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叫戈林!”希特勒厲聲道。
海德里希急忙到秘書室給戈林掛電話。
戈林掛完電話, 頓時大笑
“怎麼了?元帥,您爲何笑得如此開心,是有什麼好事嗎?”塞林格曼笑問。
“塞林格曼先生, 一切都按我們的計劃完美無缺的進行着!”戈林哈哈大笑, “如今希特勒正想拉攏我!”
“元首要見您?”塞林格曼問道。
“是, 我現在立刻去見他。”戈林大笑着, 拿起軍大衣穿上, 對着守在門外的副官吩咐:“烏契,立即備車去帝國大廈元首辦公室。”
希特勒將那一疊照片扔給戈林,怒道:“帝國居然會有這樣的叛國者!這是整個帝國的恥辱!”
戈林拿起那些他早已看過的照片, 一張張翻看。
良久,他淡淡道:“元首息怒,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雅加•萊克, 他在軍界威望太高, 輕易動他,恐怕軍士不服。”
“戈林元帥有何好建議?”希特勒問道。
“在德國軍界有過一個傳言, 據說雅加將軍很喜歡一個女人;您如果抓住那個女人,就不怕雅加不就範。”
“女人?戈林元帥,你在同我開玩笑?雅加•萊克是近女色之人嗎?”希特勒反問道。
“是與不是,您只需要問一個人便知曉?”戈林詭譎一笑。
“誰?”
“利克特將軍,他是雅加一手提拔, 據說她的女友與雅加喜歡的那個女人十分相熟。”戈林按照早已計劃好的一切, 不動聲色的一步步誘導。
希特勒微微點頭, 目光是說不出的倨傲, 戈林心中頓時一陣厭惡。海德里希立即領命, 前往利克特家中。
方琴尚在午睡中,就被海德里希莫名其妙的請上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看清來人時,她頓生警覺。海德里希是秘密警察的首領,此刻被他請去,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私下捅捅利克特,滿帶詢問的眼神看着他。利克特衝她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的輕輕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驚慌。
汽車一路飛馳,到帝國大廈停下。方琴詫異的看着利克特,他微微一笑示意她上去;在海德里希的帶領下兩人來到希特勒的辦公室。
海德里希推開門,希特勒正滿臉笑意坐在辦公桌前。
“利克特將軍,方小姐請坐。”布蘭特副官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方琴當下心中隱隱不快,顯然利克特早已知道這一切將會發生,卻沒有告訴自己半分;她本就對希特勒政府不抱有任何好感,此刻厭惡感更是油然而深。
希特勒看着兩人,淡淡一笑:“我有一事相問,希望將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利克特‘啪’腳步回收,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元首請說!”
“將軍可認識一位名叫夜來的女子?”
“認識,她是雅加將軍的愛人,不僅如此,我的未婚妻是夜來小姐的好朋友。”利克特大聲道。
希特勒微微點點頭,轉而向方琴問道:“美麗的小姐,你同夜來小姐相熟嗎?”
方琴狐疑的點點頭。
“小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希特勒淡淡道,說完遞上一份文件。
方琴疑惑的打開那份文件,越看越震驚,那居然是一份抓捕夜來的文件。
“夜來小姐深居簡出,所以我需要小姐的幫助。”海德里希解釋道。
方琴氣憤的起身,將那份文件恨恨甩在地上,她指着希特勒的鼻子罵道:“夜來有什麼過錯,你們憑什麼抓她?你們沒本事抓雅加將軍,就拿女人來威脅,怪不得別人說你不是男人。”
那樣不敬的話脫口而出,戈林衆人臉色齊齊震驚;希特勒的陽痿生理秘密是整個德國上層心照不宣的秘密,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公然揭穿,想不到這位異國女子性格竟剛烈至此。
希特勒臉色頓時鐵青;利克特大驚失色,他上前拉住方琴,死死捂住她的嘴;方琴狠狠一口咬住他的手,激烈的掙扎,利克特手上一痛,手頓時鬆開,方琴掙脫開來。
她氣憤的怒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自古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侍二夫。雅加將軍對你不薄,那麼提拔你;你究竟爲了什麼要出賣他們?我瞎了眼纔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恨他!”利克特怒吼,彷彿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一個宣泄口,“我本會有一個好前途,就是他一句話,我就得去非洲那種鬼地方!大好的前途白白斷送!”
方琴一愣,頓時明白利克特懷恨雅加的真正原因。
她冷冷看着利克特,冷嘲道:“利克特,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別人說你是‘雅加第二’,你就真當自己是雅加第二?你知不知道自己盛名是拜誰所賜?當時你被美女酒宴包圍,我怕你在觥籌交錯中迷失自己,忘記作爲一個軍人應有的奮發向上;所以才求雅加將軍將你調職非洲,希望你能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功勳,而不僅僅是一個虛名。”
利克特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滿臉震驚。
話說到這裡,方琴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恍惚一笑:“可是我沒想到你對此事怨恨至深,居然不惜背叛一直提拔賞識你的人,畜生尚知報恩,你連畜生都不如啊!你處心積慮報復,只可惜你恨錯了人!”
他無數次的夜晚輾轉難眠,思考這個問題,爲何雅加會在自己最爲意氣風發的時候將他調離?一直以爲他害怕被超越,所有才找這樣的由頭,將自己打發去非洲,所以,格林找到他時,他毫不猶豫的背叛昔日的上司,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但他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恍惚中,他彷彿回到多年前雅加給自己上課的情形;這位備受推崇的軍界之神,在被學員問起如何成爲一名優秀軍人時;開門見山道:優秀的軍人必須經受住血與火的洗禮;也必須經受住軟玉溫香的誘惑。
是的,或許自己是一位勇士,在無數槍林彈雨中頑強生存下來,可是溫柔鄉……
利克特頓時明白這位癡心戀人當年的用意,那樣直白刻薄的話,點醒了他心中的迷障;在這一刻悔恨和自責在他心中同時爆發。
方琴不再看他,她霍然擡頭,眼光雪亮的盯着希特勒,一字一句冷道:“雅加將軍那麼仇視猶太人,你們卻給他扣上反猶叛國的罪名,你們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告訴你們,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爲你這個魔王賣命!”
希特勒臉色鐵青的可怕,全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殺意,他冷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這麼想求死,我就成全你!”
他說完拔出佩槍,咔嚓地一下打開了保險,利克特臉色大變,然而還未等他來得及阻攔,只聽‘啪’的一聲,方琴的心臟冒出汩汩的鮮血,那樣猝不及防之下,女子直直朝後面倒下去,鮮血蓬的一下噴出來,濺得身側的利克特滿臉都是,只是那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睜着,不肯閉合。
所有人都被着突然的變故驚呆,利克特看着直直躺在地上的女子,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齒生生將嘴脣咬出血來,他竭力控制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音。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也不能流露出一絲悲痛,否則他也活不了,又怎麼能替方琴報仇呢?
那雙死死不肯閉合的眼睛,讓利克特的整個人生抹下一筆悲壯的色彩。
這個外柔內剛的中國女子用她的生命詮釋了什麼叫做忠誠,也喚醒了利克特那正在墮落的靈魂。
希特勒看着眼前呆立的男子,對海德里希微點下頜。
後則立刻會意,烏黑的槍口頓時抵在利克特的後腰,淡淡道:“少將,隨我走一趟吧!”
利克特木然的一動不動,彷彿尚未從驚變中回過神來。
海德里希懶得再客氣,一把拽起他拖下去。
戈林問道:“元首,您打算如何處置利克特將軍?”
希特勒冷冷道:“那得看他的態度!”
戈林立刻會意,他淡淡一笑:“元首英明!我立刻去辦!”
孩子已有六個月大,時不時也在肚子裡動幾下;這一日,雅加去處理一些軍務,夜來躺在沙發上,凱莉正趴在夜來的肚子上聽着動靜,客廳的電話鈴聲響起來。老管家接起聽了一會兒,便道:“夫人,方琴小姐的電話。”
凱莉扶她起來,走到電話機旁,夜來接起來,電話是利克特家中的老管家打過來。
夜來聽着聽着,神情就凝重了。
她掛完電話,焦急的吩咐道:“快,備車,我要去方琴家,她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
老管家見她神情焦急,立即吩咐下人備車。
懂事的凱莉立即“蹬蹬”爬上樓,將夜來的包提下來。
夜來拉着凱莉,在一名SS部隊的軍人的陪同下匆匆往外走,老管家目送那道匆忙的背影離開。直到過了許久,老管家才知道那是她最後一次看見這位和藹可親的夫人,那道匆忙的背影成爲夜來留給夢幻莊園的最後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