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在打鬧中溜走。
月上柳梢頭,男子背對月光而立,臉上幾道瘀傷,青一塊紫一塊的。
懸浮的虛影見以往英明神武的神君殿下被揍成這樣,想笑又不敢笑,愣是憋得很辛苦。
澤堯捂着左半邊臉頰嘶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爲法力被封住。他能被個小丫頭揍成這樣?罪名還是調戲她家仙子未遂?
笑話!那算哪門子調戲?
見虛魄憋笑憋得辛苦,澤堯頓感顏面大失,板下臉來:“查得怎麼樣了?”
被澤堯眼神一瞪,虛魄不敢笑了,正兒八經說道:“果如君上所料,仙王近來行跡詭秘,頻繁出入一間密室,因有結界保護,屬下靠近不得,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何物?”
澤堯略一沉思:“他究竟藏了什麼東西?看來,本君得親自去看看了。”
那抹虛影繞着澤堯周圍飄蕩:“君上真不隨屬下回去?那位仙子顯然是不記得君上了,或是輪迴抹了記憶,忘記前塵也是情理之中,君上又何必執意留下?”
:“本君說過,做好你份內的事情。”顯是不喜歡他過問太多,澤堯勒令出聲,虛魄輕嘆一聲,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掀開青色帷帳,兩根長明的人魚燭燃着淚脂,桌上的安神香繚着淡淡的青煙。他似乎習慣趁她睡着,悄悄潛來看她,不動聲色的坐在牀頭。
外面的夜色很靜,閣內也很靜,他看着她熟睡的容顏,也是那樣安靜,略微有一絲浮動,在於她夢裡的一聲叫喚:“放心,我會救你的。”
許是又做了什麼夢罷!她整天治病救人不離口,只是爲了能配得上蒼桀?卻獨獨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想到這裡,心似被什麼堵住了,有些酸澀。
身上穿了涼薄的中衣的女子,雙腿夾着被子,捲縮成團,睡像着實不堪入目。
澤堯揺了搖頭,將她壓着被子的手輕輕拿開,掀起被子正要給她蓋嚴實,忽然一雙小手拉住了他,牀上的人並沒有醒來,睫毛又長又密,在眼簾處篩下小片陰影。鼻子一吸一吸的,煞有幾分可愛
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逗弄她的鼻子。
:“別鬧。”她伸手撓了撓鼻頭,巴掌突然夾着澤堯的兩邊臉頰,拉到近前,嘟囔着紅紅的小嘴:“都傷成這樣了?就不知道老實一些?”
澤堯兩邊臉被揍成豬頭,被她這一夾,痛得他齜牙咧嘴,卻又不好發出聲來把她吵醒,只能忍着疼痛,動作輕柔板着她的手指。
落嫣突然勒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像老母親似的哄着:“乖啊,很快就暖和起來了。”
澤堯:“……”
霞蔚鋪設出萬丈光芒,晨起的陽光悄悄鑽進暖帳之中,一聲尖叫,幾乎掀了整個靈香閣的屋頂,停留在房頂上休息的兩隻仙鶴,也被這聲尖銳驚得飛入雲層。
:“咚!”肉體撞到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渾蛋!”青絲披散開來,略有一些凌亂,落嫣穿着單薄的中衣,兩手插腰,臉色憋得通紅。
她睜開的第一眼,便是自己和他躺在一張牀上。還抱在一起。
:“說!你到底對本仙做了什麼?”她抓了抓胸前的衣衫,好在還算完整,但是一想到和他躺一張牀上醒來,頓時又羞又惱。
澤堯從容不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若說是你強行拉住我不得脫身。你是否會信?”
:“不可能!”落嫣臉色憋得通紅,慌忙抓來衣物裹住全身。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看來,你是把什麼都忘記了。”澤堯脣角勾起一抹邪魅,朝她欺壓過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無恥!”落嫣揚手要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抓在手心:“仙子難道想耍賴不成?是誰借做夢之由,抱着我不願撒手?”
“胡說!本仙豈會這樣不顧儀禮…”她反駁道。臉卻越發燙了起來。
澤堯那張湊近的臉,雖然帶着瘀傷,但絲毫不掩他顛倒衆生帥氣,在落嫣看來卻是可惡至極。
:“仙子不防好好想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晚?”她陷入思索當中,依悉記得睡夢之中,她見一隻火鳳與魔獸打鬥,周圍冰天雪地,火鳳與之不敵被打落凍結的冰河之中,她便心生憐憫將它救起,可是救起那鳳鳥時,它身負重傷凍得哆嗦,落嫣爲了讓它暖和一些,只好脫下外衫,把它護在懷中。
難道,那隻鳥!竟是他嗎?
落嫣以手捂着臉,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而那傢伙卻越發笑得邪肆!
落嫣羞腦至極,念起一個訣。一根藤條飛了過來,將澤堯從頭到腳綁了個結實。
樂瑤聞聽房間裡有響動,匆忙趕了進來:“發生何事了?”
推門見着澤堯被綁成糉子,而落嫣衣衫不整坐在牀上。瞪着憤怒的眼睛。
他怎會在仙子的房間裡?莫非昨晚…
那可不行!仙子可是王上的人,他怎麼能趁虛而入?
樂瑤正胡思亂想着。
落嫣嬌顏一紅尚帶餘怒:“膽敢戲耍本仙,把他扔去聖泉池,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