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越在太子神殿重新收拾處院子讓娣雅居住。從君後那裡出來,他便是心思重重的樣子,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娣雅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見他要離開,着急拉住他的衣袖:“你不會丟下我的對嗎?”
祈越握住她的手,擡起另一隻手理了理她的髮絲:“別想太多了,安心在這裡住下,給我一點時間,一定可以說服母妃接受你。”
:“我信你。”娣雅將頭埋進他的胸膛,祈越摟着她的腰,卻是思緒萬千。
夜晚,他來到君後的坤宇聖殿,君後似乎料到他會來,一直坐在塌前等他:“怎麼?你想清楚了?”
祈越瞳孔變得深暗:“母妃,想怎麼做?”
君後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父君已經下令召回澤堯,委以重任,所以,千萬不能讓他有機會活着回來,否則,你我功虧一簣。”
:“一定要這麼做嗎?”
:“祈越!別讓你的心慈手軟毀了你自己。”
:“兒臣知道了。”祈越淡淡的應下。走出坤宇聖殿,拿出太子聖令,召喚出一隊甲士,背對着衆甲士說:“此去凡界,記住,只需要阻止澤堯回來,不要傷及性命。”
:“太子!”爲首的統領不解,他記得君後可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是聽君後的還是本太子的?”祈越威嚴冷喝。統領沉默,應答一聲是,率一衆甲士消失無影。
祈越仰頭望着漆黑的夜空,終究他還是顧念着那麼一點血脈親情,想起曾經和澤堯兄友弟恭的場景,他真的不想,爲了皇族之爭,而丟了這份兄弟情義。
可是, 他未曾料到,派去的甲士還是違抗了他的命令,對澤堯下了殺心,或許,他們從來都是聽君後的,而非他這個太子。
娣雅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祈越了,仙族勢力逐漸猖狂,聖羽神君又將祈越派出去迎敵,想着他在戰場上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娣雅終日惶恐難安。
近來,她時常出現體虛乏力,嘔吐不止的症狀,請了聖醫來看,才知是有了喜脈。
撫摸着平坦的小腹,尚不足月的嬰兒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卻能讓她有了做母親滿足,她想着等到祈越回來,一定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因爲懷孕變得嗜睡,這一日,她正躺在躺椅上小睡,太子聖殿忽然闖進幾名婢女,將她抓了起來,君後從衆人之中走出,臉色陰沉得可怕:“聽說…你懷孕了是嗎?就你這種賤婢出生的子女,也配懷我聖羽皇族的血脈?”
娣雅露出一絲惶恐,下意識護住小腹:“不…不要傷害他,求你…”
君後不想聽她廢話,喝令一聲:“帶走!”
娣雅被帶到一個密封的空間裡,鐵鏈將她四肢纏繞吊至半空,道道雷電劈打下來,每一道都直擊她的腹部,女子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這個幽閉的空間。
君後目視着水幕中傷痕累累的娣雅,生不出一絲憐憫:“絕對不能讓這個孽種留下,給本後加大刑法!”
隨着君後的一聲令下,雷電之刑接踵而至,娣雅不斷哀求,可是雷電之刑未因她的哀求而稍微減弱一分,反而道道猶如催命一般,彷彿要撕裂她的骨頭和血肉。
伴隨着女子的慘叫,連旁邊的守衛都不忍再看,偷偷將臉別了過去。
數道雷刑下來,娣雅面色蒼白,滿身血水,疼得大汗淋淋,可她腹中胎兒,依舊完好無損。腹部隱隱發着一道神光。 WWW▲ Tтkā n▲ C○
龍鳳結合的血脈,天生神胎,刀槍不入,邪佞不侵,又豈能這麼輕易被拿掉?
她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你們傷不了它的,我的孩兒,註定生來不凡,你們休想害他性命!”
君後氣得咬牙,拂袖離去。
就這樣過了一日又一日,腹中胎兒逐漸成形,而胎兒尚在腹中,也知道要保護自己的母親,但凡靠近娣雅的人,都會被一股神力擊退,那股神力,強大到讓所有人畏懼,君後想盡各種辦法,也未能如願讓這個胎兒徹底消失。
無可奈何之下只得作罷,將娣雅永遠囚禁。
想着,只要不讓祈越知道,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可能會和她聖羽皇族沾上半點關係。
而下界刺殺澤堯的甲士,也縷縷失手,更是叫君後頭疼不已。
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澤堯頻頻遭到暗算,得知是君後和太子容不得他,再聯想到母妃的死,澤堯終究選擇不再忍讓。反上神界,誓必要討一個公道。
聖羽神君爲了安撫澤堯,又後怕習霖的逼壓,下令徹查此事。
東窗事發,君後等人事蹟敗露。爲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君後一力承擔所有的罪過,只求神君不要降罪祈越,這一切與他無關,都是她所爲,祈越完全不知情。
大殿之上,澤堯執劍怒指君後:“我已經選擇避世,永遠不與你們相爭,爲何還要苦苦相逼?爲何?”
君後知大勢已去,仰頭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是一片空明:“澤堯,陷害你母妃的是我,要殺你的也是我,我可以用我的命償還給你,只求你,放過你王兄,至始至終,他從未想過要害你,一切,不過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鬼迷心竅罷了!”
在澤堯震驚的眼瞳中,君後撲向了澤堯的幻神劍,血順着劍尖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她像是解脫一般,釋然的閉上了眼。
祈越回來時,收到的卻是母親被賜死的消息,不瞭解前因後果的他,認爲是澤堯害死了母妃。
他懊悔自己當時的仁慈,懊悔沒有聽母妃的話殺了澤堯,更懊悔自己居然會天真的相信,皇族會有親情存在?
戰敗的打擊,太子之位即將易主的壓力,一夜之間,祈越似乎變了,變得暴戾無常,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被嫉妒和仇恨衝昏頭腦的他,終究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後來通過母妃部下的透露,他找到了娣雅,將被關押的娣雅放了出來。
娣雅以爲見到祈越,自己的苦日子總算熬到了頭,沒想到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冷漠得像是從未認識過一樣,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孩子的事情,從他嘴裡,卻吐出了對她殘忍至極的話:“娣雅,你回神龍族吧,正如母妃所說,我對你只是圖一時新鮮,我從未愛過你,我要娶之人,只能是龍族的小公主,你回去吧,從此,我們不再相見。”
晴天霹靂一般,娣雅跌坐在地面,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等着祈越回來,回來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她等着祈越對她說,娣雅,我娶你,我們成親好不好?
終究等來的卻是一場空…
祈越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命人將她送回了神龍族。
回到神龍殿,娣雅渾渾噩噩,彷彿做夢一樣,她不相信祈越會這麼對她,始終抱着一絲希望,認爲祈越一定是有苦衷的,就像上次一樣,被他母親所脅迫,她等着他來跟她解釋,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可她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祈越向妹妹吉冉提親的消息。
那時,她的肚子漸漸大了,母親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要她拿掉這個孩子,她沒有同意,她說祁越不會負她,她相信他。
可是母親卻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龍主生辰之日,祁越來了,他求親的對象是小公主,而並非她。”
那時她擔心被人發現懷孕的事情,藉故推託沒有出席龍主的生辰宴,錯失了一次與他見面的機會,可他既然來了,爲何不來見她?爲何又要向妹妹提親?
她幾乎崩潰,才知道這許久的等待不過是一廂情願。
祁越,終究辜負了她,那些猶言在耳的甜言蜜語,終究是場笑話。
母親再次要挾她拿掉這個孩子,畢竟是他和她的血脈,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怎狠的下手,爲了保住那個孩子,她只有與吉冉換了身份。
成親那天,她代替吉冉上了花轎。以爲這次無論如何,他們可以永遠相守在一起,可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呀,最終上錯了花轎,成爲了澤堯的帝后…
妹妹消失了,祁越沒有回來,永遠沒有再回來…
所有的一切,她獨自忍受。而他,從未付過半點責任。
對妹妹的愧疚,也隨着時間的積累,越來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