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若殺那些胡人的時候,那可是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她還知道林若折磨人的本事,林若絕不是一個善良之人。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一片冰涼,整個人的身子不由大了冷戰。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林若不對她用刑,甚至明白了林若爲什麼不讓她死掉,那是因爲他想要陷害自己,讓自己不容於司馬家……司馬家對待叛徒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不,不,明天若是他放了自己,自己怎麼辦呢?
她心裡暗暗地罵道:“林若,你好卑鄙,你好卑鄙……”
可是她心裡辱罵了一陣,突然間想到什麼,臉又一次紅了起來,他觸碰到了自己的身子每一個角落……他竟然沒有對自己做壞事……他也許是一個謙謙君子呢
而且他看起來沒有那麼老,那麼英俊,那麼年輕。少女都是懷春的,就算對方是一個殺手,可是對方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自然也不會免於俗套。她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若是以後跟着他,他會不會對自己好呢?
只有跟着他,自己才能夠活下去吧只有他能夠保護自己,不讓司馬家對自己下毒手。對,只能跟着他,聽他的話,他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因爲他應該是一個好人吧
不知不覺天亮了,外面傳來了嘰嘰喳喳的鳥雀的叫聲,而她竟然因爲昨天晚上一直思考問題,沒有睡覺,現在一陣陣睡意襲過來,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咄咄咄”一陣很輕的敲門聲傳到了林若的耳朵裡,林若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將自己的被子拿回了自己的牀上,然後看着牀上的那個丫頭,發現她眼睛紅腫得厲害,不由地用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莊主。”門輕輕地打開了,丫環們看到林若走出來,當下忍不住躬身說道:“可是要吃早膳?”
“去找一套女裝來,還有,打一些清水來,叫廚房多送一份早膳過來。”林若當下很簡略地對丫環們說道。
丫環們點頭稱是,都下去了。
等她們將衣服、食物、誰送到房間的時候,看到林若的牀上竟然躺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衣服眼睛破的不成樣子了……這麼曖昧的場面,這些丫環們心裡忍不住猜測,昨天晚上莊主不會和她……可是這個人是誰呢?她不是府裡的人
不管如何,她應該算是莊主的人了吧真是好命呢?
丫環們放下東西,心裡懷中嫉妒走了。作爲丫環,總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被主人寵幸,最好能夠生下一男半女,這樣子自己的這輩子就有了着落了。
林若梳洗完畢,更換好了衣服,正在旁邊的桌案上吃早膳,突然間他感覺到了牀上的那個人的心跳變了速度,當下不由笑着走過去問道:“醒了?”林若說着又用手解開了她嘴巴的穴道,不過吸取了昨天晚上被咬的教訓,林若解開穴道的時候,就將手快速地抽離了她嘴巴能夠夠着的範圍。
“混蛋,你想做什麼?”她咬牙切齒地看向林若問道,“你爲什麼不殺了我?”
“說實話的,我林若自問不算得上是一個善良之輩,也沒想過用什麼善良感化於你。我之所以沒有殺你,是因爲我覺得一個活着的你,比一具屍體對我更有價值。”
“你……”她還幻想着林若會給自己講什麼大道理,甚至她已經做好了反駁和冷嘲熱諷的準備,沒想到林若竟然這樣實話實說,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林若又幾下解開了她的穴道,然後說道:“衣服在牀邊,我出去了,你換好了衣服叫我。如果你想逃走的話,那你就逃走吧司馬家的人已經走了,我今天派人去找司馬朗,發現司馬朗不知所蹤了。我想司馬家的人肯定會很驚喜見到你的。”
“你”她當下氣憤地說道,“算你狠”
林若走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她在裡面叫道:“你可以進來了。”
梳洗完畢,穿上仕女服的她長得倒也算是容貌俊秀的,她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裡竟然有一種複雜的神色。她咬了咬牙說道:“你能保護我嗎?”
林若聽到這話,不由樂了,他說道:“我嫣然山莊的人,我都會保護。你還不是我嫣然山莊的人呢”
“我可以成爲你的人。不過,你能夠解我身上的毒,是吧?”她當下說道,“在我的身上,被他們下了一種毒,每一個月都要服用一種解藥,才能活下去。否則會死得很慘,很慘,你能夠解我身上的毒嗎?”
“我昨天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身上有毒了。”林若說着從脖子上拿出了一條項鍊,然後扔了過去給她說道,“項鍊的珠子裡有暗格,暗格裡有解毒藥,你中毒太深了,要慢慢地解,我這顆藥能夠解掉你身上一半的毒性,剩下的一半的毒性,等我確定你對我有用處,我自然會給你。”
她接過項鍊驚喜地看向林若,然後跪了下來,抱拳說道:“倉鼠見過主人”
“倉鼠,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林若當下搖頭說道,“我不喜歡。你可還有別的名字呢?”他說完之後,看向那個丫頭。
她當下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孤兒了,我沒有名字,倉鼠是是司馬家給我的代號,司馬家收留了我,並且將我變成了一個殺手……雖然沒有司馬家我會餓死,可是……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幸運。雖然能夠活下去,可是我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做惡夢……”
訓練殺手的手段實在太殘忍了,要成爲殺手,她就要殺死和她一起被司馬家收留的孩子,在一百個人當中,最後就是她活着了。
看到這一個丫頭這個樣子,林若皺眉,他當下將這個丫頭扶起來,然後說道:“你以後叫做向陽吧”
“向陽?”她愣愣地看着林若,不明白林若這話是什麼意思。
“向着太陽,你在黑暗當中呆得太久了,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都是向着太陽的。”林若看向丫頭說道,“記住了,你以後叫我莊主,我不是你的主上,而是你的莊主,我不會控制你的婚姻,你的未來,等司馬家完蛋的時候,你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你就可以自由了。你可以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當然那得要你願意,若是你想留在嫣然山莊,我會安排好的,你和我的那些部下那樣,會有一個好的出路。”
向陽愣愣地看着林若,瞬間眼淚水又一次落下來了,她抱拳說道:“向陽見過莊主,莊主大恩大德,向陽沒齒難忘。”
林若再一次將這個丫頭扶起來,然後說道:“向陽,你不要再哭了,再哭就成花貓了,而且我不喜歡下跪,以後你就弓腰行禮就可以了。恩,你吃早飯吧吃完了,再將你知道的司馬家的事情一一告訴我。”
“是”向陽當下抱拳弓腰說道。
等向陽吃完飯之後,林若讓左右收拾碗筷,接着屏退左右,便讓向陽將司馬家的事情告訴自己。
向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頭緒,她說道:“莊主,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防,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我只見過他幾次。司馬家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莊主,司馬家想要收集天下的名劍,如今莊主手上的四把劍都是司馬家想要的。”
“四把劍?你是說龍淵、純鈞、巨闕、工布嗎?”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向陽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四把劍。司馬朗再一次喝醉酒的時候,我在旁邊伺候着,隱約地聽到,集齊所有的劍,會有什麼東西出來。對,集齊所有的劍的人,他就能控制赤霄。”
聽到向陽這話,林若忍不住笑着說道:“控制赤霄?你是說,大漢的國劍赤霄在司馬家的手裡嗎?”
向陽搖了搖頭說道:“卑職不知道,卑職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卑職只是聽人提起過這樣的一句話:天命司馬,漢滅晉統,十劍合一,火滅土重。”
林若聽到這話,當下忍不住冷笑地說道:“又是那些無聊的讖語。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看來,這個司馬家早就野心勃勃地想要奪取大漢的江山了。”
“向陽,你慢慢地說,司馬家有什麼計劃?”林若很平靜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這司馬家到底是如何計劃的。”這歷史已經被他改變成這個樣子,司馬家還想一統天下,還想篡位,似乎有些困難了。
“莊主,其實司馬家的人……應該已經滲入了劉……滲入了劉漢的內部了。”向陽當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雖然那個人我沒有見過,可是我知道,她已經滲入進去了。”
“你是說,在陛下身邊的人,已經有司馬家的人了?”林若吃驚地看向向陽問道。
“司馬家分爲三個,一個專門殺人的,是殺手團,另外一個是專門負責滲透,查探敵情,還有一個,就是司馬家專門培養的人,這些人平日裡司馬家是不會聯繫他們,只是在危難的時候,才聯繫他們,他們偶爾也會提供一些消息,甚至還會藉助司馬家的力量殺掉某些人,以方便他們謀取更高的地位,我們內部都叫他們爲‘客人’。”向陽當下說道,“我知道在劉漢內部,就有一個司馬家的‘客人’,而且地位不低。”
林若聽到這話,當下皺眉頭,他忍不住想到,在主公身邊地位不低,是司馬家的客人的人會是誰?
“向陽,這人是男是女?你知道他多少事情,好好回憶一下。”林若看向向陽問道。
向陽當下搖了搖頭說道:“卑職不知道這位客人是誰,因爲卑職從未見過他。而且卑職知道這位客人似乎也是在藉助司馬家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願望,卑職記得又一次老主人很生氣,說司馬家養了一匹白眼狼什麼的……看樣子是那位客人不願意幫助司馬家做什麼事情,才惹得老主人那麼生氣的。”
林若當下慢慢地排除過去,最後說道:“我知道了。向陽,你繼續說,司馬家在曹魏那邊是什麼樣的?”
“曹魏,哦,如今曹魏那邊是二公子在掌控,在曹魏很多年輕的武將都是司馬家的人。”向陽當下說道,“就算有心人不是司馬家的,也是和司馬家有關係的人。”
“上一次,二公子來信,似乎說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他就能控制整個曹魏了。”向陽當下繼續說道,“不過具體是什麼樣的,卑職就不知道了。”
林若皺眉頭,他當下說道:“這司馬懿到底在曹魏做了什麼事情?這麼自信說能夠控制曹魏?”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他站立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奉孝會病得那麼重,哎……”林若的身上突然間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寒氣,瞬間,將向陽嚇住了,她愣愣地看着林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樣是好。
向陽看向林若說道:“莊主……”
“沒事。”林若當下搖手說道,“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接下來向陽又將幾件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林若,其中包括了河豚的事情,不過她知道的卻是很少。
“向陽,你以後就跟在我的身邊吧我身邊剛好缺一個武藝高強的女護衛。”林若笑着看向向陽說道。
“是”向陽感激地看向林若,她沒想到林若竟然會將她留在身邊。
“莊主,沮授大人來找莊主”就在這個時候,烏鳥敲門,然後低聲說道。林若聽到這話,當下明白沮授爲什麼會來這裡,因此說道:“我知道了。你將他請到客廳吧”
幷州初定,可是滿目蒼夷,只怕是沮授來這裡是告訴自己,軍糧的問題的。如今已經過了春耕了,老百姓已經不可能再補種穀物了,那麼幷州的糧食只怕是沒有辦法支持到明年了。打仗,糧食是先決條件。沒有糧食,根本沒有辦法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