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南辭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瞬間臉色大變,連端着的茶杯都有些拿不穩。
那人手持長劍,一個起躍過武鬥臺的欄杆,雙腳穩定的降落在臺面,自我介紹道:“我是貴伊爾學院武鬥場直屬人員黃北辰,目前是武功六階的水準。閣下剛纔這太過於囂張,着實有點不把我貴伊爾學院放在眼中,如果你向我們學院道歉的話,我會自動下臺,不再爲難你。”
佟南辭是根據他的服裝來判斷,一般武鬥場的直屬人員都會身穿黃色的外套,最低的門檻也是六階。他自己纔是六階的水平,不能讓孤霏去冒這種風險。南辭大喊道:“孤霏,你忘記了咱們還有別的事要做,趕緊下來。”
這是南辭臨時想好的託詞,並不是真的,他只希望孤霏不要再出什麼意外。
黃北辰嘲諷道:“這就想乖乖的溜回去?也太不厚道了吧,難得我在此等候多時。你們說臨陣脫逃可笑嗎?”說完他就把目光對着武鬥臺底下的衆人,衆人也是意會的哈哈大笑起來,孤霏好像並不在意,彷彿眼前只有手中的殺人刀——赤月。
黃北辰接着說:“如果你同意與我對打,請口述簽訂生死狀,我可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先給你做個樣子,我黃北辰願意簽訂生死狀,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證明人。”
南宮孤霏將刀尖指着他說:“我南宮孤霏也願意簽訂生死狀。”
說完他一個疾步就衝上去,目標直逼黃北辰的脖頸。
黃北辰不愧是六階的高手,反應力也十分迅猛,用劍身挑開孤霏的刀尖,一個華麗轉身將局勢扭轉,彎腰屈膝,運用靈活的長劍從下面攻擊。孤霏眼看就要被劃傷,常年的肌肉反應使他作出應對措施。他藉助全身力氣集中在持刀的手臂處,克服將被挑飛的外力,將其橫向抵擋,整個身子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從地面滑動,成功將武器對峙,也擋住這十分險惡的一擊。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到了,臺上的兩人打鬥實在是過於精彩,連禿頭老爺子都被吸引住,連聲讚歎道:“這打鬥好久好久都沒見過了,果真是精彩,精彩啊!”
佟南辭也誇讚道:“孤霏可以啊,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的武功這麼厲害。”
其實他並不知道,孤霏每次回家後都不睡覺,每晚堅持鍛鍊,是那種自殺式的鍛鍊,這不僅僅再次喚醒他某些肌肉記憶,還讓他的體魄變得更加強大。
臺上的兩人又廝打起來,這次還講究戰術。孤霏一個勁的猛攻,黃北辰是在防守。
黃北辰此時心想:他之前打的時候就已經耗費許多體力,這時候應該處於疲憊狀態,但依舊保持着囂張的打法,不過了多久就會喪失全部體力,他是在求死?
時間過去十分鐘,南宮孤霏依舊累的氣喘吁吁,他依舊強撐着,保持着每一擊揮砍的力度。黃北辰實在是太狡猾,他就看着孤霏一步步露出破綻,並且不進攻,就在那兒一昧的防守,等待孤霏體力消耗完畢,這時候的破綻屬於最大的,自己能夠用長劍貫穿他整個身體。
孤霏的最大破綻已經露出,他這一記劈砍角度偏差太大,再加上力度小,黃北辰直接用劍將其格擋,一腳踢向孤霏的腹部,將整個人踹出去兩米遠。
孤霏也是吐一口鮮血,這並沒有喪失他的鬥志,而是越挫越勇。下一記揮擊已經到位,黃北辰輕描淡寫的擋下這一擊,並且嘲諷道:“就這啊,已經沒力氣了?你還差的遠呢。”
孤霏怒吼一聲,赤月彷彿被注入靈魂般,突然整個刀身閃爍,此時血紅色已經掩蓋過金光散發,他持刀的雙手鬆開,將黃北辰的抵擋力度用在刀尖,刀尖自然向下垂落,此時他再次雙手緊拍刀柄,刀柄受到拍擊直接衝向黃北辰的胸膛處,這下可將黃北辰震得一口鮮血噴出,孤霏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空隙,轉身就是一個飛踢,不歪不斜正中黃北辰的臉頰,接着一個半臂斬就斜砍過來。
這是他受到過肩摔的啓發而領悟的,運用腿部的力氣,將整個上半身放空,身體自然會往下垂,這時候再將力氣集中在持刀的手臂上,並藉此爲力度揮擊斜砍過去,往往能獲得意想不到的結果。
此時黃北辰剛剛清醒頭腦,剛纔的一腳踢的他有些懵,但孤霏的刀尖快要逼向他的腦袋。千鈞一髮之際,他將頭往左邊輕甩,雖說沒有一記致命,卻仍然削去他的右耳,痛的他連忙握起劍與孤霏拉開距離,並且大罵:“老子今天不殺你,我一輩子不是人!”
黃北辰已經沒有什麼理智,他原先想好的計謀被這一砍弄的全盤皆崩,現在“殺人”這個詞充滿整個腦袋,眼中流露出恐怖的目光。
孤霏本想和他接着血戰,沒想到黃北辰的全力一擊使他無法抵擋,赤月被迫丟棄。他現在才明白,自己以前那個身軀是回不來了,現在只是弱小的人類軀體,無法承受這麼多的肌肉負擔。
下一秒黃北辰的劍即將到達他的胸膛,孤霏無奈的笑了笑,他在想,此時臺下的佟南辭會不會大喊,勸黃北辰停手?自己死後瓜皮司徒會不會想念自己?巴恩魯一行人是不是會爲自己復仇?潞初心會不會傷心呢?不!我不能讓她替我流淚!
孤霏全身燃起鬥志,快速的滑動身軀使他躲開這必死的一擊,接着重新將赤月拿捏在手,他怒吼一聲:“凌刀一擊!”
一個巨大的黑色刀鋒從赤月揮砍中形成,黃北辰見狀立馬格擋。黑色的刀鋒透露着死亡的氣息,使他畏懼使他害怕。他本以爲抵擋之後就能取下南宮孤霏的首級,可他不曾料到,黑色刀鋒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刀鋒將他抵擋的劍劃破成兩半,下一秒他已經被腰斬,黃北辰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望着南宮孤霏,卻看到一個宛如殺神附體的男人,嘴角中露出駭人的笑聲,扭曲的面目充斥着譏諷。他被眼前這一幕嚇得瞪大雙眼,一直保留着畏懼的表情,等待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