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殷天遮朦朦朧朧之間有些清醒,他感覺自己彷彿被千山壓着一樣,渾身不自在,而且還使不上力氣。模糊的視線中根本看不清,只是能望見黑濛濛一片。嗓子有些幹,迫切需要水源,但奈何發不出聲。殷天遮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彷彿可以來回在這兩個世界自由穿梭。
他忽然感覺眼前有些敞亮,接着又聽見“他們在這裡!”的聲音,這個時候殷天遮意識過來,自己現在處於現實,他拼命協想要說話,卻因爲喉嚨乾燥,發不出太大聲音。
慢慢的,四周越來越敞亮,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在慢慢調整回來,只是嗓子太乾燥。
突然,他感覺一股甘露涌入嘴中,這種感覺妙不可言,無法用言語形容。殷天遮從來沒有嘗過這種味道,他連忙嚥下去。這時候,他已經能夠說話,身體器官功能漸漸恢復過來。
他雙眼猛然一睜,掀起壓在身上的石塊。接着又把雙腿擺脫出來。他按了按發麻的雙腿,對着衆人說:“連忙救治其他人,他們都被壓在石頭下。好好找找南宮家的孩子,他可能被壓在別的地方。”
人羣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殷伯,我在這裡。”
殷天遮將目光對準魁曌的聲源,說道:“其餘人抓緊時間救助,南宮家的孩子過來,咱倆單獨聊聊。”
他問魁曌這件事的情況,魁曌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告訴他,自己本來沿一條暗道走着,突然聽見後方巨響,接着我這邊也有岩石坍塌,我拼命躲閃但還是傷着左手臂。
魁曌露出被繃帶纏身的左臂,殷天遮拍拍他的肩膀問他:“你是怎麼出去的?”
魁曌不緊不慢的說:“前方的路被堵着,出不去。無可奈何的我只好待在原地,直到他們從這片廢墟里發現我。”
兩人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跟其他人一樣去尋找剩餘傷員。天空不知不覺飄起雪花,向孤將圍巾裹在殷婷彥脖子上,並卸下外套披在她肩部:“下雪了,別受凍再患病,不好康復。”
殷婷彥本來想披在肩上的外套還給向孤,但被他阻止,她打趣道:“記得一月前我的願望嘛?”
向孤默默她的頭說:“第一次下雪說愛你。”
遠在蝶族之外的教庭,同樣也下着雪。像鵝毛般在空中舞動,甘願爲寒風做陪襯,也不願做柔風的奴役,落在地面,擁着擠着抱作一團,慢慢的越來越大,積雪層層覆蓋,初雪有些經不住大地的殘溫,被迫融化成水,等待新的重生。新雪壓在它們身上,早已做好準備,一切是多麼祥和,只是貪玩嬉鬧的孩子們已經長大了吧。
潞初心和餘夢簫安靜的走在這道路之間,寒風微微掠過,匆匆忙忙的行人,漫天飛舞的霜雪。
“好冷啊......”初心十指緊扣,不時往手掌心哈氣,臉蛋凍得通紅,眼睫毛沾染雪花,只是珍珠白狀發姿的她,無法讓飛雪點綴顏色。而一旁的夢簫,額頭處飄慢雪花,不知是他有意爲之還是無心之舉,他沒有拍掉頭髮上的雪花。
初心伸出手想拍他的頭上的雪花,卻被夢簫躲過,撲了個空。夢簫問她:“幹嘛啊?”
初心沒有回答他,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雪景好美,真懷念小時候玩雪。”
夢簫又快步跟上她,並回答道:“現在都大了,你還以爲自己小着呢?”
初心跺了跺腳,皮靴踏在鬆軟的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音,不高興的說:“我不管,我就是小孩子,老頭子你說對不對?”
夢簫笑眯眯的看着他這個可愛的妹妹,替她邊拍打衣帽皮毛上的積雪,邊說:“對對對,我們家大小姐永遠年輕漂亮。“
但他同樣也打趣說:“要不改天帶你去北方玩玩去?那裡基本上天天都下雪。”
初心搖搖頭,這時寒風颳過,使她說話不禁哆嗦起來:“我纔不去呢,那裡能凍死我。”
夢簫陪着她聊天,觀景,購物......直到回家她還意猶未盡,夢簫被迫又帶她多逛一圈,即使他知道自己回家要挨理哲的罵。”
魁曌和殷天遮他們出來後,殷天遮隨便問一個人:“是誰喊的你們過來救助?”
“右劍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