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仙兒追上了秋歌,對着他的腳趾頭就是一腳。
這一腳力道不大,可剛好踩在大拇指指甲上。秋歌擡起腳來,捂着腳趾頭齜牙咧嘴地跳着,“小丫頭片子,信不信我整死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夜仙兒對着他的眼睛,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她擡起的手指頭瞄了兩秒鐘,毫不猶豫地插了出去。隨着秋歌一聲慘叫,夜楓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對他來說,眼睛比什麼都重要。
還好夜仙兒沒有動手,不過秋歌已經發飆了,他掄起沙包大的拳頭直衝夜仙兒。
夜楓趕緊制止,“小秋,不許動手!”
小秋的拳頭離夜仙兒的鼻子只有0.01釐米,“這傢伙誰啊,上來就打我,我惹她了?”
夜楓沒有回答他,只是瞪了一眼秋歌,“跟女孩子動手,你也不嫌害臊!”他知道秋歌這一拳的力道,夜仙兒很容易就毀容。對於這個刁蠻的小偷,夜楓只是覺得有點難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上了她。
小秋的拳頭收了回來,氣鼓鼓地跟着夜楓走了。
夜仙兒還不放過他們,“新來的,告訴我你們以前混哪片的?要不要跟着我夜仙兒,做我的小弟怎麼樣?”
見夜楓兩個人不理她,她又開始推銷自己,“撿垃圾能掙幾個錢,投靠我夜仙兒不丟人,我在道上也是響噹噹有名望.....”
她從自己四歲出道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自己輝煌戰績。從撿垃圾開始,一步一步做大做強。六歲開始掏兜,八歲開始入室,到現在專門混跡街頭,可以隔空取物....
小秋不屑地撇嘴,“你要有那個本事,還用得着我們?”
夜楓當然也是不信,他順着大街往西區別墅方向走,剛出了成華大街的街口便發現了異常。
小轎車沒有朝着西區郊外的別墅區,而是朝着另外一條岔路走了。他心裡嘀咕着,“這娘們到底有幾個男人,業務這麼繁忙嗎?”
他回過頭來對緊跟着的夜仙兒說道,“你先回去吧,下次如果有空,我們再考慮加入你的門下。現在我們確實有事,拜託!”
夜仙兒一臉懵逼,“對啊,我現在就是準備回去啊,我就住在前面的廢舊倉庫裡!”
不遠處確實有一個廢舊倉庫。
倉庫是兩層樓高的鋼架結構,佔地有好幾千平方。屋頂的鐵皮大部分鏽跡斑斑,很多地方空蕩蕩的。四周泡沫鐵皮瓦掉了不少,牆壁上也是雨水的鏽跡。他初步判斷了一下,小轎車行駛的方向就在廢舊倉庫的方向。
他好奇地問道,“這倉庫沒有人嗎?”
夜仙兒立刻來了興致,“都是一些破磚爛瓦,誰還專門請人守!你們要是感興趣,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
夜楓在猶豫要不要甩開夜仙兒,跟着她去的話恐怕會出亂子。三太太天黑來這裡,也不知道要見什麼人。
他看着地上的車轍印,“這主人已經回來了,怎麼去?”
“有我呢!”夜仙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神神秘秘地說道,“帶你們去看西洋景!”
西洋景?
夜楓不好意思啊,這男男女女有什麼西洋景,不過爲了工作只好勉爲其難。
三個人順着低矮的雜草灌木抹了過去,夏日的蚊子特別多,幾個人臉上都是紅疙瘩。好不容易摸到倉庫的牆壁下面,發現這裡居然停了好幾輛車。屋裡好像有人在說話,巨大的倉庫內充滿回聲。
夜仙兒找了一個破洞悄悄鑽了進去,伸出腦袋來朝着兩個人招手。
夜楓猶豫了一下鑽進去了,裡面是一個廢舊的樓梯,樓梯上佈滿了灰塵。夜仙兒敏捷地順着樓梯往上竄,幾個翻身就上了二樓。
夜楓小心翼翼地踩着樓梯,儘量靠着邊上走,不讓樓梯發出聲響來,也留下最少的腳印。
這是一個獨立的樓梯,四周有圍牆,上了二樓之後,是上千平方米的倉庫。
倉庫之間的隔牆已經被拆除,樓板之間到處都是電梯井和樓梯口,一根根生鏽的鋼絲繩懸掛在屋頂之上。二樓看起來好久沒有人來了,夜仙兒躡手躡腳地找了一個電梯口。
她用嘴巴稍微吹了一下地面,用胳膊肘撐着樓板趴下。
夜楓悄悄上前,通過樓梯口的廢舊洞口,發現下面有人影在晃動。
等到他趴下來後,才發現一樓的廢舊物資中間,空地上坐着一個胖乎乎的大佬。他身後站着兩個黑西裝保鏢,手裡握着兩支短槍。
這個大佬就是白天見到的光頭大佬,
在他對面,三太太優雅地翹着二郎腿,身邊跪着司機和保鏢。
這一次不同的是,司機和保鏢被人用槍頂着腦袋,兩個人低着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扣着電梯口的樓板往前挪了一下,正好可以看見大佬光禿禿的腦袋和三太太的嘴巴。
大佬把椅子往前靠了靠,“你一個弱女子用不着逞強,交給我之後舒舒服服地做姨太太,豈不是兩全其美?”
三太太冷笑一聲,蒼白的臉上桀驁不遜。
她抱着雙臂,一臉冷漠地看着光頭大佬,“你覺得你動得了我嗎?”
見她如此光頭大佬將雙手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子,“你可能太自信了,要不是給胡司令面子,我20%的股份都不會留給你。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還有幾分姿色,要是願意的話可以搬到我的公館裡去。”
“胡司令?”夜楓不由得朝前湊了湊,這個光頭大佬和胡司令有什麼關係?
三太太勃然大怒,伸手就是一耳光,“放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你就不怕這話傳到胡司令的耳朵裡!就算是姓熊的,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她站了起來,氣得雙拳緊握,“你以爲熊老闆死了,你就吃定了熊氏集團,別忘了誰在給你撐腰!”
光頭大佬摸了摸自己的臉,站起來就是一耳光。打得三太太頭髮蓬鬆,順着臉遮了下來。
“還真以爲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告訴你胡司令要的是錢。就你這個人魔鬼樣的貨色,值得起20%的股份嗎?”
“他媽的給你臉不要臉,讓你撐着臉面不是讓你給我討價還價。”
“我告訴你,你不過是一枚棋子。放在這裡就是個擺設,給其他兩個家族做樣子的,免得他們兔死狐悲.....”
三太太被他一耳光打蒙了,捂着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聽到光頭大佬不乾不淨的話,用手撥開臉上的頭髮,滿臉驚恐地睜大眼睛,“好啊,原來你們合夥算計我。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得談,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
她抓起椅子上的包包就要離開,光頭大佬一把將她的手臂拽住,往前拉了過來。
光頭大佬伸手再次一耳光,“你養的小白臉可還好?我可知道他的住處。你說我要不要把這事也告訴胡司令?”
“你跟蹤我?”三太太再次愣住,搖搖晃晃半天才站穩。
她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捂着被打了兩次的臉,任由頭髮蓬亂地搭在臉上。
“我四年前就懷疑你們兩個不正常,想不到真的是。沒有戳穿你,是給你留點餘地。”
這其實不是留餘地,只不過是抓着一個把柄,爲的就是現在好拿捏三太太。
光頭大佬似乎吃定了她,“我告訴你,從明天開始熊氏集團的產業全部交給我。八棟別墅留給你,每個月按時給你分紅。你要是敢在外面亂說一個字,我讓你到地下去見小白臉....”
他用手指頭指着三太太,惡狠狠地說道,“給你面子你不要,非要我給你動粗!”
旁邊的人開始拉槍栓,地上的保鏢和司機磕頭如同搗蒜,“黃老闆,饒命啊....我們不會亂說的.....”
夜楓心裡緊張起來,不過並不是很同情。在他看來不過是分贓不均的內訌,或者是狗咬狗的一場戲。
如今看來,三太太和胡司令,以及光頭大佬,必然是造成熊老闆死亡的真兇。
二太太的死,十有八九也是他們造成的。夜楓回過頭來無心再聽,這兩個人都和胡司令有一腿必然是組織的仇人。組織的仇人也是自己的仇人,不知道弄死他們會怎樣?
夜仙兒表面平靜,實際上內心慌亂。她一雙眼睛閃爍不定,朝着洞口後面悄悄退了出去。
三太太再次撥弄了一下頭髮,昂起頭來嘴角流着血。
她桀驁不遜的臉上充滿決絕,“放過他們,我只要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