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豔豔看了看潘局長說,“就他一個人啊,我是在路上見到他的。他坐在出租車裡,正打着電話呢?”
潘局長沒有再說話,但是神色卻更加的複雜了。其實我很清楚他心裡想什麼呢。
回去的路上,薛豔豔告訴我,她的後媽對我印象非常的不錯。
我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媽的,這也不過是一句客套話而已,我聽不出來嗎?我淡淡的說,“那我可得感謝你媽了。”
薛豔豔笑道,“我媽說了,你這個人,其實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現在窮點,但是上進心很強,將來一定很有前途。我媽隨後又說了我妹妹對你印象不錯的事情。”
我聞聽這話題不妙啊,慌忙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媽媽想——”
薛豔豔菸嘴笑了笑說,“我媽說你們的年齡有些相差懸殊,而且小帆還在上學。不然一定給你們撮合。”
我嘆口氣,擺擺手說,“幸虧你媽說的這些不可能的條件存在啊。”唉,那個小帆比薛豔豔還能折騰人。我心裡暗暗慶幸。
這時潘局長突然冷不丁道了一句,“難不成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潘哥,你在說什麼呢,什麼誰開始行動了。”薛豔豔好奇的問道。
潘局長恍然醒悟過來,慌忙理了一下慌亂的神色,尷尬的笑了笑說,“哦,沒,沒有什麼了。”
薛豔豔嘟囔了一句,“什麼沒有什麼。你剛纔難不成是在說夢話啊。”
潘局長不自然的笑了笑,其實這會兒也只有我知道他這話是說誰呢。
也許是爲了岔開話題,潘局長特別問起我來,對賈部長以及薛豔豔的後媽究竟都說了一些什麼。其實這個事情我想薛豔豔肯定已經對他說過了。我如實的又給他說了一遍。
潘局長聽完,當即皺起了眉頭,不無憂慮的說,“小張,我覺得你這樣做恐怕是有一些不太妥當啊。”
我笑笑說,“潘局長,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了,這也只是一個權宜之計。當時那種情況,我只能這麼做了。”
潘局長嘆口氣,說,“小張,你這樣做雖然暫時幫豔豔躲過了一劫,但是這以後恐怕豔豔就會有更大的麻煩了,畢竟,紙是保不住火的,賈部長遲早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有在這個期間,賈部長肯定會讓豔豔帶她那個所謂的當老闆的同學見見面。豔豔可以推脫一次兩次,但是每一次都推脫必然是瞞不住賈部長的,這個事情遲早要敗露。到時候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是啊,被潘局長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我現在等於說是埋了一個定時炸彈啊。到時候遭殃的肯定是我和薛豔豔。我一時無語,不知道該去說一些什麼。
薛豔豔滿不在乎的說,“潘哥,你就別擔心了,我看這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到時候真被他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張銘,你也別亂想。到時候我把責任全部攬了,和你沒任何關係。”
我不自然的笑笑。回去的當天夜裡我就去找申琳了。
在她家門口呆了十幾分鍾,也沒有見人。申琳的電話雖然一直響,卻一直無人接聽。我心裡不免疑惑。她不會又有什麼事情了吧。我心事重重的走了。
從小區出來,剛走沒有多遠,就見申琳遠遠的走了過來。哦,不,確切的說和她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那是個挺着發福的大肚子,臉上肉摺層巒疊嶂的中年男人。他和申琳說話臉上一直洋溢着興奮的表情,同時興奮的搓着手。當然這個動作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申琳卻並不是很上心的和他攀談。甚至說一直都沒有去看他,目光一直專注的看着前方。
是的,他是王福生,從很遠我就認出來了。看到他我心裡就產生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張,張銘,你什麼時候來的?”申琳看到我頗爲詫異,吃驚的問道。
我沒好氣的說,“早就來了,想要給你說的,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你。”
申琳拍了一下額頭,然後說,“哎呀,我忘記了,手機放在車裡了,都沒拿出來。”
我沒有說話,但是我想申琳肯定不會騙我的。
王福生這時說,“小張,去省裡出差工作順利嗎?”
我點點頭,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還可以。”
申琳似乎意識到什麼了,慌忙說,“哦,我剛剛和王科長再商量明天去下鄉的事情。”
我心裡說,王福生一個人事科長,這下鄉又不是選拔教師,或者說對那個教學工作者進行賞罰評選,和他有個屁商量啊。
申琳接着說,“這次下鄉我們招生和以往都不一樣,有很多的工作課程都是我們以往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所以說事無鉅細還是必須的。有王科長給我們做一些工作上的安排,那麼到時候我們下鄉的招生工作也就做的容易多了,張銘,你來的正好,等會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談談的。”
說實話,從申琳這麼簡短的幾句話,就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明明是給我解釋王福生找她的原因的,但是話一說出來,卻更像是領導和一個下屬在談工作一樣。領導的嚴肅和威嚴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我知道申琳這是做給王福生看的,那是生怕他會懷疑的。不過做的這麼逼真,就是我,也幾乎要相信了。
王福生隨後說,“申校長,時候也不早了。不然我就先回去吧。明天中午我們準點到勞動局集合。”
我吃了一驚,王福生言下之意,這是要和我們一起去了。王八蛋,說什麼談工作,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目的還是想要和我們一起去下鄉。
申琳點點頭,隨後我們和他告辭了。
王福生走後,申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說,“哎呀,我現在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我笑道,“琳姐,王科長怎麼突然就告辭了。是不是因爲我的出現,我看剛纔他和你一直相伴着而行,你看都快走到你家門口了。看這個架勢,他是不打算就這麼回去啊,而是繼續和你一起走下去啊。”
申琳苦笑了一下,說,“是啊,我也沒有辦法。我剛纔在路上一直都在想要用什麼理由推辭掉呢。你知道嗎,我多希望這時候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麼什麼麻煩就都解決了。”
我嘿嘿的笑笑說,“於是呢,我這個救世主就這麼出現在你的面前了,然後幫你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
申琳點點頭,然後走上前來,很自然的挽上我的胳膊,將腦袋輕輕依靠在我的胳膊上。我當下就嗅到了一股清新的體香味。在這種醉人的香味中,我甚至有一些昏昏欲睡了。也許這就是醉人的效果吧。
申琳挽上我,然後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有沒有想她,我說,“我怎麼沒有想,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就是上廁所方便的時候還在想呢。”
申琳掐了我一下,皺着眉頭說,“你這個下滑頭,我讓你亂說。”
我連忙用手去擋。申琳隨後又輕輕笑道,“你沒有去找別的女人啊。要知道省城裡可是奼紫嫣紅,顏色的鮮豔豐富程度非我們東平市相比。”
我嘆口氣,我知道申琳這是在開玩笑呢。苦笑道,“琳姐,我哪裡有那個閒工夫,一整天就面對着一朵早已經熟視無睹的舊景,還有一朵早已經過了開放期的花朵。”
申琳疑惑的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嘿嘿的笑了笑,附在她耳邊輕輕給她說了。其實這就是說薛豔豔和她那個後媽呢。申琳聽完然後不相信的看看我,說,“張銘,我可不相信。你就沒有見你的老情人。”
“老情人,誰啊?”我被問的有一些莫名。
申琳白了我一眼,輕哼了了一聲,說,“你少給我裝糊塗,你會不知道,”
我聞聽,頓時明白了申琳說的是嚴琴。我很大方的承認了,說完嘆口氣說,“琳姐,你不說嚴老師還不要緊,提起她,我這心裡不知道——”
“怎麼了,張銘,你和她不會又重燃舊火了吧。”申琳笑嘻嘻的說。
我哭笑不得。別看申琳一副笑嘻嘻很輕鬆的樣子,但是透過這層笑,你可以看的出來,她其實是很關心我和嚴琴之間的問題的。這是女人的本能,決不會因爲她位高權重而有所改變。那些女人越是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你和昔日女友的問題,其實她對這件事情的關心程度就越是重。
這時,我們已經回到了她的家裡。坐在鬆軟的沙發上申琳很體貼的給我端了一杯水。然後坐到我旁邊,依偎在我的懷抱裡。這會兒,她不是一個女領導了,而是一個徹徹底底脫離了光環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脫離那些虛無縹緲的光環的人,任何人都是一個模樣。
我緊緊擁着申琳,看了一眼一臉甜蜜的她,說,“琳姐,我在省城見到了她。”其實話到嘴邊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去說,一時間非常的猶豫。看着這會兒申琳幸福甜蜜的樣子,我真的不忍心去打擾這種片刻的安寧。
“誰啊。”申琳沒有去看我,而是盯着我的胸口,一隻手撥弄着我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