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昏倒,即使原因未知,但同樣也是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接到侍女的傳喚,太醫院所有太醫都是大吃一驚。納蘭若依身體一向很好,又怎會突然暈厥,雖然疑惑,但衆太醫卻是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朝着乾安宮趕去。
乾安宮中,“王上,太醫已經來了。”侍女急促的通稟到。
“快讓他們進來。”側開身體,凌雲煬急切的看着太醫爲納蘭若依把脈診治着。待太醫檢查過後,凌雲煬才靠近了牀邊。“太醫,情況怎麼樣,若依有沒有事?”
退後兩步,離開了納蘭若依的牀邊,太醫躬身下跪道,“回稟王上,帝后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有太大的事情。這次只是因爲情緒過於激動,昏厥過去罷了,稍事休息,就會恢復如初的。”
“那就好,那就好。”看了看還在暈厥之中的納蘭若依,凌雲煬長出了一口氣。
“帝后身體無恙,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稍後我會派人爲帝后準備一些調血補氣之藥,也好讓帝后快些恢復。”
“好,你先退下吧。”揮了揮手,凌雲煬喝退了侍女,太醫。
“我們也走吧,事情明天再談不遲,別忘了我們還要回大牢呢。”納蘭天雄調笑道。
“還不都是你?”白了一眼納蘭天雄,黃天無奈的說道。“你說你到就想的什麼主意,自己想進大牢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我同樣的牽扯進去,遇見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對着凌雲煬躬了躬身,二人爭吵着出了乾安宮。
“父...父親,”思量了良久,凌風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父親?你剛纔是在叫我父親?”怔怔的看着凌風,兩行清淚不由得已經自眼角滑落。“若依,你聽見了麼,小風他叫了我父親,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聽到這聲父親...”
“父親...”靜靜的看着眼眶紅腫的凌雲煬,凌風才發現自己的心中竟然還有那麼多的不捨和羈絆。嘴裡說着不在思念,可心中卻從未放下過這段難捨的親情。風霜已經染上了雙鬢,凌風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已經有了白髮。少小離家,回來之時卻是已經長大成人。十多年的時光,消逝了容顏卻斬不斷親情。
“父親,既然母親已經沒事,那我就先離開了,夜已深了,您也早先休息。”收回心神,凌風微笑着說道。
“今天就留在這裡吧,”不知何時,凌雲煬已經擦乾了眼淚。“這些年你們獨身在外,相依爲命,我和你母親時時不在牽掛着你們。好在蒼天有眼,今天終於還是讓我們相認了,我想聽你將一些你們這些年是走過來的...”
“好,”淡然一笑,凌風坐回了座位。“這些年...”
一夜的時間,除了南隅的現狀,凌風講述了自己所有過去的事情。沒有隱瞞,不是因爲凌風不會害怕凌雲煬爲自己擔心。事情已經過去,凌風只想要凌雲煬認識一個真實的自己,那個歷經磨難但卻遇水化龍的自己。
凌雲煬沉默了,久久才道出一聲嘆息。“風兒,苦了你了。”
天色已亮,納蘭若依雖然還未轉醒,但呼吸卻也已經平緩了下來,身體並無大礙。
推開殿門,凌雲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深聊整晚,到了清晨反而有些睏意。“走吧,風兒。既然你我已經相認,今日我便在天下人面前公佈了你的身份,若你需要,我願意即刻讓位,你的能力更在我之上,相較於我,你才更能帶給百姓富庶的生活。”
“不可,”凌風嚴肅的搖了搖頭。若是在之前,凌風定會答應,可是現在不同,南隅已是所有勢力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現在公告天下,無疑只是把竹箜國同樣的拉下水罷了,對於眼前的形勢沒有絲毫的作用。反之則不然,若是竹箜國能夠一直暗中相助,無論是形勢還是道義都會站在自己這頭。
“父親,你我的關係非但不能公開,反而要更加嚴密的封鎖消息,此事一旦說出,南隅和竹箜恐怕便會遭受滅頂之災。”怔怔的看着凌雲煬,凌風一臉的認真之色。
“可是...你已經在外這麼多面,現在...”凌雲煬不是膽怯之人,凌風所言他自然清楚。若是但從現狀來說,凌風所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凌雲煬又如何捨得割捨這段好不容易纔重新得來的親情。他是一個帝王,但同時,他同樣也是一個父親。
看着苦澀的凌雲煬,凌風淡然一笑。“父親...”在旁耳語了幾句,凌雲煬臉上才露出一絲的微笑。
宣揚殿,經昨日一事,今日竟然再無人敢言。冷眼掃視了一圈堂下之臣,凌雲煬朗聲大笑。“怎麼,昨日衆位不是活躍的很麼,怎麼今日就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不復昨日的活力了呢。”
衆大臣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來人,帶納蘭天雄,黃天上殿。”鄙夷的看着堂下之臣,凌雲煬衝着侍衛說道。
“帶納蘭天雄、黃天上殿...”侍衛一遍一遍的重複着話音。
未過半刻,納蘭天雄、黃天二人已經身帶腳鐐,滿臉落魄的走進大堂之內。一夜之間,納蘭天雄竟顯得消瘦了很多,反觀黃天倒是一如往常,雖然落魄,但精神依舊。
“黃天,你可知罪?”扔下桌上竹簡,凌雲煬怒目而視。
“知罪,微臣何罪之有。”冷哼一聲,黃天不屑的扭頭過去。
“你還狡辯,你看看這是什麼?”指着地上竹簡,凌雲煬直接站起身來。“黃天,枉我竹箜對你如此厚待,你竟然
私通外地,欲要顛覆我竹箜,你究竟是何居心。”
“這是栽贓陷害,微臣不服。”黃天臉色一變再變,雙手用力,手中竹簡已經變得粉碎。
“鐵證之下你還敢不服?來人,給我將黃天推出午門,即刻斬首。”冷眼看着黃天,凌雲煬怒斥道。
“王上不可,黃將軍一心爲國,又豈會是私通外敵的奸賊,還請王上三思啊。”跪倒在地,納蘭天雄連忙勸說道。
“請王上三思...”羣臣同時跪倒求情。
“你們都想叛變不成?好,好,好”一連三聲大笑,凌雲煬踉蹌着坐回王位。“今日黃天必須處斬,黃天不死,如何對竹箜百姓交代。若是還有誰再爲黃天求情,一概以叛國罪論處。”
“王上,南隅之主凌風拜見。”侍衛在外稟報着。
“凌風?黃天,看來你投靠的主人已經前來找你了吧。”凌雲煬一臉冷笑看着黃天,“通知下去,朕身體不適,今日不見訪客。還有告訴凌風,今日午時三刻,午門之外,黃天斬首示衆。”
“王上,這...”
“退朝,”一甩衣袖,凌雲煬飄然而去。
宮殿之外,秦斌一臉疑惑的看着凌風。“師傅,你昨天不是已經和你父親相認,今日怎麼還會...”
“無需多問?”凌風笑着搖了搖頭,“讓你辦的事情可曾辦妥?”
“已經辦妥,竹箜所有官員已經嚴密看管起來,只要稍有動作,我們的人馬上便會發現,並且制止。”
“不,看管起來就好,無需制止,我要的就是他們爲我傳達這條訊息。”冷笑一聲,凌風大步的朝着帝宮之外走去。“戲要做全,浩渺樓,今日我就免費請你欣賞這一出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