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知道倪智身份一般,凌風自顧自的一邊倒酒一邊勸說着。“乾杯...”舉起杯中酒,凌風一飲而盡。杯轉酒盡,“該你了,”將酒杯扣倒在桌上,凌風一臉笑意的看着倪智。
遲疑了片刻,倪智才接過了桌上的酒樽。在這之前,倪智想過了萬般遇見凌風的態勢,卻唯獨沒有料想到凌風竟會如此仁德。“好,既然大人恩賜,倪智自然不能拒絕,只可惜倪智酒量淺薄,若是醉酒還請勿怪纔是。”長袖遮擋,倪智迅速杯酒下肚。
“好好,倪城主海量,快快坐下,你我再痛飲一番纔是。”使了個眼色,老闆娘連忙親自蹲下上酒。
倪智確實酒量淺薄,三杯下肚,倪智便顯得面紅耳赤起來。打了個酒嗝,倪智眼神迷離的注視着衆人,“凌風,你老實交代,你此番帶兵前來我浩然到底所爲何事啊,難不成真的想要挑起戰事不成?”橫眉冷對,倪智一臉的嚴肅之意。
“你覺得呢?”淺笑一聲,凌風放下了手中的酒樽。“倪智,看你也應該是個明理之人,浩然國與我南隅實力相差多少,你不是不知。我凌風同樣不傻,手中握有近百萬將士的性命,我凌風又怎麼可能用他們性命來開玩笑。”
“這麼說,你此舉不是爲了蓄意挑起戰爭嘍?”明明醉酒之姿卻非要裝作一臉的嚴肅,倪智的神態不免讓在場所有之人大笑起來。面對倪智的質問,凌風更是笑着搖頭不語。
“師傅,”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倪智,秦斌小聲叫道。“師傅,軍師傳來信件,說是有人闖到了軍隊之中,想要找尋師傅。”
“可問情是什麼人了麼?”皺了皺眉,凌風冷聲問道。初來東洲,浩然國更是沒有任何的朋友,又怎麼會有人知曉自己的行蹤,還跑去凌軍駐紮之地去找自己?思忖良久,凌風也沒有想出一個大概。
“據來人自己介紹,稱自己爲楊師伯的叔父,至於真實情況如何,因爲軍師暫時無法進城,所以並未查探。”
揮了揮手,秦斌知趣的退了下去。
叔父?在楊林口中,凌風並非聽說楊林還有如此的親戚。況且據楊林自己所言,早已與楊家斷絕往來,那麼這個叔父又是怎麼回事?“倪城主,我有些事將要處理,暫時就不相陪了,告辭。”拱了拱手,凌風扔給了老闆娘一錠銀子,“將倪城主送回城主府吧,另外告知他,改日我會再次登門拜訪。”拾起長槍,凌風大步走出了酒樓。
望着凌風遠去的背影,倪智惺忪的睡眼漸漸煥發了光亮。鬆開老闆娘的攙扶,倪智眼眸之中一道精光閃過。
“怎麼樣,查探到了什麼?”替倪智整了整凌亂的衣衫,老闆娘細心的問道。
“不知道,”皺了皺眉,倪智從新走回了包廂。“這凌風看似粗狂、大意,實則卻是嘴風甚緊。相談多時,這凌風除了勸我飲酒以外竟然再無其他,至少現在,我對於這凌風還是一無所知。如煙,看來你還需要在外面多待一些日子了,我一直有種預感,這凌風若是看不通透,將來必定是我番陽城的心腹大患。”
“我知道了夫君,你放心前去便是。”點了點頭,老闆娘不捨得離開了包廂。
城門之外三裡處,十萬大軍便是在此安營紮寨。好在城外地方寬闊,十萬大軍駐紮在此倒也是綽綽有餘。未出城門,凌風便瞧見了瞿溪在城樓口處翹首以盼的身影。
“大人,你可出來了。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嘴裡都快淡出鳥了。本想去城裡找尋你們的,可是軍師卻是萬萬不同意。非說我是一軍之將,不可擅離職守。還說如果我要敢偷溜進城,就以軍法處置,絕不寬容。”瞿溪喋喋不休的說着,臉上更是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
“你覺得軍師說的不對?”側了側耳,凌風玩味的笑道。
“自然不對了,我進城是要保護大人的,大人萬金之軀,一個人藏身城鎮之中多麼危險啊...”
“好好,還是瞿將軍衷心啊。”拍了拍瞿溪的肩膀,凌風衝着黃天使了一個眼色。“瞿將軍,我記得我臨行之前曾經說過,當我走後,所有一切任憑軍師做主,不得反抗。看來你當時是並沒有聽進去啊,還是你還想嚐嚐城樓示衆的滋味。”打了個響指,瞿溪立馬被衆人包裹起來...
駐軍之處,張元領兵站立軍前,靜待凌風迴歸。凌風在時,張元還尚淺不知身爲一國之君竟然如此爲難,而是凌風走後的兩個月的時間中,張元終於體會到了什麼的叫做舉步維艱。軍事,政治,生活,甚至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二個月的時間裡,張元體會了太多太多。聽聞凌風下令帶兵前來東洲,其實最爲高興的不是瞿溪,而是一向沉穩的張元。
“大人...”哽咽着聲音,張元興奮的看着凌風。兩個月的時間,再見凌風,張元感覺天都亮了好多。
“辛苦了,”拍了拍張元的身軀,凌風並沒有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您便是凌風凌大人是吧,”一道身影排衆而出,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凌大人,還請救救小侄楊林一命啊。”老者痛哭流涕道。
“不要着急,你將詳細情形慢慢道來。”扶起老者,凌風安慰道。“楊林此番回家究竟是出了何事,爲何楊家之人會軟禁與他。還有你與楊林究竟是何關係,還請一一相告,我也好儘快安排人馬營救楊林。”
“好好,”點了點頭,老者慢慢開口道。“我本名楊繼,正是楊林的叔伯。林兒自幼可憐,無人照料。林兒母親死後,更是一直是我照料林兒。**雖然身爲林兒生父,帶卻從未盡過父責。此番林兒之所以回來浩然,正是因爲楊林傳出一個最新的消息。本應死去十多年的林兒的母親盡然還活在世上。林兒焦急母親,卻不料中了兄長的埋伏,也就是現在楊家少爺楊燁。”
“死去之人死而復生麼?”凌風皺了皺眉,“你可曾親眼見到楊林母親復活?”凌風疑問道。
“親眼所見,我能夠確保那是林兒母親無疑。若不是因爲母親,恐怕林兒也不會遭遇楊家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都是我不好啊,是我沒有能力救出林兒。”擦乾了淚水,楊繼一臉的決然。
“楊林現在何處?”凌風焦急的問道。一直以來,凌風都認爲只要自己還在的一天,楊家就絕對不會對楊林做出什麼傷害。現在看來並非如此,楊燁此舉用意本身就不在自己,自己是生是死根本就不影響楊燁是否下定決心。
“林兒現在就在家中水窖之中,楊燁派有專人看管。楊燁之所以還未下手,也只是因爲**還未回來罷了。據我估計,只要**一旦歸家,林兒母女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
看着面前急切的楊繼,凌風疑惑之色更加濃烈。“楊叔,我姑且叫你一聲楊叔,我還有一個疑惑還望解答。於情來說,**、楊燁與你都乃近親,而楊林卻只是一個庶出之子,你爲何如此偏愛楊林。於理來說,楊林已經叛出家門,與楊家再無關係。而**卻是浩然忠臣,更是楊家一家之長,你如此偏袒,同樣說不過去。”
“這...”看了一眼凌風,楊繼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好了,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凌風看向張元。“軍師,你即刻擬定告帖,我們這就前往楊府公開要人。”
“這樣妥麼?”指了指身後數萬將士,張元示意道。
“無妨,將士暫不入城,安置城外,由瞿溪領兵看管,楊家之行,你隨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