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粉都是用來敷面的,長期使用,可以使皮膚保持光潔。
最原始的制粉方法,是用一個圓形的粉鉢盛以米汁,使其沉澱,製成一種潔**膩的“粉英”,然後放在日中曝曬,曬乾後的粉末即可用來妝面。由於這種製作方法簡單,所以在民間廣泛流傳,直到現在,人們製作米粉,仍然採用這種方法。
衛漪菡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味道甜而不膩,香氣怡人。
還有一種香粉,是用粟米制作,類同上,只是最後再加上各種香料,便成香粉。由於粟米本身含有一定的粘性,所以用它敷面,不容易脫落。和米粉相比,鉛粉的製作過程複雜得多。最初用與妃嬪妝面的鉛粉還沒有經過脫水處理,所以多呈糊狀。後來,鉛粉多被吸乾水分製成粉末或固體形狀。由於它質地細膩,色澤潤白,並且易於保存,所以深受宮中妃嬪的喜愛,久而久之就取代了米粉的地位。
除了單純的米粉、鉛粉以外,這妝粉啊,還有不少名堂,如宮人段巧笑以米粉、胡粉摻入葵花子汁,合成“紫粉”。
先帝即位之初,宮人還發明瞭以石膏、滑石、蚌粉、蠟脂、殼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調和而成的“玉女桃花粉”。粉的顏色也由原來的白色增加爲多種顏色,並摻入了各種名貴香料,並盛在精緻的鉢內,有的安裝在絲綢的包裡,最有特色的是玉簪妝粉,被製成特定形狀的粉塊,有圓形、方形、四邊形、八角形和葵瓣形等等,上面還壓印着凸凹的梅花、蘭花以及荷花紋樣,好看極了。
衛漪菡一邊任連妙給自己揉着肩,一邊搗鼓着這些玩意,連妙手勁適當,倒是舒服。
連妙嘴倒是沒閒着,“娘娘,皇上適才派人來傳話,說您這是胎夢,夢到蛇是吉兆。龍蛇入門主得財,夢到蛇是生兒子的徵兆,像娘娘您昨個夢到在水井裡發現蛇,可是生下兒子氣宇軒昂、卓爾不羣的表現呢。”
衛漪菡放下手中的東西,聞言笑笑,只覺心裡一暖,奚墨辰居然還爲了自己一個夢,特意去詢問。
寄筠進來,撩開錦簾,“娘娘,安修容帶着程才人前來探望。”
“探望?”衛漪菡笑道。“那就不必了,把這些口脂妝粉,連帶皇上昨個給本宮的雨絲錦賞她們幾匹,無事便不要打擾本宮養胎了。”
寄筠不敢多言,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連妙在一旁忍不住地開口,“娘娘,這雨絲錦可是蜀錦的一種,是四大名錦之一,這平白地賞了她們,不是糟蹋了好物什嗎?”
這蜀錦,是指蜀郡所織造的錦,大多以經向彩條爲基礎起彩,並彩條添花,其圖案繁華、織紋精細,配色典雅,獨具一格,是一種具有民族特色和地方風格的多彩織錦。
蜀錦質地堅韌而豐滿,紋樣風格秀麗,配色典雅不俗,蜀錦的圖案有格子花、紋蓮花、龜甲花、聯珠、對禽、對獸等,十分豐富,又增加了天下樂、長安竹、方勝、宜男、獅團、八答暈等圖案。
蜀錦的品種繁多、傳統品種有雨絲錦、方方錦、鋪地錦,散花錦、浣花錦、民族錦、彩暈錦等等。
雨絲錦的特點是錦面用白色和其他色彩的經絲組成,色絡由粗漸細,白經由細漸粗,交替過渡,形成色白相間,呈現明亮對比的絲絲雨條狀,雨條上再飾以各種花紋圖案,粗細勻稱、既調和了對比強烈的色彩,又突出了彩條間的花紋,具有烘雲托月的藝術效果,給人以一種輕快而舒適的韻律感。
圖案豐富多彩,常見的有天安門、望江樓、百花潭、芙蓉白鳳、翔鳳游龍、蓮池鴛鴦、蝶舞花叢、葵花、牡丹、梅竹、龍鳳等。
衛漪菡笑笑,並未解釋。連妙隨自己入宮多年,大事倒是歷練的差不多,可這些個小事有時還是糊塗得很。
衛漪菡扶着肚子略微艱難地站起來,小心的踱到貴妃椅旁,轉眼間已經六個多月了,經常會感覺呼吸急促,走不了幾步便氣喘吁吁,所以還是小步走爲好。
連妙扶着衛漪菡小心的側躺下來,現在身體愈加沉重,連睡覺都只能側臥了,半夜小腿還會一抽一抽地疼,真是受罪。
前幾個月,太醫每日來請脈,煩都要煩死了,衛漪菡自己本就略懂醫術,便叫太醫五日一來,奚墨辰聽了,哪裡會肯,但又拗不過衛漪菡,索性便三日一請脈,衛漪菡也只好無奈的答應。
這不,又來了,衛漪菡嘆口氣。
“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胡太醫快請起。”
待胡太醫起身,搭一條帕子在衛漪菡腕上,細心的瞧着脈。
不一會兒,只見胡太醫又退幾步,激動的跪了下來,“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這懷的是雙生子!”
殿內的宮人呼啦啦地全跪了一片,高呼:“恭喜皇后娘娘!”
衛漪菡確實愣了一下,那個夢竟是真的?不過這個時候才診出......
“都起身吧,每人都有賞。”
胡太醫領了賞賜退下後,高興地快步往太醫院走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同僚們,在天佑國這要是懷了雙胞胎,可是頭等的喜事,現在被自己診出來,可是面上有光,說起來也是一大榮耀。
這邊,奚墨辰聽到張培德報來的消息,喜不自勝,連忙擺駕鳳鸞宮。
衛漪菡直到看見奚墨辰進來還是有些怔愣,這雙胞胎可不是那麼容易懷的,孝敏文皇后當初誕下奚墨辰,也沒聽說是雙生子啊?衛漪菡百思不得其解。
奚墨辰看着衛漪菡這幅樣子,揮退了衆人,“在想什麼呢?”
衛漪菡呆呆地問奚墨辰:“墨辰,胎夢竟應驗了,可爲什麼我果真懷的是雙生子啊?”也怪自己,醫術不精就算了,還對自己這麼自信,這懷的什麼胎都不知道。
“我母家歷代便有雙生子的例子,母后與舅舅應國公便爲龍鳳胎,而我,”奚墨辰一頓,語氣低沉許多,“母后原本懷的便是雙生子,是兩個男胎,先帝知道後,本高興得很,只是,生下後,我的弟弟,眼睛是碧綠色的,欽天監觀看天象,測出這是不吉之兆,先帝震怒,欲溺死他,母后怎麼會肯,爲保住那個孩子,不得已對外宣稱只生了我一個,只好把那個孩子送出宮外撫養,可沒等到送出宮,他就早夭了。經過此事,先帝連帶着不喜我,母后也漸漸失寵了,過了幾年,便去了。”
衛漪菡心疼的握住奚墨辰冰涼的手,這是經歷了怎樣的事,讓他現在可以這樣雲淡風輕地說出來,彷彿不管自己的事一般,先帝去了,他到現在都不肯稱先帝爲父皇,想必仍就耿耿於懷吧。
後宮詭譎,看奚墨辰登基後對繼後與淑妃的懲罰,就知道這件事裡絕對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只可憐那個孩子了,許是感同身受,衛漪菡輕輕嘆口氣,久久不語。
奚墨辰默不作聲,只是摟過衛漪菡在懷中,以前自己沒有能力,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可現在不同,自己坐擁天下,富有一國,自己所珍視的,誰都不能搶走。
眼下時日無多,有些事,也該做了......
一個月後,正是仁宣六年三月十七。
襄正帝下旨,遷宮中妃嬪於清暑行宮暫居,所屬物品皆可帶去。
衛漪菡聽到這個消息,長嘆一聲,奚墨辰竟爲了不委屈自己,不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竟沒有說遷宮的由頭,他就算說爲了自己養胎,言官對他的口誅筆伐也會減輕一些,畢竟自己身處深宮,他們不過非議幾句,又能把自己如何了?
靜昭容看着一衆宮人手忙腳亂收拾用具,憤怒的踢碎地上的百花瓶,“這大冬天的,哪裡是去什麼清暑行宮暫居!這樣做也不覺荒謬?明明是想把我們想趕出去!怎麼,皇后懷孕,這後宮這麼大,我們這些妃子礙着她的事了?就憑那鳳鸞宮裡裡外外戒備那麼森嚴,除了皇后的鸚鵡,還有哪隻鳥能飛進去?本來就沒有皇上的寵愛,現在又不能住在宮中,本宮不服!”
一旁的宮女小聲提醒,“娘娘,噤聲。”
靜昭容反手給了那宮女一巴掌,長長的護甲劃過那宮女的臉龐,頓時留下血淋淋的幾道指印,觸目驚心。
妃嬪前往請暑行宮的速度並沒有因靜昭容的憤怒而耽擱,皇上聽聞,便下了一道旨,讓衆妃嬪不寒而慄,頓時一絲抱怨之心也不敢生出,聖旨上大致意思說,這靜昭容既然不想離開皇宮,皇上便成全她,降爲末等更衣,留於掖庭,永世不得踏出掖庭一步。
有了靜昭容的前車之鑑,這些后妃也想通了,雖然遷去行宮,可仍保留着封號位份不是,反正沒有皇上的寵愛,在哪裡不一樣?
這些年,妃嬪貶的貶,死的死,到現在也只剩七人:德妃、安修容、宋嬪、穆婕妤、程才人、沈寶林和憐選侍。
出了宮門,德妃從馬車內伸出頭來,最後看一眼這偌大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