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聽完莫須浮雲所講的故事,一時間竟然呆住了。除了對莫須浮雲及衆人的遭遇感到震驚以外,他更震驚於他所說的大王子的經歷,越聽越與他父親一般無二。
如果大王子真的是他父親的話,那他就是當今王朝的王室成員,現今國王的親侄子。他對這個身份想都不敢想,出於好奇,他還是想證明一下。
就連一旁的烏拉之桃也是大睜着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阿拉延宗沉吟片刻說道:“不曾想大寨主還有這等慘烈的遭遇,着實令人同情。在下也就明白了,爲何大家都不願走出山寨。”
莫須浮雲長嘆一聲:“躲進山寨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匿身於此,只圖個清靜罷了,幸好百餘人能夠在此安身,苟延殘喘了此一生。”
阿拉延宗心中其實很急切,想證明一下大王子是不是他的父親,便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請問大寨主,那個大王子後來可有消息?”
莫須浮雲面色陰沉,好像還有些悲痛未消,“唉!我也曾經派人出去打探過,坊間倒是有傳言,一說大王子被劫匪劫殺了,一說大王子被敵軍殺害了。但是從未聽到哪一方諸侯傳出過這一類的消息。終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從此杳無音信。”
“那大王子平時使用什麼兵器?”
阿拉延宗想從大王子身邊的器物來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測,然而莫須浮雲的回答,卻讓他大失所望。
“大王子平時善用一杆長槍。大王子的槍法可以說出神入化,有萬夫不當之勇。”
莫須浮雲仰面望天,好像是在回憶當年大王子征戰沙場的雄武英姿,表情甚是悽悽。
阿拉延宗聞聽忽然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聽師父說,父親也是一位將軍,可當年父親出事的時候,使得並非長槍,而是一柄佩劍,對佩劍!
阿拉延宗急忙再問:“大王子是不是還有一把佩劍,三尺玄劍?”
莫須浮雲忽然一愣,一臉的狐疑,看了看阿拉延宗,驚異問道:“少俠怎知?”
阿拉延宗見莫須浮雲這種表情,也是一怔。
“啊,是這樣。十八年前我父親遇害的時候,曾使得一把三尺玄劍。”
“啊?十八年前!你父親也是一位將軍?說來聽聽。”莫須浮雲更覺驚奇,那雙淡藍色的雙目不停的轉動,對阿拉延宗父親的故事深感興趣。
阿拉延宗便將他父親遇害的那一天的經過,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這次輪到莫須浮雲震驚了!
“太像了!時間吻合,地點也是必經之路。大王子確實有一把三尺玄劍,出事那天他好像沒有帶着長槍,我還記得,他都沒有穿戴甲冑。”
“甲冑?大王子是不是還有一副鐵甲?”
莫須浮雲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正是。大王子即便是不去出兵臨敵也會隨身攜帶他的鎧甲,那幅鐵甲是他的最愛,甚至比他愛他的長槍更甚。少俠可曾見過這幅鎧甲?”
阿拉延宗搖搖頭,“我或許見過,但因年齡太小,沒有記憶,就連那三尺玄劍我也沒有任何印象,只是聽師父說過而已。後來鎧甲和寶劍都不知所蹤了。”
莫須浮雲聽罷,雙目微閉,兩行清淚流落腮邊,遂又嘆息一聲。
“聽少俠如此一說,我已然確定令尊大人定是大王子,只是不見了證物。”
阿拉延宗自懷中掏出玉佩,從脖項上摘了下來,“大寨主可認識這個。”
莫須浮雲接過玉佩仔細一看,見玉佩晶瑩剔透,碧色生輝,一隻肥美的鯨魚正在噴水,生機勃發。
不免點頭讚道:“好玉,稀世珍品,做工精美。這並非尋常百姓家的飾品,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少俠這塊玉佩從何而來?”
“據師父說,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莫須浮雲將玉佩歸還了阿拉延宗,嘆息道:“這就有些蹊蹺了,從未聽說過大王子有這種玉佩的信息,與我所知的關於大王子的情況有些出入,或許是我等地位卑微,對大王子還了解的不夠全面。”
阿拉延宗心裡一涼,自己的身份之謎即將揭開,但現在聽來,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要想證明自己是不是大王子莫斡無妄的兒子,還需要莫斡家族的進一步覈實確認。
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對這個莫斡王室並沒有什麼好感,對那個王室成員的身份也不感興趣。適才聽得莫須浮雲講述自身經歷的時候,更對這個莫斡王室產生一種莫名的恨意。
回想起自己當初從安拉濱海城邦逃亡的時候,看到那一幕黎明百姓焚屍的場景,更是心有餘悸,對這個莫斡王朝簡直是憎恨有加。
如果當真證明自己是莫斡家族的一員,自己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倘若自己是一名普通民衆家的孩子,反而更能激起他尋根問祖的興趣。
莫須浮雲見阿拉延宗沉默不語,似在考慮心事,便說道:“少俠無須糾結,我會派人去王城打探,終究能得到一些消息來證明少俠的身份。”
烏拉之桃兩眼放光,在一旁也勸慰道:“大寨主說的極是,你的身份之謎終將會解開,不必太過憂慮。”
阿拉延宗苦笑一聲,“我對我的身世之前還有些疑惑,確實想尋根問底,但是現在這種想法反而淡了。我不是什麼王子的後代,我就是我師父的義子,我姓阿拉,不姓莫斡。”
看到阿拉延宗有些消沉,莫須浮雲勸說道:“少俠不可這般說辭。如果確定少俠便是大王子之子,那你肩上的擔子就重了。”
阿拉延宗滿眼的疑惑,擡頭問道:“大寨主何出此言?”
莫須浮雲眉頭一皺,一臉的嚴肅,“那你就不是簡單的少俠身份,你是少王子,你要替父報仇,奪取王位。”
阿拉延宗再次苦笑,“劫殺父親的那幫山賊,已被父親盡數所殺,他已經自己爲自己報了血仇。我還去找誰報仇呢?至於王位,我不感興趣,還是做我的平頭百姓反而更覺自在。再說了,我的身份還沒有確定,父親的遭遇只是與大王子的遭遇相似罷了。”
“如若大王子與令尊卻系一人的話,我不認爲那幫山賊只是劫匪而已,懷疑另有隱情。所以說令尊的仇還沒有最終得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國王的王位本應就該屬於少俠。”
阿拉延宗低下頭,再次陷入了沉思。
烏拉之桃眨眨美目,看了一眼阿拉延宗,又看了看莫須浮雲,自言自語道:“果真如此,那就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