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白天特別長,一下午都在收拾屋子的素衣,看了看漏斗,轉身去了廚房,看到採買回來的雞鴨魚的,還有一些青菜、茄瓜,她喊來了春芽,讓她將這些分成三份,把其中的兩份放到畢家兄弟那邊的小廚房,還有一份給鄺家父子,然後洗了洗手,走去正房。
素衣看着自己的籠統,裡面有幾件比較正式的衣裳,她看了看,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大紅她是沒有的,但是她膚色白皙,她挑出了一件紫紅色,看起來比較端莊、穩重。
見嘉澍還未回來,她也將嘉澍的籠統打開,找出了一件紫色的長袍,邊關的晚上,溫度還是比較低的,她給他找出了這件,長袖的袍子,既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而且長袍只有下襬跟一拜末端處繡着金絲的竹子,看起來也很穩重。
再拿起自己的衣裙,她臉上是滿意的,長袖在裡,外面陪着一件嫩黃色的褙子,長裙是千層紗裙,一層層的薄紗,薄紗上面寫着蝴蝶及牡丹花,顧名思義牡丹花,也是用金絲繡成,而且這繡文不是最上面那層薄紗,她是一層一點一層一點的,層層疊疊,就如蝴蝶百態,鮮花百態一樣,看起來華麗極了。
在夏芽的幫助下,素衣將宴會的衣服穿好了,穿好衣服的她,將滿頭青絲放下,看着自己日日夜夜用心呵護的秀髮,聞着淡淡的梅花香,想着包裹中帶來的一盒梅花做成的發膏,只能用一月,要是在這裡要住久,還不知道有沒有梅花,她自己再做一點。
她先細細的將頭髮攤開,剛剛洗完的頭髮,雖然用毛布擦乾了,可是還是有一點點溼氣,她輕輕的分開,然後拿起棉布,再慢慢的擦。
“夫人,您這頭髮真漂亮。”夏芽的一聲稱讚,讓素衣的嘴角彎彎勾起,“頭髮是很重要的餓,要好好保護。”夏芽幫着夫人邊擦頭髮邊想自己枯燥的頭髮,下次一定要問問夫人,看看能不能把頭髮養起來。
“來,你先等等。”素衣拿出自己的發膏,輕輕的抹了一點在手心,揉了揉,揉細膩了,再輕輕的抹到頭髮上,一點點的,從上到下,然後從下到上輕輕按摩着。
一炷香之後,她將頭髮再細細分開,這次頭髮上的梅香更勝,而且頭髮看起來更加烏黑髮亮,夏芽在一邊,看的心喜,這讓她往後更加賣力幹活,就是希望夫人能看在她這麼努力的份上,賞她一盒或者一點點都可以的。
春芽送回東西,回來就看到了一副美人梳頭的圖,她手中拖着一杯香茶,“夫人,請喝茶。”說完,就端着茶站在一旁。
素衣擡頭一看,是春芽回來了,“放那邊吧,春芽,聽說你梳頭是能手,你來幫我梳一下了。”素衣緩緩開口道,她這頭髮也是差不多了,所以招呼春芽幫她梳頭。
“好嘞,夫人。”春芽比較爽利,說話做事都乾淨利落,夏芽則是心思比較複雜,很多事情都是考量過的,故而做事也帶着拖拖拉拉的。
秋芽在鄺家父子那裡幫忙,冬芽被她派去幫忙夜宴,“幫我盤起來,弄一個隨雲髻,上面用一個紅寶石金冠固定住,再插入一隻赤金步搖。”說完,素衣拿出一個檀香木盒子,盒子很厚重,看起來質量不錯,打開一看,春芽跟夏芽都嚇了一跳。
盒中是一副赤金紅寶石頭面,只見一個做工簡單的紅寶石金冠,春芽輕輕的拿起來,固定在頭上,沒有特別的奪目,也看不出很華貴,有一種低調的奢侈。
再看盒中的那支步搖,春芽拿起來,放在手上,兩條細細的流蘇垂下,流蘇的下端,是兩顆圓圓的紅瑪瑙,指甲蓋大小的紅瑪瑙,跟頭上的紅寶石呼應。
輕輕插入發間,再拿起裡面幾支細簪,簡單的很,簪頭只有一顆東珠,也只有指甲蓋大小,大小一般,圓潤瑩白,她輕輕的選中一些地方,分開的插入,看起來既簡單又高貴。
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這個隨雲髻梳得很漂亮,“春芽的手好巧啊,這個你拿着。”拿出一個香囊,她賞給了春芽,那沉甸甸的感覺,看得夏芽很羨慕。不過夏芽也沒有做很大的事,所以這點子規矩她還是懂的。
“是夫人天生麗質,無論梳什麼髮型,都很適合您的。”春芽開心的說着。
素衣摸着自己的頭髮,“這幅寶石頭面我還一直不捨得用呢,看來還真的很適合我。”說完,她打開了桌子上擺放的胭脂。
還未開始化妝,就聽到一陣陣腳步聲,素衣趕緊站起來,“是將軍回來了。”夏芽剛好站在一邊,視線對着大門外,她的一聲喊,素衣嘴角輕輕勾起。
“素衣,蕭將軍說今晚有迎風宴,咱們要早點收拾好,別過去遲了。”邊說邊走着,不一會兒就站在素衣跟前。
他感覺眼前一亮,“素衣,這樣很美。”他雙手扶着素衣的雙臂,輕輕在其耳邊說道。
看到將軍跟夫人這麼親密的畫面,春芽跟夏芽悄悄的行禮退下。等到完全退出房門,春芽纔敢擡起頭,“將軍跟夫人真恩愛。”說完眼中慢慢的羨慕。
“是呀,姐姐,你也厲害啊,看看夫人都賞你銀子了,再這樣下去,妹妹就沒地位了。”春芽比夏芽大半歲,所以一直是以姐姐妹妹稱呼的。
春芽聽到這話,皺了皺眉,“說的什麼話,夫人看賞,那是對咱們幹活的肯定,你要是也想得到賞賜,那就要用心幹活,別說姐姐說你,你就不應該想太多。”是呀,身爲一個僕人,自來就是盡心盡力的做事,哪有朝三暮四的,主人都不會喜歡的。
“姐姐說的是。”夏芽一甩手,“妹妹去廚房看看。”夏芽悠悠然的走開了,她心想,誰心思多了,現在夫人連近身都不願意叫她,她又何必惹人嫌呢,而且他們都是蕭夫人借給公良夫人的,他們走了,她們依然要回到原處,不就是多賞銀嘛,有什麼好囂張的。
“素衣,這段時間以來,你辛苦了。”摸着素衣滑嫩嫩的小臉,還帶着一絲絲的憔悴,嘉澍想起這段時間,素衣日日跟着他奔波的辛苦,很感謝曼青,帶給了他這個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
“大少爺,還記得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喊您的嗎?”素衣也回望嘉澍,“你是我的天,是我的地,爲了你,我甘願赴火海,上刀山。”直到此刻,素衣的一片深情,嘉澍是很感動的,從素衣的口中說出,更是震撼。
“素衣,這輩子,你是我的妻。”沒有疲累,這次來邊關,就是爲了狠狠的反擊人家文宣國的,所以嘉澍內心是很興奮的,身邊還有溫柔體貼的嬌妻陪伴,真是夫復何求啊!
“嘉澍,我什麼都不敢求,只求今生能與你白首,還有大小姐平平安安的,這就夠了。”素衣眼圈泛紅說道,她現在很幸福,大小姐你知道嗎?素衣的幸福是你成全的。
“傻丫頭,我們都會好的。”嘉澍的眼神堅定,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棄曼青的,現在還有一個若曼呢,想起來,嘴角不知不覺就彎起來了。
“來,不說那個了,天色不早了,我給你挑了一套衣服,你來試試看。”說完,拉着嘉澍往牀邊走去,那套衣服剛好就擺在牀上。
“一樣的顏色,這不錯。”其他的沒說,就說了顏色,讓素衣臉蛋嫣紅,“真是的,伸開雙手唄。”說完,再不肯給嘉澍說話的機會,趕緊的就幫他換了一身衣裳。
“束髮是用金冠還是用玉釵呢?”素衣低聲問道,手中抓着嘉澍的長髮,嘉澍看了看,“玉釵吧。”按照素衣的想法是,自己用的是紅寶石金冠,如果兩人的衣服相近,那飾品也可以用相近的,但是說真的深紫色確實要跟白玉簪更合適。
不一會兒,嘉澍就弄好,“辛苦娘子了,你不是還沒上妝嗎?”嘉澍問了一句,素衣將其推到外廳,自己坐在梳妝檯前,細細的抹粉,等到上完粉,再細細的描眉,畫脣,嫣紅的嘴脣,不點則紅,她上了一點點蜜蠟護脣,北門關的風實在太大了。
“久等了我的夫君。”上完妝的素衣,讓嘉澍目不轉睛了,“好美啊,難怪你一直不喜歡上妝,上完妝都不敢讓你出門呢。”嘉澍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大婚那時,他的眼裡根本看不到別人,當時無論素衣有多美,他都從來沒關注過,現在素衣在他眼裡,是驚豔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趕緊走吧,要不就得遲了。”邊說邊推着他往門口走去,剛好遇上出來的畢家兄弟跟鄺家小子。
穿戴整齊的他們,齊聲跟嘉澍他們兩夫妻問好,嘉澍心情很好,今天的首戰勝利開始,接下來的路也不會很難走。
尤其是今天見到了火槍,那不是在戰場上看到這些冷冰冰武器對付自己的戰友,而是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利用這些給敵人一個反擊,這是激動的,這是跨歷史的進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