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兩支羽箭破空而來,特羅斯一個側身,避過。因爲積勞的疲憊,身體竟一個勁的往前衝,他回首,目光在人羣中搜尋那個令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兒,但他始終沒有目及到。
陰謀,難道這是個陰謀,特羅斯惶恐,有不好的預感。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怒吼,問天,天不答,問地,地不應。
我心中愛的人啊,你爲什麼那麼狠心,讓我遭受傷害。你在我記憶中的笑,彷彿惡毒的蛇,一口一口吞噬掉我的靈魂。
那種風中飄搖的感覺席捲而來,而自己彷彿置身在無邊的黑暗裡面,被寒冷和孤寂所包圍,如同在那一個,自己背上揹負傷痕的時候一樣。
他已經沒有心了,很早以前便已經碎掉了。
“記住,你可以讓別人相信你,但你絕對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的生父。”父親的話莫名地再次出現在耳旁。
這一刻,他下定決心,從此之後,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走路。
既然這樣,當初,莫若不見。
他的眸子裡滿是冷冽的光,握刀的右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各青筋,彷彿鱷魚背上猙獰的鱗甲。
他揮刀,重重地磕飛掉一個戰士。他笑,瘋癲地笑,身體不住地起伏,因爲笑地太猛,連續地咳嗽起來,“來啊,殺了我!”
特羅斯的刀嵌在地裡,隨着他地移動,刀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然後快速地與另一個人錯開,巨大的衝擊力量把那人拋上了半空,跌落下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斷成了兩截。這是以命搏命的劍法,羅伊恩曾經說過,一旦使出,一往無前。
大刀的刃上面密佈着細小的鋸齒,每次砍殺的時候,鋸齒會帶出對方皮下組織上的脂肪,在地上磨擦的時候,因爲高溫的作用,油脂被點燃,整個刀被包圍在冷豔的火光裡面。
刀在燃燒,彷彿他的仇恨,毀滅掉整個世界。
這個精才絕豔的男子啊,必定在傳奇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盧溫站在一處高地上面,靜靜地看着下面所發生的一切,有好戲看,他從來都不會錯過,他喜歡注視一個失敗者註定要失敗的命運。
盧溫擡手,姿勢柔美華麗,他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這時有大批的人馬四面八方穿流而來,他們訓練有素,無堅不摧,最後在高地後方匯聚起來,直奔特羅斯的去處,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沒有火花的標記。
盧溫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是不可能在別人面前露出鋒利的尖牙的,至此之後,這件事情與他無關,與火花公會無關。
“這樣真的好嗎?”一直低順的奧爾瑟雅突如其來地問道。
“你只要看着就好。”盧溫面無表情地說,奧爾瑟雅一直是他插在依詩蒂身邊最深,最隱秘的釘子,先前特羅斯抵達狼營的消息,也是由奧爾瑟雅透露出去的。
爲了這麼一個小人物而勞師動衆,似乎是難以理解的行爲,但特羅斯在盧溫眼裡,卻猶如一根魚刺,他也絕對不能夠容忍,一根魚刺卡在自己的喉嚨上面。
今天是四十五萬枚金幣,也許明天還會爲此付出更多。
所以他必須殺了他。
更因爲半年前,稱霸說話島的“殺無赦”便是由他一手扶持起來的。
他們都是古魯丁權貴的子孫,而且都會誓死效忠於盧溫.瓦爾德尼爾。
而特羅斯卻壞了他的好事。
當這樣一股龐大的勢力加入到混戰當中,致使局面更加難以控制,在半個小時之內,整個人類地區將超過了8萬人參與到了這次械鬥裡面,其帶來的影響甚至波及了到了幾個月之後的時間裡面。這次亂鬥導致的直接損失不可估量,而消耗的物資更是不計其數,致使人類地區的戰力不斷下降。
布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着應聲蟲大吼:“人來了沒有!?”布朗現在的位置已經在閃金鎮了,直接傳送過去便能夠抵達。來的時候他是在另一塊大陸,矮人的居住地,艾爾摩王國的土地上,那裡也遍佈着商盟的生意。雖然現在各族相通,但如果要橫跨大陸,其耗費的時間和金錢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中間他轉乘了幾次飛艇和火車,甚至連地精剛剛開發的人肉炮彈也用上了,落下來的時候,他嘔了一地。
“我到了!”捷克率先吼起來。
“我也到了!”響應者雲集,周圍的兄弟不管等級高低,都狂喉了起來。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三山五嶽,有着不同的面孔,有着不同的職業,有着不同的血統,但他們的目的卻是相同的,救助特羅斯。
這時高高揚起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奪特羅斯頭顱,特羅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抹將致人死命的刀刃。間不容髮之際,一人猛衝過來,把特羅斯攔在身後,刀砍在他身上,濺起一腔熱血。
特羅斯記得他,是一個叫威廉的小夥子,是個開朗而且喜歡笑的人,他曾在闢斯頓的別墅裡見過他。
陸續趕到人把特羅斯圍護起來,形成一個一米見方的保護圈,“老闆!止血藥!我們都丟地上了。”經過這一場輪番大戰之後,特羅斯身上的藥品在纏鬥中已經消耗了不少,特別是止血藥已經不多了。
“操!有人給他送藥!來幾個兄弟搶他的藥!”人羣中一個人咋呼起來,頓時一片黑壓壓的人流如同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鋒利的劍一下下地刺穿了周圍兄弟的身體,他們都是站着死去的,沒有一個是跪着或者躺倒在地,直到最後一刻他們都在堅持。外圍負責保護的幾個是最先遭遇到洶涌而來的狙殺的,他們被一頭撞飛,跌落下來的時候,用武器支撐着自己站立起來。
一個倒下了,兩個倒下了,他們面容不改,神色不動,哪怕戰到最後一個,也要保護好特羅斯,在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