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笑了笑,推脫說沒有什麼事情。
嚴琴隨後也沒有多問,然後和我談起了參加薛豔豔婚禮的事情。嚴琴告訴我,現在,連王福生都想給薛豔豔送一份禮。這其實屬於正常的事情。薛豔豔的婚禮與其說是她的婚禮,倒不如說是我們省裡一些重要的領導人物沙龍。屆時,一定會有不少的領導前往去捧場。這對於那些下級官員而言也是個福音,這可是他們結識上面的領導,拓展自己的失業前途的良好機會。這種機會誰又肯放棄呢。
原來嚴琴特別找我來談這個事情,就是希望我能夠抓住這個機會,趁機認識一下上面的領導。嚴琴這會兒還在替我着想,我心裡不由的感激不已。我輕輕說,“姐,謝謝你。”
嚴琴笑道,“你還給我客氣什麼呢。張銘,你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說說你最近遭遇了什麼事情。”
我看着嚴琴一雙充滿溫柔的眼睛,心裡忽然釋然了很多。我點點頭,當即把我和申琳之間發生的事情給她說。
嚴琴聽後半天也唏噓不已,“唉,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也……這真是世事難料。關於申琳的事情最近我也聽說了很多,在教育局我也見了她很多次。張銘,對於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看的。”
我輕笑了一聲,說,“姐,我現在還能夠怎麼去看。現在有這樣的事情擺放在面前了。我想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在做任何的看法了。”
嚴琴不由的嘆口氣,說,“張銘,你這樣看待問題就太過片面了。你有沒有想過,這裡面很可能有什麼問題?”
我看嚴琴的樣子似乎分析出什麼來了。慌忙問道,“姐,難道你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嗎?”
嚴琴搖搖頭說,“我不是看出什麼問題了。只是有幾點是非常讓我疑惑的。首先,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申琳那天夜裡根本沒有和王福生髮生過什麼關係。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並不是像傳言說的那樣。這點我是今天中午從一個來教育局開會的校長那裡親自得到認可的。”
我心裡一驚,“你說什麼,姐。難道……可是,申琳當時,爲什麼會那麼說。”我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頹然心靈這會兒忽然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精神起來。
嚴琴責怪的看看我,嘆口氣說,“張銘,你這個孩子。你真是太年輕了。做什麼事情怎麼就不能用腦袋瓜子想想呢。你在仔細想想申琳當時是怎麼對你說的。”
我仔細又會想了一遍。是啊,當時,申琳並沒有確切的說她被王福生侮辱了,她只是反問我如果……我會怎麼樣。我不斷回味着這句話,忽然間,我明白過來了。我看着嚴琴,吃驚的說,“姐,我,我明白了。”
嚴琴有些生氣的說,“你啊,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你早就該明白了。申琳這話只是在考驗你呢。想想,當時就有很多有關於申琳被王福生侮辱的留言。但是申琳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那是爲什麼,因爲在她的心裡,只要她最愛的人還相信她,那麼一切她都可以笑臉面對。可是當你向她問出那個問題時,申琳的心裡一定徹底冰冷了。那時候她相信你很可能不會相信她了。而她也會懷疑你曾對她說過的可以包容她一切的承諾。於是,她就藉此拉試探你。可是你卻偏偏做出了很遲疑的事情。你說,這換是誰,她不會心寒啊。也許,就是從這件事情上,申琳對你徹底失望了。或許在她看來你這個她這麼深愛的人在心底到底還是無法包容她,信任她。”
嚴琴的話放佛一把重錘一樣狠狠敲打在了我的心頭。是啊,申琳當時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我不禁懊惱起來。同時更加憎恨我自己,爲什麼我的思想這麼狹隘,爲什麼我不能去相信她呢。
我越想越不對,再也坐不住了,不行,我必須要找申琳,我要給她說明白。我要告訴她,我很愛她。
我剛要走,嚴琴當即叫住了我,瞪了我一眼說,“張銘,你幹什麼去?”
我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我要去給申琳講清楚。”
嚴琴說,“張銘,你覺得你現在去給她講,她還會聽進去嗎。像申琳這樣的女人經歷了那麼多的感情波折,她已經很累了。在這個時候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了一個本來可以放心的人的身上,本來,她以爲可以這樣就能平安的永遠順當的度過此生。可是命運總是和她去開玩笑。沒有想到,到頭來,這個她本來想託付終生的人仍然不肯相信她,不能夠去包容她。在那一刻,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她已經不再相信任何的所謂愛情了。”
嚴琴說到這裡眼角不自然的淌出來一串淚水,臉上是無盡的滄桑和感傷。
我輕聲說,“姐,你怎麼哭了?”
嚴琴不自然的笑了笑,說,“對不起,我有些情不自禁。申琳讓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我不知道嚴琴說的是不是我。我心生慚愧。說,“姐,對不起。”
嚴琴淡淡的笑道,“張銘,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我說的人不是你。”
我想了一下,說,“姐,你所指的人是陳鋒,對不對。”
嚴琴並沒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嘆口氣說,“算了,一切都過去了,不去提了。”她轉而對我說,“張銘,你現在和申琳的事情並不是一次性能夠徹底挽回的。而且你現在還有很多問題都沒有弄明白呢。比如,申琳和你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對你冷漠了。還有,她爲什麼會突然向你提出分手。這都是充滿疑問的。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申琳這麼愛你,她這樣對愛情忠貞的女人她不會輕易放棄的。除非,她遇到了什麼事情或者受到了什麼威脅。”
我緊張的說,“姐,你說這會是什麼威脅。”
嚴琴搖搖頭說,“這個恐怕不是很好說的。因爲我們畢竟都是什麼不知道,現在的結論也都只是憑空設想出來的。”
我頓時陷入焦慮不安中。”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嚴琴想了一下,說,“張銘,你也不用太過着急。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緣由了,那麼也就好辦點了,至少你不會再這麼盲目。我看我們不如去找潘局長幫忙吧。”
“潘局長?”我吃了一驚。
嚴琴點點頭,說,“是的,潘局長畢竟和申琳曾經談過戀愛。對於她,他也很瞭解。而且憑着他們的關係以及潘局長對官場的一些瞭解,或許我們還能知道一些有關於申琳種種反常現象的原因呢。”
嚴琴說的句句在理,我當即贊同道,“好的,姐。我聽你的。”
嚴琴隨後給潘局長打了電話,電話裡嚴琴只是說找他有事情。潘局長讓我們去他家裡。潘局長現在對嚴琴非常的熱情,經過上次的事件,他已經把嚴琴看成了他的朋友。
我們去的時候,潘局長正忙着幫李巧雲做飯呢。兩個人相互幫襯着,一副甜蜜的樣子。看到他們那種甜蜜融洽的樣子,我的心裡忽然也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確切的說那是一種嚮往,或許,還有別的情愫。看看嚴琴,她和我一樣。儘管嚴琴的目光溫婉如水,她可以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感情,讓任何人都看不到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在她的目光裡,這個心靈的窗口裡,可以清晰的洞悉到一切。嚴琴的那種羨慕和渴望是比任何人都強烈的。
“快坐吧。”李巧雲走過來招呼我們,然後給我們端茶倒水。她在這會兒一如是褪盡了浮華,一個很平靜簡單的女人。我心裡不禁感慨,有時候磨難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就像是發生在李巧雲身上的事情。其實人都是如此,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到底原因是什麼,就是因爲沒有切身感受過,只有真正的經歷過,纔會深有體會,纔會做出改變自己思想的事情來。
在這個時候,你完全不能夠想象李巧雲這樣的賢惠淑敏的女人在以前會是個不可理喻的潑婦。
“張銘,我聽說你現在時秦副市長的秘書了。”李巧雲笑呵呵的說。
我只是笑了笑。
潘局長端着一盤菜從廚房出來,說,“巧雲,你快點過去看看,那個雞燉的是不是差不多了。”
李巧雲看看潘局長,雙目對視,然後莞爾一笑,說,“你這個人,沒有看到我在招呼客人啊。”
潘局長笑道,“小張和嚴琴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這麼客氣的招呼。你們說對不對。”潘局長給了我們一個笑臉。
我和嚴琴忙點點頭。
李巧雲假裝嗔怒的說了一聲,“算了,佔理的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好了,我去看。”說着笑了一聲就去廚房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我真以爲自己是在看電視呢。這種夫妻之間的嬉笑怒罵竟然在潘局長和李巧雲之間流露無遺。而且正是這樣普通的嬉笑怒罵,透露了他們夫妻之間的那種彼此間相互交融的情感。那種隨時都心靈相通的感覺。是的,那時幸福的真正所在。
潘局長在我們身邊坐下了。嚴琴開玩笑道,“潘局長,你現在過的可是夫妻雙雙把家還啊。連我們這些局外人都大受感染啊。”
潘局長有些羞澀,忍不住低下頭來,說,“真是讓你們見笑了。”
我見桌子上擺放了很多菜,說,“潘局長,你們今天是不是招待什麼客人啊,怎麼置辦了那麼多的菜。”