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袖添香

曼青本來只是好好的跟陽夏說着話,不料惹得陽夏不高興了,果真還如上一世那樣,總是因爲一些小事生氣。

“皇上,是臣妾失言了。”曼青跪在陽夏面前認錯。

剛纔在長春宮內,皇上皇后還如此的伉儷情深,無條件信任,如今纔到了御花園,怎地就一言不合而鬧了起來,旁邊的宮人看着奇怪,卻也不敢說話。

陽夏看着曼青,心裡有些心疼她,可是想到她竟然將自己推給別的女人,心裡還是有些生氣,於是並未管跪着的曼青,而是對小林子說:“回養心殿吧。”

陽夏甩甩手就走了,留下曼青一人在御花園獨自悲傷。

素衣攙扶着曼青站起來,有些心疼自己的主子,溫柔的在耳邊說:“娘娘,剛纔在長春宮擺明是場冤案,皇上不問理由的無條件信任,您應該高興,剛纔與皇上的口舌之爭不必掛懷。”

曼青自知素衣不過是在開導自己而已,並未說任何話,而是走到了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來,呆呆的看着遠處。

高山流水的景色本應該是極好的,可落在曼青的眼中,卻如過眼雲煙,絲毫沒有放在心裡。如今的她本以爲對什麼都很淡然,可見陽夏不開心的離開,心中還是有着漣漪。

長春宮裡,玉卉已經快把眼睛都哭瞎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皇上竟然連問都不問就斷定此事跟皇后無關,簡直將自己的尊嚴徹底踩在腳底下。

而瑩兒也在一旁無奈,本來是好好的一盤棋,一切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皇上這一關,只得搖搖頭,覺得淑妃娘娘果真是命苦。

“瑩兒,本宮還有什麼臉面存在宮中。“玉卉對瑩兒說道,哭泣的臉上還存在眼淚,擦也擦不乾淨。

瑩兒自然知道淑妃的意思,但是她只是身份最卑微的宮女,人微言輕,她能幹些什麼,還不是隻能看着淑妃在這裡哭泣。

“娘娘不哭,娘娘要爭氣纔好,決不能因爲此事失了鬥爭的心纔好。“瑩兒安慰玉卉。

如今玉卉的心已經碎成了渣,哪還有什麼心性去爭去搶,現在成了全宮的笑柄,連出門都不敢了,去爭去搶,還有什麼意思。

“娘娘不要灰心啊。“瑩兒說。

“罷了。“玉卉擦乾眼淚,有些失望透頂。

本來在這宮中一日一日的日子就像是行屍走肉,如今被皇上嫌棄至此,還有什麼奔頭,此刻,玉卉的心中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娘娘不能這樣,咱們跟王太醫都串通好了,如今皇上力保皇后無辜,咱們還得是找個人頂了這件事才行。“瑩兒說道。

“你拿錢去打點吧,此刻我毫無頭緒。“玉卉說道。

瑩兒嘆口氣,也是對這個淑妃有些失望了,本來還指望着主子得寵,自己也能跟着沾光,沒想到主子被皇上厭棄,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還怎麼在宮裡混下去,恐怕連自己出門都被嘲笑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淑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果然很快就傳遍了全宮中,大家自然是都知道這皇上的心在哪,這以後該伺候的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誰。

可曼青卻不太高興,曼青獨自在御花園中吹風,剛纔本是想勸導陽夏能分些寵愛給玉卉,如此一來,玉卉也不至於太過記恨自己,可是卻惹得陽夏不開心了。看來,想在宮中平衡自身,真是太過困難了。

夜幕降臨,曼青在儲秀宮的門口巴巴的等着陽夏過來,她此刻多希望陽夏能突然出現在儲秀宮的門口,然後對着他淡然一笑,此刻便足矣。

而此時的陽夏還在看摺子,其實他並無心朝政,只是今日無聊,纔多看了幾眼,若是平時,他根本就連看都不看,康時國如今病入膏肓,內憂外患,文宣國已經佔了康時國多處,可是作爲康時國的皇帝陽夏,卻果真是個無用之人。

陽夏無心朝政,卻也對女人毫不起性,他如今也只有一後一妃,從未聽他說過要在選新人入宮的事。

此刻敬事房的小太監來回話,問皇上是否要翻牌子。作爲陽夏的敬事房太監,才真是這天下第一難辦之差事,陽夏從來不寵幸妃嬪,每次過來都是走個排場,卻也不得不過來。每次來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走的時候都是一身冷汗,生怕開罪了皇上。

陽夏看着皇后和淑妃的綠頭牌,思考了一會,本來並不想去見任何人,今日見到了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場面,實在是可怕,還不如不見女人爲好。

“下去吧。“陽夏說道。

敬事房的小太監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還好皇上沒有發脾氣,雖說是白來了一趟,總比挨頓罵強多了,於是恭恭敬敬的退出宮門。

“回來。“陽夏又改變了主意,讓他回來。

這一改主意,直接嚇得小太監一身冷汗,心想自己大限已到,還是要挨罰了,戰兢兢的走到皇上面前:“請皇上翻牌子。“

陽夏想都沒想,直接翻了淑妃的綠頭牌。

果然是淑妃的第一大喜,從新婚道現在,這可是頭一次榮寵,敬事房的小太監急忙去了長春宮報喜。

此刻玉卉還在爲白天的事情傷神,連晚飯都沒吃,一臉的憔悴,十分難看。眼見敬事房的小太監來了,還以爲是過來嘲笑自己的,完全沒有給好臉色。

“淑妃娘娘大喜,皇上今日翻得是您的牌子,希望淑妃娘娘好好準備準備接駕吧。“

玉卉倒是聽得明白小太監說的話,可是玉卉不相信這件事竟然是真的,還傻呆呆的看着小太監,一臉的疑惑:“皇上過來?“

“是啊,娘娘,你快梳洗打扮一下吧。“

“瑩兒,快賞這位公公。“玉卉高興的跟吃了蜜一樣,立馬封賞。

小太監領了賞也開心的走了,這樣美的差事誰不願意幹,但是跟着咱們這位皇上,這樣美的差事,怕是一輩子也幹不了幾次了。

霎時間,長春宮上下跟過年似的熱鬧起來了,瑩兒伺候淑妃梳洗打扮換上最豔麗的衣服,果真是十分美麗動人呢。

瑩兒也是嘴甜,一邊幫淑妃梳漂亮的髮髻,一邊逗的淑妃開心:“早上還說不要讓娘娘失望,果然這晚上好事就來了,娘娘還是有福之人。“

此刻瑩兒說什麼都是好的,玉卉只得在一旁開心偷笑就是了,早就忘了早上的恥辱。

“還有一點,娘娘要記住,今日您藥中摻進毒藥一事是御藥房的小太監小凱子不小心導致的,已經發落了這個奴才,娘娘切記不要忍禍上身。“瑩兒再次提醒淑妃。

玉卉點點頭,此事瑩兒提醒的很是時候,若是一會皇上問起來,還真是怕一下子回不上來。

“瑩兒,你覺得我能行嗎?“玉卉這是第一次侍寢,還有些害怕。

“娘娘不必擔憂,皇上看重娘娘,一定無事。“瑩兒回話。

長春宮這裡熱鬧一片的等着皇上過來,可是儲秀宮卻變得冷冷清清,曼青看着這冰冷的宮門,毫無人氣,卻還眼巴巴的期待皇上能出現呢。

可是等到最後,曼青等來的卻不是陽夏要來的消息,而是陽夏翻了玉卉牌子的消息。

“悽悽切切一場空,白落的空悲切。“曼青不禁吟誦起這首詩。陽夏果然是生自己的氣了,不然他不會如此。

“娘娘睡下吧。“素衣對曼青說。

可是曼青心裡難過,明知道陽夏不會過來了,還傻乎乎的等着什麼呢,就算是等到天亮,他也不會來了。

“只聽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長春宮一切準備就緒,皇上果然按時過來。今日玉卉特意濃妝豔抹,十分豔麗,皇上看見她也覺得甚是扎眼。

“臣妾給皇上請安。“玉卉笑着請安。

“不必多禮,還是一同坐下吧。“陽夏說。

兩人同坐貴妃榻,陽夏在看書,而玉卉在陪着,雖然玉卉不認識幾個字,但是卻十分懂得紅袖添香的道理,如今得償所願,也是十分欣喜。

“臣妾小時候看父親讀書,都是姨娘陪着的,不管看多久,姨娘都會在一旁侍侯左右,臣妾從小就羨慕這樣的恩愛。“玉卉說出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陽夏不由得看向玉卉,在燭火的昏暗燈光下,卻顯得玉卉十分漂亮,平時看她也不過是普通姿色,如今看起來卻添了幾分韻味。

“紅袖添香在側,十分美好。“陽夏不禁感嘆。

玉卉就陪着陽夏這麼看了一晚上的書,直到兩人都困了趴在桌子上就這麼睡着了。第二天一早,玉卉先醒過來,看皇上也同在趴着,內心有些愧疚,本該好好伺候皇上的,卻不想竟然這麼睡了一晚上。

“該上朝了。“陽夏也醒了,見此場面卻毫無責備玉卉的意思而是對她淡淡說道:”伺候朕更衣吧。“

“是,臣妾遵命。“玉卉笑着回話。

如此一夜,雖然只是睡在榻上,卻讓宮中嘲笑淑妃之言煙消雲散,果真是皇上給足了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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