成以後,就差不多有了一張下水道的圖了。所以我的打算很簡單,那就是按由外向內的順序,把所有的路都走一遍。”
“……要多久?”
“快的話,八到十天就夠了。不過有些方我想你不會有興趣去,比如公用廁所的下面。”
“……”
聽完羅蘭的話,黎雪峰無言苦笑。作爲食物最終形態的聚集,這裡的空氣質量理所當然的讓人不敢恭維。好在當初建造的人手法相當巧妙,讓活水帶走了大部分的臭味。雖然多少還有剩下的,不過總算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但若說要在下水道里徘徊上一週的話……黎雪峰不得不有這樣這樣的擔心:
“晚上回去後會上不了牀的啊。”
黎雪峰深知,任何人鼻子沒問題的人只要靠近過球上的屠夫、掏糞工、和垃圾回收人員,就能理解他們的愛人爲何會嗅覺遲鈍。而身爲黑暗精靈的菲裡相當敏銳,霍夫林一族的維維安也不差。要是黎雪峰真的在這裡轉上個十天八天,回去後恐怕還沒靠近她們就會被踹出門。爲了避免那種淒涼的結局,黎雪峰決定想辦法縮短旅程。他沉吟片刻,接着開口問道:
“你知道進下水道的入口有幾個嗎?”
“五個,其中……”
“那就簡單了。”
不等羅蘭說完。黎雪峰就打斷了他。在羅蘭好奇的注視下,黎雪峰笑吟吟說道:
“假如你是奪心魔,你會把據點設置在下水道的哪裡?不管它們來黑日城做什麼,總不可能一直呆着不出去吧?考慮到要方便出入,應該不會離某個出口太遠纔對。這麼想的話,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嗯,確實……”
對於黎雪峰的見解,羅蘭深表贊同。他摘下氈帽抓抓頭髮,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你是對的。”
重新戴上氈帽的羅蘭點點頭,愉快的說道:
“今天我好像太遲鈍了。竟然沒有考慮到這麼基本的問題。既然如此,就按你的主意來辦吧。”
說完。羅蘭就改變了原先選定的方向。他和黎雪峰一起返回入口出,探索了附近區域。隨後直接前往下一個入口。重複上一個步驟。雖然至此爲止他們一無所獲,但在抵達第三個入口後,黎雪峰和羅蘭立刻發現了可疑的痕跡。 ̄ ̄他們在牆上找到了一個散發出微弱靈光印記,而黎雪峰可以確定那個古怪的印記決不是法術符文。從筆劃來看,倒是比較接近電路板。
“這是靈印。”
羅蘭稍加觀察,就得出了結論。他一邊若有所思看着牆上的靈印,一邊向黎雪峰解釋道: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法術體系中的卷軸。或者其他什麼可以儲存魔法的東西。靈印可以刻在任何東西,包括奪心魔的身上。它能發揮各種效用,包括偵察。所以我建議你做好戰鬥的準備,我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像是爲了證明羅蘭的話一般,一陣響亮涉水聲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黎雪峰毫不猶豫的開始爲自己加持防護法術,羅蘭也以靈巧的動作拔出了雙劍。
一個龐然大物從黑暗中出現。進入了黎雪峰的照明術範圍。它站在下河中,光露出水面的身高就超過十五尺,比兩個普通人加起來還高。從外表來看。這個怪物像是水晶鑄就雕像。但從它帶着的奇異不協調感來判斷,似乎結論又不是那麼單純。事實上這是一個星質構裝體,通常由包括心靈術士在內的靈能者製造出來。它們有着可怖力量,而且相當的靈活。部分星質構裝體甚至還擁有異能,所以它們是非常優秀的護衛和殺戮者。
如同法師的魔像一般,體積和材料決定了星質構裝體的戰鬥力。而黎雪峰和羅蘭面前的這隻,顯然是最棘手的那種。於是完成準備的黎雪峰攤攤手,苦笑着說道:
“現在我覺得太順利也不是件好事。”
對此羅蘭沒有回答,只是凝視着那個星質構裝體。稍後他眯起了細長的眼睛,展露出刀鋒般的目光。
毫無徵兆的,羅蘭手中的長劍化作了模糊的影子。他在剎那間踏前一步,對着空氣做出斬擊。高速的利刃裂空而過,夾帶了絕對致命的殺傷力。這使得在羅蘭的劍尖所及處,一串火星飛濺了出來。除此以外,黎雪峰還聽到了一陣發音怪異的‘唏唏咻咻,聲,彷彿是誰在驚叫。他快速施展出破除隱形法術,結果一個正在躲向後方的黑影顯現了出來。
黑影的身體非常細瘦,腦袋則出奇的大。那是一個奪心魔,正在不斷的顫動着四根觸鬚。它章魚般的腦袋錶面遍佈黏液,脖子以下則藏在黑色皮革製成的奇特服裝中。羅蘭冷笑着揮了下剛纔砍出的劍,然後嘲諷的說道:
“你還是這麼喜歡玩弄小聰明,厄姆。它讓你吃過多少次虧了?真不明白你是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你認識這個……東西?”
提出問題的黎雪峰非常驚訝。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花時間斟酌了一下用詞。因爲黎雪峰實在不願意稱呼奪心魔爲‘人,。在他看來,奪心魔的形象倒是比較接近早期科幻電影中的火星怪物。假如說乳白色、無瞳仁的眼睛讓奪心魔更顯得更加危險和恐怖。那麼它們的黏滑皮膚、滴着絲線狀液體的觸鬚就純粹是令人噁心反胃了。對此羅蘭似乎深有同感,他嘆息着說道:
“是啊,我真不幸,居然認識這個傢伙。”
當黎雪峰點頭贊同的時候,奪心魔開始更加激烈的顫動圍繞口器的觸鬚。看不懂它表情的黎雪峰猜測奪心魔是在生氣,因爲那個怪物用它的語言咆哮道:
“嘶,把奪走的聖物交出來,羅蘭.黑刃!”
靠着從茱荻那裡分享來的通曉語言法術,黎雪峰才能理解這句話。而沒有法術幫助的羅蘭竟然也聽懂了。他發出冷冷的笑聲,森然的回答道:
“你可以憑實力來取。”
隨後羅蘭又轉向黎雪峰,向着驚訝的他說道:
“今天好像是專門安排給我見熟人的日子。不過按照我們的約定,你也要出一份力。有什麼問題的話結束後再問,現在你準備好了嗎?”
“嗯!”
黎雪峰以最簡短的方式回覆,因爲這時厄姆已經發動了攻擊。它尖嘯一聲,爆發出錐形的心靈力量。這是奪心魔的特有的能力,心靈震爆。在它作用的範圍內,意志不夠堅定者會當場喪失意識,只能任人宰割。雖然黎雪峰有心靈壁障的保護,但依然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同時靜止的星質構裝體開始行動,把它那長且巨大的手臂橫掃過來。
對羅蘭而言,星質構裝體的動作實在太慢了。即使下水道內騰挪的方有限,羅蘭依然能跳起來躲過一擊。而黎雪峰則激發了黑暗精靈加速靴,立刻向後退去。他沒辦法抵擋星質構裝體過於巨大的力量,就算能擋住,也會被砸得整個人嵌進牆壁內,落得動彈不得。
因爲星質構裝體的兇猛氣勢,黎雪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它的身上。這使得黎雪峰沒能注意到另一個危險的靠近。當他發現時,一切爲時已晚。從後方襲來的半獸人高舉雙手斧,對準黎雪峰的脖子狠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