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風雲再起(三)

林若自然知道劍閣的重要性,他的目光落在了劍閣的同時,想起了歷史上鄧艾滅蜀的時候,所率領的奇兵偷渡陰平,從絕路殺到江油,從而爲本來的差點無功而返的滅蜀大計增添了輝煌的一筆。

可以說,鄧艾三千人度陰平是一招險招,是陷於死地,後求生的險招。

看到林若一臉凝重的望着地圖,賈詡當下忍不住說道:“言心,你是不是擔心關羽?關二將軍?”

林若回過神來,他看向賈詡說道:“文和,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覺得這次我們的勝算有幾層?”

賈詡知道林若問這話的什麼意思,林若只有在心裡沒有底的情況下,纔會問這樣的問題,如今他這麼問自己,只怕他也看出來了問題。

賈詡當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若是這次進攻的將軍不是關羽,而是別人,比如說是趙子龍將軍或者會比較好一些。”

“你是說雲長會失敗嗎?”林若看向賈詡問道。

賈詡說完這話後,他點了點頭說道:“關羽這個人爲人過於自傲,這次司馬懿若是先讓他一路打勝仗,多輸幾場仗,那麼以關羽的性格,他肯定會驕傲的。到時候,他必然被司馬懿引入死路,必死無疑。就算他僥倖不死,以他的性格,必然也無臉見陛下,到最後還是會自殺的。”

賈詡說到這裡,發現林若的臉色變得很是怪異,不由說道:“言心,你怎麼了……”

林若當下搖了搖頭,他當下看向賈詡說道:“我有些累了,文和,奉孝,我先去休息了。這些事情,暫時不理他了。陛下沒有下旨將我召回去。我就暫時不要去理這些事情了。”林若說着轉身離開去了。

看着林若那奇怪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又有些糾結,他在想什麼?賈詡當下不由地皺眉頭,倒是旁邊的郭嘉忍不住笑着說道:“文和不明白嗎?關羽的生死對言心來說,那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可是言心……”

“奉孝……”賈詡當下忍不住看向郭嘉說道,“你……”

“救關羽對林若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你想想,關羽這個人如此傲氣,若是他的女兒關鳳有了孩子,你想會怎麼樣?別忘記了,林伶嫁給劉諶的時候,關鳳已經是劉諶的太子妃了。就算,劉備說林伶的身份等同太子妃……可是若是以後太子登基了,林伶的身份是皇妃還上皇后?”

賈詡當下看了郭嘉一眼然後說道:“奉孝,你總是把言心想得太深沉了。其實言心他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郭嘉聽了忍不住笑着說道:“他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就是太傻了。多好的機會。我們就等着看吧看看,我這個兄弟到底是太傻了,還是太深沉了。”

林若一個人走在桃花林當中,因爲已經過了花期了,如今桃花樹上沒有看到桃花,都是新長出來的綠葉和指甲大小的果實。

爲什麼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自己反而不高興呢?

“哎……”林若不由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雲長,莫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你就怪司馬太過於狡詐,而你太過於自傲吧”

突然間從身後傳來腳步聲,賈詡拄着柺杖,緩緩地走到林若的身邊,然後說道:“言心,就算你此刻去信提醒關羽,以關雲長的性格,他會聽得進你的話嗎?”

賈詡的話當下讓林若愣住了,他隨即看向賈詡,一臉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寫這一封信。”

賈詡拍了拍林若的肩膀說道:“你不必擔心,也許司馬懿未必能在這個時候統兵,到時候,你的煩惱就沒了。”

“魏國出來司馬懿能夠統兵,還有誰能夠統兵呢?曹休和曹洪兩個人如今在南中平亂,等他們回來,成都城頭早就變換了旗幟了。郭女王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她或者會派一個人制衡司馬懿,但是她絕對會讓司馬懿去對付我們的。”林若當下搖了搖頭說道。

果不其然。

才過一天,身在朱崖桃花島的林若就接到飛鴿傳書,得知郭女王派曹爽爲大都督,而司馬懿爲監軍,帶領大軍出發迎戰關羽和張飛。

他放下手中的飛鴿傳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夫君,你怎麼了?”大喬輕輕地走過來問道。

林若看向大喬,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大事。”

“真的沒有什麼大事嗎?可是爲何你卻如此唉聲嘆氣的?”大喬自然不相信自己家的夫君會無緣無故的嘆氣。自從今年開春以來,大喬發現自己的夫君接到從中原傳來的飛鴿傳書越來越頻繁了,而每一次的書信,都讓林若眉頭深鎖,或者唉聲嘆氣的。

林若將大喬擁入懷中,然後摸着她的肩膀,很不情願地說道:“夫人,你去給我收拾一些衣裳吧”

“要走了嗎?”大喬有些失望地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他有一種預感,這次自己走的話,只怕是真的走了,只怕再也回不來了。這六年來,他和大喬、飄兒、翡翠三個人在桃花島,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是美好而平靜的日子,總是會過得很快的。

離別總是會很快,很不合適的到來的。

大喬一臉傷感地看向林若說道:“不能不去嗎?你不是已經辭官了嗎?”

林若苦笑地看向大喬說道:“不行。我已經答應過陛下的,要助他一統大漢的。況且,伶兒怎麼辦呢?”

“就算要一統大漢,也不一定要你纔可以的。不是還有很多人嗎?比如說孔明,士元,元直,還有伯言他們,他們不都是可以去做嗎?你的弟子那麼多,又那麼優秀,他們都可以做去的。爲什麼一定要你這個師父出馬呢?”大喬當下戀戀不捨地拉着林若的手說道。大喬以前從未這樣對林若說過,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她不準地爲什麼,總是覺得很不心安,以前林若就算外出帶兵打仗,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恐慌,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很恐慌。

林若抓住大喬的手,他發現大喬的手有些顫抖。

大喬慢慢地看向林若的眼睛,最後嘆氣地說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你去吧不過,小雨才四歲,芳兒和梅兒還沒滿週歲……你可要好好的回來。”

林若點了點頭。

這六年來,林若和自己三個妻子又分別製造了三個孩子,除了大喬生的小雨是兒子以外,其他的兩個妻子生的都是女兒。

家人和朋友送林若送給了海邊的小鎮之外,兩個身體有些不好的朋友,都看向林若嘆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若看到這兩個朋友,一臉凝重的樣子,當下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們這兩個傢伙,搞什麼?我只是去中原一趟,做完我該做的事情,然後就會回來了。”

郭嘉知道林若要走,昨天晚上睡不好,這個時候,他的臉色有些慘白地說道:“你一路小心……保重。”

“言心,保重。”賈詡擡手,一臉凝重地說道。

“保重。”林若擡手說道。

這個時候,大喬、林飄、翡翠三個人眼眶含淚地看向林若,而林若的幾個孩子也依依不捨地扯着林若的衣服。

林若看向林安說道:“安兒,你如今是他們的哥哥,弟弟妹妹都交給你了。還有,你的三個孃親也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顧他們,知道了嗎?”林若說着拍了拍十七歲的兒子的肩膀說道。

“爹爹,你放心,孩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妹妹的,一直到你回來。”林安說道。林安的性子很像林飄,都是那種逆來順受、脾氣好得不能再好的人。雖然他沒有太多的才華,可是卻是一個守家之人。

這個時候,林雪笑着看向父親說道:“爹爹,你放心好了,還有我呢”

而林雪卻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她古怪精靈,身手不錯,甚至還有些小調皮。林若很喜歡這個女兒。或者是因爲前三個孩子,林若沒有盡心盡力照顧吧,後面的孩子,林若都是儘量的寵愛和照顧的。

“爹爹……”這個時候,在大喬懷裡的小雨伸手要去抓林若,嘴裡說道:“爹爹,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若抱過小雨,然後親了他一口,笑着說道:“很快。小雨乖乖,等爹爹回來,爹爹給小雨做很多好玩的玩具,好不好?”

小雨當下很乖巧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林若又和幾個夫人說了幾句話,和朋友揮手告別,接着就跳上了馬,帶着典韋等幾個壯士的護衛,打馬而去了。

林若揮動馬鞭,沒有再回頭,就算他聽到了身後孩子和夫人的哭聲,他也沒有回頭。因爲他擔心,他這一回頭,就會忍不住留下來。

“他終究還是逃不過宿命。”賈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很幽怨地說道。

“走吧”郭嘉當下看向賈詡說道。

林若的馬不知道走出了多少里路,林若的眼淚水才慢慢地滑落下來。而這個時候,他突然間看到前面正有一輛馬車攔住自己的去路,而馬車上正坐着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李新。

方纔李新沒有來送林若,林若還以爲是李新忙得脫不開身。如今李新是朱崖郡守,朱崖郡雖然表面上是一郡之地,實際上經過這麼多年的治理,它已經相當是一個州了。林若曾經給劉備提過意見,讓劉備將朱崖郡改成崖州。

不過,劉備似乎不太相信,在這個蠻夷之所,會有中原一個州那麼繁華。其實改郡爲州,這算不了什麼,但是劉備一直都在爲林若不辭而別的事情生氣,所以他自然不會那麼容易答應林若的。

“莊主”李新一直沒有改變對林若的稱呼,他看到林若當下忍不住哽咽地說道,“李新在這裡等莊主久矣。”

“煥之,我剛纔看到你沒有來送我,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林若當下忍不住笑着說道。他雖然笑,可是眼裡卻是含着淚水的。

“卑職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再見到莊主你……卑職心裡難過,所以……”李新說着就落淚了。李新已經是六旬有餘的人了。這些年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不過好在有貂蟬的照顧,還有戲志才的孫女戲念慈的繞膝之樂,他倒也過得快樂。

這個時候,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小姑娘從李新的後面走出來,扎着兩個小馬尾,她看向林若,當下很甜地叫道:“三叔公。”

林若當下招手說道:“念慈。過來,都長那麼高了。”

林若很和藹地看向這個戲志才留下的唯一的孫女,有些傷感,他原本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娶了這個丫頭的,可是如果自己的兒子娶了這個丫頭,那麼輩分全亂套了。哎,如今林若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李新好好撫養他,將她撫養成*人。

“三叔公,你要去中原嗎?義父說,中原的人很壞呢你去哪裡,會不會遇到壞人?”戲念慈從未離開過朱崖,而且她總是聽父母說中原人心險惡,搞得她以爲中原人都是壞的。聽到她這話,林若微笑地說道:“沒事呢三叔公比他們更壞。”

“啊?”戲念慈驚訝地看向林若,然後搖頭,不相信地說道:“我不相信,你騙我呢”

摸了一下她的頭,林若看向李新說道:“你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了,如果實在忙不過來,你可以讓別人幫你分擔一些。”

“莊主請放心好了,我最近不忙。”李新說道,“念慈她想你,所以我就把她帶來了。念慈已經十二歲了……”

林若知道李新的話是什麼意思,十二歲了,是該許人家的時候了。李新希望林若能夠夠念慈找戶好人家。

林若當下嘆氣說道:“煥之,念慈就交給你了。我這次去中原,只怕多半是回不來了。如果你覺得合適,那就可以了。不用徵求我的同意了。畢竟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就算不同意,也沒有辦法的。伶兒他們姐妹不也是最好的例子嗎?”

聽到林若這話,李新當下哽咽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林若,只是說道:“莊主,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朱崖的一切,等你回來的。”

“我走了。”林若說着跳上馬背,打馬而去。後面的護衛也緊跟其後。

“義父,爲什麼你哭了?”

“沒有什麼。我們回去吧念慈,你義母等着你回家呢”李新說着拉着念慈的手,一老一少走在了夕陽之下,一片霞光當中。

關羽,這個歷史上最爲出名的忠義人物,這個在林若記憶當中最爲傲氣的人,他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也是帥才。他所率領的人馬,行軍極爲迅速。而且來勢洶洶,這讓許多守關的魏將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丟了關卡了。

關羽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從諸葛亮、龐統、徐庶等三人的口中得知,要快速的拿下蜀地的關鍵是什麼了。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派遣了魏延爲先鋒,讓魏延拿下斜谷、駱谷、子午谷,屯守了關鍵處,一時間佔據了先機。

而關羽果然派遣帳下的黃敘、陳到、張遼等人兵分幾路,以極快的速度,推進了漢中。漢中的曹魏的守將知道漢中是守不住的,立即收縮兵力駐守在了漢城和樂城兩地。

才半個月是時間,關羽就已經拿下了漢中。

看到這樣的捷報,劉備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在劉備身邊的諸葛亮、荀彧、田豐等人已經緊皺眉頭了。

“雲長果然是英勇無敵。朕果然沒有用錯人啊孔明,你派人去給雲長多送些賞賜,還有都督糜竺和簡雍他們,一定要將軍糧按時運到,不要誤了雲長的行軍。”劉備心情很好,他當下看向諸葛亮說道。

諸葛亮當下猶豫了一番,還是忍不住說道:“如今曹爽帶領人馬已經進駐葭萌關了。曹爽這個人雖然不足爲慮,可是監軍司馬懿確實一個老奸巨猾的人。陛下還是讓雲長小心一些比較好。”

“不用擔心,雲長和翼德身邊,不都還有人提醒他們嗎?”劉備當下不以爲意地說道,“士元和元直兩個人會讓他們注意這些的。”

看到劉備這個樣子,諸葛亮確實不好說什麼了。其實諸葛亮很想親自領兵去滅曹魏的,可是因爲他是丞相,這裡離不開他的主持,他只能留下來。

也就在諸葛亮擔心的這個時候,關羽留下了兩萬人馬,讓他們圍困漢城和樂城,而他則和徐庶二人,每人四萬人馬,分別攻打葭萌關和陽平關二處。

就在關羽到達葭萌當天晚上,就和守關的曹魏大都督曹爽的人馬大幹了一場,雖然鬥將是關羽佔了便宜,可是攻城,關羽卻因爲連日的勞頓,輸了。

“你是曹爽的心腹?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是曹爽將軍,讓卑職給關將軍帶來的書信,關將看了自然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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